15、窈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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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禹餘天……去请师父出山，收了你这祸害……”</p>

浩然彻底抓狂了，朱姬楚楚可怜地追了半个宫殿，才把他抓住。</p>

“司墨请听小女子一言……”</p>

“你你你……你还小女子。”</p>

“难不成还要我跟那麻杆儿豆芽菜过一辈子呢，你抢了我男人，现还不许我找男人了，啊？”朱姬与浩然拉拉扯扯，浩然最头疼的就是这女人旧事重提，当即便被击中死穴，只想远远地躲开，两人你追我赶地转过花园，忽见一人立于拱门外，正是吕不韦！</p>

浩然登时色变。</p>

朱姬兀自拉着浩然的衣袖，死不松手，见吕不韦一张脸煞白，瞪着她与浩然二人，只报以嫣然一笑。</p>

刹那间草长莺飞，深秋时节，园中尽是姹紫嫣红的春意。</p>

浩然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竭力挥开朱姬的手，道：“下臣参见相国，太后娘娘，浩然这就告退。”</p>

浩然一朝得宠，纵是吕不韦也忌他三分。</p>

吕不韦满腔怒气无处发作，只得拂袖道：“罢了，少顷你需来殿上走一趟，我现去请储君，有事商议。”说毕又看了朱姬一眼，便匆匆走了。</p>

浩然这才与朱姬站定，眼望庭院内百花齐放，哭笑不得道：“见个外臣耍什么妖术，你越来越没出息了……”</p>

朱姬笑得花枝乱颤，随手一拂，院内方恢复残叶满地的秋色，挽了袖子，道：“求你个事儿，顾命大臣。”</p>

浩然道：“又被你拖下水了，什么事，说罢。”</p>

“子辛能化人不？”</p>

浩然略一沉吟，点头道：“快了，就这几天，你又要做甚？”</p>

朱姬道：“你帮我去大梁，顺路寻个人，正好朝廷中议不定出使人选……”</p>

浩然道：“实话告诉你，妲己，你要来玩，安安分分当王后就是，莫再瞎整权谋算计那些事儿，改动历史，是要遭天谴的。”</p>

朱姬杏目圆瞪，斥道：“老娘这不是让你找喜媚下落么？！你俩闯了祸还想赖账不成？别动不动就……”说着抬手作势要打，浩然忙不迭地捂了头，道：“好好，去就是，喜媚在魏国？”</p>

朱姬道：“不知道。”</p>

“……”</p>

朱姬显是谋划已久，胸有成竹道：“你先找邹衍，那家伙乃是阴阳家祖师爷爷，据说料定天机，上回首阳山放出来的妖孽是个什么劳什子，让他推算一番便知。”</p>

浩然道：“寻到后呢？”</p>

朱姬道：“带回来，我亲自盘问他。”</p>

浩然道：“传说邹衍上窥天机，下通世事，寻印，石，鼎三神器，倒是该向其请教。但阴阳家好歹也有圣人名号，岂会说请就来？”</p>

朱姬柳眉一挑，嘲道：“谁让你请了，麻袋儿一套，抓了来就是。”</p>

浩然哭笑不得道：“万一真有点本领，这时他就该推算到麻袋套头的事了。”</p>

朱姬想了想，道：“也对，那你告儿他，不来就杀他徒弟……”</p>

浩然道：“算了算了，我再想办法，先见你奸夫去了。”正转身离去，朱姬又盈盈笑道：“听说大梁那龙阳君千娇百媚，温柔旖旎，出使时当心着点，别让子辛的魂儿被勾了去啊。”</p>

自长平之战后，天下军力鼎盛无出秦之右，然而秦国连更三朝，继位者依次身死，朝中局势震荡，异人之丧未曾昭告天下，停灵偏殿，朝中已接到六国合纵情报。</p>

秦地处西北，六国于东，北以赵燕、齐魏、韩、楚依次向南排列，战国地图正如一把展开的折扇，秦国是手握的扇柄处，而其余六国铺开后如一张扇面。</p>

秦国与任意一国联盟，便是东西连贯，横扫五国之势，称为“连横”。而六国若欲结盟，则南北贯通，合力抗秦，成一竖线，称为“合纵”。</p>

如今异人身死，大魏信陵君窥到时机，新仇旧恨，意欲再次清算，便以周天子之名召集各国来使密议。</p>

吕不韦却先一步得到了消息，然而信陵君明摆着就是为了对付秦国，派再多的使者去，纵是苏秦张仪再世，只怕也躲不过一刀。自己大权尚未握稳，内忧未除，绝不能有外患。嬴政又只有十三岁，朱姬莫名其妙像变了个人般，一夜间把他踹了下床，还摔得满头包，太后转而宠幸浩然，到底该如何做？</p>

此刻他终于想到了一箭双雕的好办法。</p>

“那日于寝宫外候着的，都是顾命大臣，浩然不过是个小小司墨，不敢谮越。”浩然抱拳答道，并婉拒了顾命大臣与升官之令。</p>

浩然说完，不带半点拘束地审视殿中群臣，忽然发现了白起站在武官的最末尾，睡眼惺忪，显是午觉刚醒便被宣来。</p>

白起浑没前辈的威严气度，还打了个呵欠，满脸不耐烦的表情。</p>

除了寥寥数臣之外，浩然俱没一个叫得出名字。他也不在乎，便道：“有事商议？”便举步上前，站到嬴政的龙椅一侧，取过墨砚，象征性地杵了几下。</p>

嬴政年纪未满十六，按规矩三年后方可继位，只得以太子之身监国，脸上却颇有忧色。</p>

浩然倒也佩服他不久前才死了亲父，几天便能收拾心情上朝，俨然一副国君之样，然而少年丧父，观其神色如常，心内却定悲痛难言，终究于心不忍，遂主动开口问道：“储君有何难事不决？”</p>

吕不韦早已备妥说辞，只等这契机，当即连使眼色，一名武官出列，显是其亲信。</p>

浩然一看这奸商又要玩手段就烦得很。</p>

武官禀道：“信陵君……”</p>

浩然道：“没问你。”</p>

那武官登时变了脸色，不上不下地站在殿前，尴尬无比。</p>

嬴政微有不悦道：“司墨，这位是蒙武将军。”</p>

浩然明白了，蒙武是蒙恬，蒙毅两员绝世名将的老爸，却被吕不韦收归麾下，看来奸商的手伸得颇长。</p>

满朝文武暗自咋舌，嬴政却不在意浩然的无礼——或者说不敢在意，只拣信陵君合纵一事简略说了，又朝浩然投来求助目光。</p>

嬴政道：“轩辕太傅抱病，司墨有何良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