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涿鹿战·黄帝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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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则看着海面发怔，而后道：“凭什么要到这里来？凭什么？”</p>

浩然被问得心头一凛，徐福眼中满是怒火，道：“海边那许多百姓不去救，你到此处来做甚？”</p>

浩然思绪沉重至极，如同一块大石压在心上：“别说了！”</p>

“这是我们身为神器的职责……”浩然一时语塞，徐福又怒道：“你既知过去人族如此施为，将导致如今的局面，为何当时不作阻止！？”</p>

虚空中仿佛有一道枷锁，压着众人喘不过气。浩然倏然间明白了什么，当即闭上双眼，单掌前推。</p>

“当”的一声钟响，隐遁于空气中的妖魔瞬间现出身形，近百血鸦齐声呱噪，扑打着翅膀四散。</p>

浩然舒了口气道：“原来真的有人在阻挠我们。”</p>

一大一小，两只蝴蝶扑扇着翅膀穿过上百米的高处，轻飘飘落在一块石台的边缘。</p>

小蝴蝶收起翅膀，抬起细细的腿，去戳另外那只大蝴蝶的虫腹。</p>

通天的声音带着笑意，道：“徒弟，你肚子挺胖的，得减肥了。”</p>

“……”</p>

闻仲也收了蝴蝶翅膀，带着怒气道：“莫说没要紧的事，那便是东皇？”</p>

通天脑袋上的蝴蝶触角动了动，要去揉闻仲的脸，闻仲侧过翅膀，把通天拍了拍，示意安静，别胡闹，又问道：“先前险些忘了，兵主的地魂怎来了这处？”</p>

通天答道：“这里是历史的尽头，东皇耗费灵力，封住了时间的流向，后面再也没有了。”</p>

“越靠近祭坛，时间便越是缓慢……不可再过去了。”通天轻声道：“等浩然他们过来。”</p>

闻仲又问：“子辛呢？”</p>

通天神神秘秘地“嘘”了声，答道：“姬轩辕已准备好，且等他的便是。”</p>

“来了，噤声。”</p>

星海之路从脚下铺展开去，静谧的神力空间中，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依旧在各自的位置上发着光。</p>

“东皇大人。”</p>

中央祭坛上浮着一团灰暗的光，内里依稀可见到一只灰黑的火焰之鸟在翻腾。</p>

“东皇大人？”浩然蹙眉道：“外面发生何事？”</p>

“我……你……”</p>

苍老的声音响起，浩然忙把姬丹护在身后。</p>

“我的元气快散尽了……始神灵压过大……浩然……快……”</p>

东皇沙着嗓子缓缓道。</p>

浩然一惊，道：“操纵人类入海的便是盘古？他如何到这处来的？”</p>

东皇嘶哑道：“创世之眼可窥万年……他无处不在……浩然，快……”</p>

浩然不敢多作拖延，忙取出琴鼎镜三器，神器缓慢飞向低矮的石柱，虚浮于空。</p>

“我们……”浩然了，道：“这便结束了。”</p>

浩然摸了摸鼻子，道：“有何遗言么？两位，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告诉姬丹，他能活下去。”</p>

徐福冷笑一声，身上绽放青光，回复印身，飞向石柱。</p>

龙阳君叹道：“到了这时候，反倒没什么好说的了，倒是你……”</p>

女娲石遥遥飞起，归位，浩然解下背上轩辕剑，双手捧着，走到一方空石柱前，静静凝视着剑上符文。</p>

闻仲化身而成的那只大蝴蝶扑打着翅膀，贴着地面飞过，继而轻轻粘在了石柱背朝浩然的那一面。</p>

“啊……”姬丹蹙眉看着那只蝴蝶。</p>

浩然单手依恋地抚过轩辕剑身，将它放在石柱上。</p>

“子辛，再会。”浩然低声道。</p>

“姬丹，保重。”浩然说完了他最后的话，松开手，闭上双眼，舒展四肢，东皇钟焕发出温润白光，斜斜飞向最后一个空位。</p>

“师父，有只蝴蝶……”姬丹忙道：“等等！”</p>

太古十大神器终于齐聚，发出震撼天地的共鸣！</p>

那声音宛若巨兽的咆哮，小岛深处的神力空间被摧成废墟，龙卷风平地卷起，唰然排开了近十里外海！</p>

两只蝴蝶在飓风中一抖双翅，恢复人身，通天反手抛出一团光，将姬丹笼在防护壳内，轻飘飘飞向高处。</p>

天光洒了下来。</p>

“动手——！”通天教主命令道，并抓住了玉钟。</p>

“灵宝天尊——又是你——！”那沙哑的声音愤怒嘶吼。</p>

闻仲紧握轩辕剑，通天伸手取了东皇钟，十神器瞬间缺了两件，法阵内隆隆作响，能量倏然压缩到了极致，一齐朝中央的鸟儿涌去！</p>

海水一并喷发上天，鸟儿张开双翅，发出尖锐的嘶鸣，要从那团光中逃出，然而八件神器各自发出乱窜的电芒，互相接在一处，坍塌的力量令石台崩裂，现出东皇神力镇压着的太古玄门，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p>

黑洞化为一个贪得无厌的巨口，吞噬着大海。</p>

海水无边无际地疯狂涌入，化作暴雨雷鸣倾盆浇下。</p>

暴雷当头劈下，空空荡荡的涿鹿战场。尸堆如山，血流成海。</p>

通天与闻仲在时间长河中疾飞：</p>

“你说盘古会选哪一个时间点打翻重来……”</p>

“我怎知道！地魂去了何处？怎一转眼就没了？”</p>

“找到了！”</p>

黑火身后带着八团光芒飞过，那是八件太古神器，蚩尤地魂冲向一个光芒万丈的断点。</p>

“快，徒弟！”</p>

黄帝将两截断剑抛进了玄门，转身离去。</p>

一缕黑色的火焰从尚未合拢的玄门断口处窜出，扑向蚩尤的尸体，蚩尤黯淡下去的双眼在一瞬间再次亮起。</p>

黄帝一手捂着胸膛，抹去嘴角的血迹，疲惫地走在荒原上。</p>

蚩尤仰天长啸，再次复活，操起围在身周的盘古斧，瞬间跃起，并朝背对自己的黄帝狠狠砍去！</p>

“时间刚刚好——”通天一笑冲出了玄门。</p>

“师父，我……卡住了。”</p>

玄门缓慢合拢，通天窜出后，闻仲膀大腰圆，冲出时迟了半步，登时半个身子被卡在时间隧道中，倏然进退不得。</p>

轩辕氏浑然不料蚩尤会死而复生，转身空手招架，蚩尤那盘古斧已挥到面前，一砍，深深嵌入其锁骨！</p>

轩辕氏吃痛怒吼：“混账！”</p>

“你真要减肥了！”通天哭笑不得，并抓着闻仲的一臂使力拉扯，闻仲道：“快将剑拿去给他……”</p>

“不成！玄门撑着全赖轩辕剑之力……”通天狠命扯着，咬牙道：“一拿走你便会被切成两半……”</p>

黄帝一脚飞蹬，蚩尤却不管不顾，以盘古斧当头劈下，胸前崆峒印转过，玉光流转，筑起屏障，瞬间挡住了黄帝那狠狠一式。</p>

蚩尤吼道：“速速受死——！”</p>

黄帝还未明白发生何事，盘古斧已照面一招，砍在胸口上！</p>

黄帝巍然如山的身子缓缓朝后倒下。</p>

轰然落地，震耳欲聋。</p>

闻仲终于摔了出来，通天忙接过轩辕剑，扬手抛出，道：“姬轩辕——！接住！”</p>

然而那短短片刻耽搁，黄帝却精疲力竭，先前一番苦战已耗尽人皇所有气力，蚩尤抡起巨斧在黄帝身上不住猛砍，金甲巨人的盔甲被砍开，血如泉涌，尽数喷在大地上。</p>

东皇钟与轩辕剑拖着光芒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当啷一声落在金甲巨人的手边。</p>

“晚了，怎么办？”通天恐惧道。</p>

闻仲喘息良久，没了主意。</p>

通天紧紧拉着闻仲，道：“不可上去！莫作无谓的牺牲！”</p>

说毕通天一手在身前划了个符文，师徒二人隐入虚空中。</p>

蚩尤兽头转来，四处扫射，确认无人后方祭起昊天塔。</p>

“兵主有八件神器在手……我们绝非其敌……姬轩辕说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通天喃喃道。</p>

昊天塔不住变大，将黄帝轰地一声镇在塔下，黄帝不住挣扎，却被巨力死死按在地上。</p>

“孤……”</p>

“去抢轩辕剑，尚可一战……”</p>

“不，且听姬轩辕的。”通天沉声道：“他先前有道一切已安排好，不要再插手。”</p>

天空中的云层卷成呼啸的漩涡，开了一个黑黝黝的洞。</p>

一道炸雷当头劈下！</p>

“过去的浩然要来了？”通天蹙眉道，又把目光转向东皇钟。</p>

会出现两个浩然？</p>

蚩尤猛地转身，注视着天空，然而烟尘散后，却又什么也没有。</p>

暴雨哗哗作响，泥泞中，东皇钟缓慢化为人型。</p>

浩然头疼欲裂，支撑着起来，看到了黄帝的一只大手。</p>

“怎么回事……”浩然直起身子，昊天塔挡住了他的视线。</p>

“黄帝败了？”浩然恐惧地望向蚩尤，蚩尤对其视而不见，眼中爆射出黑雾，猛催昊天塔，要将黄帝压下。</p>

“这是什么时候？”浩然道：“怎与我所知的历史不符？！”</p>

浩然求助地四处眺望，看见脚边的轩辕剑，忙将他捡起。</p>

“黄帝！”浩然喊道：“这是……”</p>

蚩尤发现了浩然，奈何手上昊天塔疯狂吸扯着自己的浊气，无法分出手来抢夺东皇钟。</p>

黄帝道：“孤……”继而双眼缓缓闭上。</p>

“黄帝——！”浩然抓狂地大叫，倒拖着轩辕剑飞奔上去，将金剑放在他手中。</p>

“快醒醒啊！”浩然焦急地大喊道。</p>

一道电流窜出，在剑身上纠结乱飞，继而没入了巨人姬轩辕的大手。</p>

“孤……”黄帝瞬间恢复了神智，睁开双眼，大声怒吼道：“浩然——！”</p>

浩然愣在原地，那大手一翻，按在地上。</p>

“在这里！剑在……”浩然拉过黄帝的手指。</p>

蚩尤只觉塔下抗力不断增强，嘶吼道：“你不是姬轩辕！你又是谁——！”</p>

轩辕剑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黄帝反手握着浩然，道：“是我，浩然。”</p>

东皇钟的音波霎时爆发，将蚩尤摧向远处，神器被七零八落地吹散，轩辕子辛的声音响彻战场。</p>

“孤爱你，浩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