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十日灭一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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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3年2月21日，清晨，八时，平南城（今越南谅山省支棱县）。</p>

谅国世子、征南总指挥郝宗道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举着望远镜，细细地观察着对面的几座安南警戒哨所。</p>

“世子殿下，据我们持续半个月的侦查，可以确定安南已陆续往河北（红河以北）地区调集了大量兵力，粗略估算的话，也有两万上下。”谅国征南军总参谋长梁弘基神情凝重地说道：“另外，这一个多月以来，对面的安南人征调了大量的民夫丁壮，日夜不停地加修城池以及外围的重要防御工事。”</p>

“怎么，怕战事一起，军队伤亡太大？”郝宗道放下望远镜，淡淡地说道：“不是给你调了六千余义从军过来吗？这些部队，不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消耗战、攻坚战的吗？”</p>

所谓的义从军，即为谅国在辖地境内征召和武装的安南人及其他族裔的土著，每每与黎朝发生激烈的边境冲突，这些人便被顶在第一线，为谅国的开疆扩土，抛洒自己的热血。</p>

组建义从军，除了为王国增加更多的兵力（炮灰）外，还有更为隐晦的目的，那就是最大程度地消耗原住民人口数量，为将来更多的汉地移民到来腾出必要的生存空间。</p>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盖莫如是矣！</p>

“殿下，齐国让我们谅国率先发动攻击，其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安南人的兵力，以便他们可以从东北沿海地区从容登陆，然后顺利突入安南腹地。”梁弘基沉声说道：“但是，反观北部战场，我们从平南至右陇这段数十公里的攻击路段上，皆为高山峻岭，唯有一条狭窄的谷道通行。而且，安南人还于此修建了四座坚固的堡寨，若是就这么一路推进，怕是要杀个尸山血海，部队损失必然极其惨重。”</p>

希望佛祖保佑我黎朝国运昌隆，保佑本王平安渡过此劫！</p>

“若是你真的这么做的话，那可就将齐国人得罪了。”</p>

“嗯，你想说什么？”郝宗道面无表情地问道。</p>

武公澍端着酒杯，一口灌入喉中，辛辣的劲道瞬间从喉间传递至腹中，仿佛像一团火，将他整个身体点燃。</p>

哎，国事艰难呀！</p>

“父王，齐国人……可信吗？”武朝福面色犹疑地问道。</p>

“可是，若齐国覆灭了黎朝，与那谅国共分其地，其势必涨，实力远超我武氏，那我宣光镇岂不是孤助无依，任其揉捏？”</p>

“威南王是不是许你宣光镇总制、北平郡公之爵，取我武氏而代之？”武公澍缓缓地将刀抽了出来，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郑氏倒是舍得下本钱，甚至还应允你，在夺得谅国之地后，世镇北方，裂土封国？”</p>

“梁总长言重了。”郝宗道摆了摆手，说道：“你考虑的只是单纯以军事角度来谋算，想的是减少我军伤亡，避免我谅国实力损耗太大。但是，此战对于我谅国意义重大，不容有失。尽管安南于右陇一线陆续修筑了四座坚固堡寨，外围防御工事更是星罗棋布，守军也有两万上下，但我们必须以不计伤亡的方式，快速突破安南的防线，攻入河北之地。若是，我们能在齐国之前攻入东京城，那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可允许所有官兵大掠三日，以慰军心。”</p>

——</p>

2月21日，正午十二时，宣光镇。</p>

“谅国既然动手了，那么南方阮逆必然也会有所动作……”</p>

“啊？”武朝福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为何谅国势大，我们宣光镇就有存在的必要？”</p>

——</p>

2月22日，上午十点，东京。</p>

“打垮了谅国，自然是吞其地，抚其民，将我宣光镇领地扩充至整个越北之地。如此，隆平王当可居高临下，俯瞰河北。假以时日，就算是入主东京，改朝换代，也非不可能之事。”</p>

“啊！……”</p>

“嗯？……你可有话说？”武公澍眯着眼睛，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p>

说罢，撩起袖袍便急匆匆地步出佛堂，然后朝寺外走去。</p>

“隆平王，卑职粗鄙，自然是气量狭小，无以成事。但隆平王有帝王之姿，王霸之气，入主东京，称制安南，定当深孚众望，天下归心！”</p>

“……”陈中奎抬起头来，欲言又止。</p>

苦也，今日要死在此地了！</p>

武公澍竟然不知何时已侦得自己私通朝廷之举，今日特意召见，怕是就是为了解自己的性命。</p>

“你说，此战过后，谅国会不会也趁势坐大？”</p>

旁边的侍女款款上前，端起酒壶，为隆平王再次斟满酒杯。</p>

“海阳大营和南定河防总督那边有最新的消息传来吗？”</p>

“那是自然。”</p>

“殿下，下官愚钝。”梁弘基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即朝郝宗道拱了拱手。</p>

“王上，横山大营请奏王上，南方阮逆于两日前清晨卯时集重兵猛攻横山防线，形势危急，请调援兵以救！”</p>

“噔噔噔……”佛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佛堂门口。</p>

瞬间，陈中奎便被乱刀砍死，一名侍卫将他首级剁下，提着它便出了大殿。</p>

永庆元年（1729年），父亲郑去世，郑杠嗣位。次年，郑杠便被时任皇帝（黎裕宗）册封为元帅总国政威南王，正式执掌安南内外朝政。</p>

“哦，长史所言极是。”郑杠一把抓住潘希贤的胳膊，连连点头，“……回府！我们立即回府，召集所有府僚臣属速速前来议事！”</p>

“哦？……”武公澍闻言，立时玩味地看着对方，“想不到，陈总兵还有一颗心向朝廷的忠贞之心呀！”</p>

然而，嗣位不到两年，河北地区便遭遇巨大水灾，红河泛滥，冲毁河道，造成灾民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p>

“报……，横山大营五百里加急战报！”话音刚落，佛堂外传来一阵呼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