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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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都是程冽做的, 许知颜没有觉得过意不去，反倒是滋生出一种他们是平等的想法。</p>

程冽乐意做这些在她眼里表示程冽是认可他们的关系的，他愿意她来到他的身边。</p>

许知颜本想像昨晚一样邀请程冽吃晚餐, 但程冽没有昨晚答应的爽快，想了想，说：“今天我爸有点忙，这个点我得回去做饭了, 贺勤在, 小扬晚点也要回来了。”</p>

“程扬去看一个什么知识竞赛的讲座了吧？”</p>

“嗯。”</p>

许知颜换上鞋, 说：“那我去你家吃吧，我回来了也应该去看看你爸和程扬的。昨天……是我没想到，也光想和你单独待一会了。”</p>

提上打扫出来的垃圾，两个人下楼。</p>

程冽两手抓，没让她提一个袋子, 下楼的时候许知颜又说起程扬, 她知道程冽清楚程扬的状况，但还是忍不住说。</p>

许知颜说：“小扬的情况在自闭症里真的算很好的了，他头脑聪明, 只是不愿意去交朋友。读高中那几年, 他真的很独立, 现在上了大学也是。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我真的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好像再难的情况都挺过来了。”</p>

程冽深有感受, 每一年见程扬, 他的变化肉眼可见，长得越来越高了，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也愈来愈漆黑。</p>

程扬每次的话都不多, 只是牢牢的注视着他。</p>

看到这样的程扬，那会他在牢里只觉得够了，一切都足够了。</p>

不过程扬能够这样稳定，少不了许知颜。</p>

程冽把垃圾扔了后，转过身来看她，很低沉的说了句谢谢。</p>

许知颜的确做了很多，包括入这行，当初都是为了他，她对于自己的付出不想否认。甚至还希望程冽能记得清清楚楚，这样才公平。</p>

这么多年他都不愿见她一次，她心里头怨恨和害怕并行，所以程冽给她打扫卫生也好，和她道谢也罢，她觉得这是程冽欠她的。</p>

对视着，许知颜冲他笑了下，表示这句谢谢收入囊中。</p>

往他家那栋走去，刚跨出一步，程冽的手机响了，是贺勤打来的。</p>

那头的贺勤在程冽家盯着猫眼看了会，挪到一个角落，对电话那边说：“冽哥，你家门口有个女人，一直在哭，还在敲门，谁啊？你爸爸的那什么？还是敲错门了？哭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隔着门问她是谁，她又不说，问她找谁，她也不说。”</p>

贺勤嗨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刚回来没睡几小时呢，门被拍的咚咚作响，沟通了老半天外面的女人就是不吭一声，他的瞌睡瞬间被吓没。</p>

一开始程冽没听懂，但最后两句话让程冽心里有数了。</p>

挂了电话，程冽快步往家里走去，许知颜不明所以，但跟了上去，因为程冽脸色不是很好。</p>

两个人拐上二楼，只见一个穿深棕色薄衬衫的女人哭的肝肠寸断，她很瘦很瘦，仿佛只是一副骨架子，皮肤也比较黑，黑发随意的拢在后面，神态沧桑。</p>

看见程冽，她眼眸亮了亮，扑通一声跪在程冽面前，双手合十对着程冽磕头，哭着，张着嘴，但就是不讲一句话。</p>

许知颜明了了。</p>

这应该就是程冽的那位婶婶，程凯杰的母亲。</p>

贺勤在猫眼里看见程冽回来，推开一道门缝，观察着这诡异的情况，他脑子活络，转了几转忽然想起一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看着眼前跪地的女人。</p>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快速在上面写道：对不起，对不起……救救凯杰，他肯定不是！</p>

程冽的眸色很暗很深，良久，他哑着嗓子说：“回去吧，这事应该找法院。”</p>

女人痛苦的摇着头，手指戳着‘他肯定不是’这几个字。</p>

许知颜一向挺会换位思考的，因为会，所以她能体谅程冽对她的决绝，因为会她当初也能试着理解于艳梅，此时此刻她能理解这个女人的绝望。</p>

曾几何时，她和程孟飞程扬也是这样的绝望。</p>

过往被尘封了八年，当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真相又不经意间浮出了水面。那几年许知颜拜托过许多律师，一些业内比较知名的都接触过这案子，所以谈起这案子挺多律师和刑警都知道。</p>

那天在电话里程孟飞是这么和她说的。</p>

程凯杰是他弟弟的儿子，比程冽小个几岁，太顽皮高中没考上，早早就出去打工了，这几年混在很遥远的南城。</p>

有天喝多了，程凯杰吹自己，说自己杀过人，还有什么不敢，那些女人的嘴巴一捂就断气了。起初工友当他乱吹，谁不知道程凯杰平常没个正行，又死要面子。</p>

但是程凯杰说的很详细。</p>

他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在外头网吧看了色|情片，燥的慌，回家正好看见隔壁小妹妹漂亮的不得了，就想摸几下，谁知道那么娇贵，捂几下嘴巴就死了，下面还死活插不进去。</p>

十几岁到底还是有点慌的，他说搁现在怎么也得爽一回再走，那会儿他就匆匆把人藏到了床底下。</p>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说他那时候贼聪明，还会擦指纹。也算他堂哥倒霉，什么时候不来收账偏偏这天，还和那女孩待这么久。</p>

程凯杰是真喝醉了，别人问什么他都说，牛气冲天的。</p>

有的工友觉得程凯杰是被马子甩了才胡言乱语，有的工友觉得这事儿听起来毛骨悚然，像真的。</p>

有个早就看不惯程凯杰的工友套程凯杰的话，还偷偷录音了，第二天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去报警了。想着管不管是真的，总能折腾一阵程凯杰，看他嚣张个毛。</p>

南城公安接到这个报警，纷纷倒吸了一口气，立马逮了人回来，又联系了卢州的公安。</p>

一审再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