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230章 黄巢见老李，冲天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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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身为一个落第举子，唐朝的世家说，你十年寒窗就想超过我们家千年的努力？</p>

老黄觉得世家说的很对，所以放下了书籍，拿起了刀。</p>

既然你们听不懂话，那想必能听懂另一位好兄弟。</p>

杜甫也想不到，在“朱门酒肉臭”仅仅一百年以后，便出现了“天街踏尽公卿骨”。</p>

某种意义来说，黄巢阻止了华夏版的“种姓制度”的生成。</p>

其实很多人没意识到一件事情，为什么几千年的封建社会，这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起义，除了陈胜吴广，再也没有任何一场起义被定向成正面意义？尤其以黄巢为最，从私盐贩子，再到什么人肉大磨，各种屠夫、吃人恶魔的评价比比皆是。</p>

因为立场不一样，评价一个历史人物观点就会大相径庭。比如曾国藩，清朝说他是完人，民国时他就是汉奸，狗奴才，刽子手。</p>

当然了，陈胜吴广不一样，毕竟他们后面的那位邦子心胸开阔到没边儿了。</p>

这片土地的政治生态在宋朝以前，就是完全被门阀士族所垄断。你可以说有科举，但科举在唐朝基本上也被门阀士族所垄断。</p>

很多武粉都不要脸地将打击门阀的功劳归功于武则天，实际上是滑天下之大稽。武则天打击门阀也就图一乐，真洗牌还得看黄巢。</p>

世家未必能左右皇权，但世家一定能左右老百姓的生死，封死他们的上升通道。</p>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汉代的经学传承，便开始主要以家学传承为主。而朝廷中的经博士以家学为准，一些学派几乎完全变为私家之学。这些家族将经学代代相传，借助经学通往仕途，进而扩大家族的财产，形成士人、官僚和地主三位一体，循环往复。</p>

像是众所周知的袁绍和袁术，这两兄弟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炫耀自家的“四世三公”的背景。汝南的袁氏靠学习《易》成为望族，弘农的杨氏通过学习《尚书》成为累世显族。一直从东汉到唐朝，政治格局依旧是门阀政治，哪怕是有了科举，也很难撼动那种“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政治生态。</p>

有人觉得科举掘了世家的根基，其实不然，这完全就是在想当然。就像是人家说的，你几年的寒窗就想比肩我家几代人的传承？更何况世家不是几代人，而是几十代人数百年的传承，想超过人家？那不是做梦一样？</p>

光“五姓七望”之中的一家范阳卢氏，在唐朝兴元元年（784年）至乾符二年（875年）的九十二年中，范阳卢氏考中进士科者有116人，进士科以外的科目还没算入在内。</p>

像卢氏这么吊的，一共有七家。分别为“太原王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光卢氏一家，九十年（有两年没开科）之中便占据了进士科116人，再想想其他家呢？</p>

当然了，你要和世家共情……读两天历史书，不会真开始幻想自己就是世家人了吧？</p>

而黄巢当然没有那种意淫的习惯，他崇尚不服就干。什么与世家门阀共天下，不存在的，我就要给你们去城市化。</p>

当然了，这么干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从唐末一直到近代，黄巢的评价都不怎么样。</p>

道理很简单，老百姓不是人啊，没有话语权。真正是人的，有嘴的，是那些个统治阶级这些反动势力。</p>

你看那些个收拾平民百姓，对世家大族秋毫无犯甚至合作的，评价可谓是高到了极点，比如大元。哪怕是大元身为夷狄，也有无数文人世子心念大元。为什么？因为带元他真对地主阶级好啊。</p>

官僚士大夫文人集团，他们想要的是虚君共治，代理人治国，进则为宰辅割啖国家，退则为乡贤鱼肉乡里。带元虽说没有科举，断了上升通道，可是下面鱼肉乡里这一块儿人家带元不管啊。</p>

虽然皇权与官僚同是统治阶级，但他们的利益其实是有分歧的：皇权是“以天下奉一人”，追求的是“家天下”，在物质上容易满足，并且要可持续发展，所以对百姓的盘剥有其限度。官僚数量庞大，追求的是“世代冠缨”“家族传承吾辈责”，他们的物欲是个天文数字，并且不关心政权能否存续，反正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地主阶级。总之就是顺来降顺，清来降清，我只想当臣子，谁是我的皇帝无所谓，哪怕这个皇帝不姓朱，不姓李，甚至姓孛儿只斤，姓爱新觉罗都可以。</p>

突出一个有奶就是娘。</p>

所以你就能看到元末红巾起义的抽象场景，那边是汉人地主阶级军侯们拎着武器誓死保卫蒙古人的带元，这边是蒙古贫民团结在汉人朱元璋的旗帜下誓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华……</p>

这也是为何黄巢的评价差的原因，因为他是真敢对掌握笔杆子的人动刀子。</p>

和他类似的，还有朱元璋。洪武年间，皇帝常言：“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郭桓、空印两案判下，官员惶惶。整风肃贪之严，空前绝后。</p>

但皇帝是太祖，换不掉，而且老朱的脾气不好，要真暗搓搓地骂他，还有锦衣卫看着，被凌迟的机率显然太高，怎么办？等他死，反正他的继承人一定不是他。</p>

然后著书立说骂他，骂他薄情寡义、屠戮功臣，骂他刚愎自用、思想偏激，骂他残忍冷血、屠夫本性，实在不行了，还有袁腾飞那样的贱种骂他“贼王八出生”，连画像都要画到极丑。至于老朱的历史功绩，这些剑冢从来都不提。</p>

这也是老朱、刘邦还有李世民不讨厌黄巢的原因。虽然黄巢把李世民的大唐给撅了，但是能连带着把世家大族五姓七望一起给撅了，李世民觉得也挺有意思。</p>

就在唐僖宗和文武百官抱头鼠窜的当天下午，黄巢前锋柴存未受到任何抵抗，便顺利地进入长安。</p>

黄巢以尚让为平唐大将军，盖洪、费全古为副将军。将士皆披散着头发，身着锦衣，辎重从洛阳到长安，千里相属。</p>

唐朝的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率文武官数十人至灞上迎接，黄巢乘黄金车，卫队们都穿绣袍，用红布束着头发，身后是党羽们乘铜车跟随，几十万骑士前后相继，从春明门进入京师。</p>

黄巢此时志得意满，多年前，离开长安那是不第后，满心都是名落孙山的愤懑，灰溜溜如同丧家之犬；而今回到长安，前呼后拥那是几十万大军，人们口中称道的是“黄王”。</p>

此一时，彼一时，黄巢站在黄金车上，左右两侧是跪伏于地的长安百姓、文武百官。</p>

昨日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p>

大丈夫当如是也！快哉！</p>

农民军见到长安的穷人，就送钱财给他们。尚让还对大家说，黄王不像唐廷那样不爱惜你们，各人安心，不必惊慌。</p>

黄巢被簇拥着前往皇宫，他想去皇宫之中看一看——以胜利者的姿态嘛。</p>

太极殿作为大朝会举行的大殿，是他的第一站。</p>

殿外，数千宫女见到黄巢远远而来，纷纷跪在地上，口称“黄王”，迎接着黄巢的到来。</p>

黄巢一挥袍袖，示意宫女免礼平身。</p>

他一马当先，向太极殿走去。</p>

拾级而上，进入殿中。</p>

抬头看去，却发现龙椅上正端坐一人。</p>

黄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想到此时已控制长安，他只当是唐朝皇帝没跑，留在了长安城中。</p>

本能地，他觉得有点不对劲。</p>

按照李家皇帝的尿性，现在早应该跑得无影无踪才是，怎么会老神自在地坐在大殿之中等着自己呢？</p>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上首坐着的人便开了口。</p>

“黄巢，朕等你很久了……”</p>

（求月票！）(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