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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的蝉鸣中，他看到前方驾驶座上黄色牛仔外套的熟悉背影，“珍妮弗，我会减少去教堂的次数，好好陪伴你，你的抑郁症一定会好的。”</p>
副驾上的女人语气微弱地，“我无数次背叛你，为什么还要原谅我，对我这么好？”</p>
雅各布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的那张朝夕相处的脸，顿时捂住了嘴，</p>
而司机垂下头，沧桑的脸上多了一丝疲倦，“都是我的不对，如果不是我忙着开导其他教友，忽略你的感受，你不会犯错。接下来我打算给你找一个心理医生瞧瞧，我们一起度过难关。”</p>
女人闭着眼睛摇头，似乎都没有力气看男人一眼，“没效果，我找过。”</p>
男人一咬牙，扭头看向女人，“我知道你厌倦这个教区。我们离开怎么样？我辞掉牧师的工作，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去，换个环境，这对你的病情有帮助。”</p>
“你认真的？搬到哪儿？”</p>
“去墨西哥如何？”男人努力描绘美好的未来，“我们一家人沿着路爬上阿胡斯科山看日出，在冬打雪仗？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认识那会儿就是在墨西哥的华雷斯城，你和朋友们打雪仗，不心把我眼睛砸肿了，然后给我敷了一晚上。”</p>
女人脸上的麻木消失，眼角咧开温情的笑意。</p>
男人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抓起她的手亲了亲，“那是属于我们的时光，对吗？搬到墨西哥我们每都能重温。接下来我们就这么办，带上凯蒂和斯科特，卖掉房子，打包好行李，然后重新开始！”</p>
女人笑容越来越灿烂，不自禁地点头。</p>
男人多嘴提了一句，“等到了那儿上帝会指引我们新生活的方向。”</p>
又是上帝？</p>
女人脸上笑容一黯，长长叹了口气，</p>
“雅各布，我一直有句话没告诉你。”</p>
“什么？”</p>
“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上帝！”</p>
“珍妮弗！不要不敬上帝，求你！”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惶恐，</p>
“听我完，你从没没意识到吗？好多年了，你每陪它和教友比陪我跟孩子更久，就好像你和它的感情比我们更深，我一直认为是上帝从我们身边夺走了你。”</p>
男人涨红脸反驳，“不，上帝是想教导我们变得更好。”</p>
女人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我只能不停地背叛上帝，不停做出不知廉耻的事，引起你的注意。我要让你明白，上帝并不能保佑你，它不能让你拥有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只有你自己的关心和爱才能。”</p>
“住嘴！”</p>
“我没完，斯科特不是你的孩子。”</p>
男人握紧方向盘，“我们收养了他，我一直把他视如己出。”</p>
“但我一直瞒着你…”女人出了一句令雅各布至今仍然肝肠寸断的话，“凯蒂也不是你的女儿，她跟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p>
男人沉默了，车窗外吹入的夜风冰冷刺骨，吹得他眼角和鼻子发红，嘴唇发抖，不自禁地向后靠紧头枕、嗫嚅，</p>
“凯蒂…凯蒂跟我有多年的父女感情，又信仰上帝，这种联系比血缘纽带更加紧密。”</p>
“上帝，又是上帝！让上帝见鬼去吧！”女人一把解开了安全带，推开高速行驶汽车的车门，往外钻。</p>
“珍妮弗，不要！”后排的雅各布和司机一起伸手阻拦。</p>
滋滋滋——</p>
轮胎激烈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福特车失控地在马路上打起了转儿，随后重重撞上了路边的石墩，侧翻下了山坡。</p>
雅各布感到了一阵旋地转，身下的座椅跑到了头顶上方，一条喷血的胳膊在车厢里飞舞。</p>
他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p>
……</p>
火光冲的房间。</p>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打火机油味儿。</p>
瑞奇拉拽着一个男孩儿往外逃，而他们眼前的大厅中央地毯、茶几、沙发、电视机全被点燃，火焰就像魔鬼一样舔舐着周遭的一切生命和死物，一个浑身着火的中年男人在地毯上翻滚、哀嚎，眼眶和胡须都喷涌着火焰，“瑞奇、塞斯、救救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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