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第284章 朕考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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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朕考考你</p>

显而易见的是，有这么一个大聪明且复古的最高指挥，军中的士气本来就不怎么高。再加上永乐城中以民夫居多，并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p>

现如今城墙轰然崩塌，城中本来就不怎么凝聚的人心一下子就散成满天星。</p>

“徐禧！我入你娘！”曲珍悲愤地大吼着，还好由于昨日战事吃紧，他是和甲而睡，只是横披着外袍，撒丫子奔向帐外。</p>

城中已是乱成了一锅粥，士卒们狼奔豕突，毫无明确的方向。曲珍往外跑出去没两步，就看到摔倒在泥地里的李舜举。</p>

“李押班！”曲珍立刻上前，准备搀扶起李舜举。</p>

李舜举是宫中宦官，这次出征西夏，他被宋神宗赵顼委任为延麟路监军。而他仍然兼任着内侍押班，故而军中都称其为李押班。</p>

“是曲侯啊……”李舜举哀叹一声，倒也没有多么惶恐，而是毫无惧色，“今日之败，早在预料之内，只可惜王珪、徐禧两个狗才不听我等之言。我身为刑余之人，蒙圣上信重，监军延麟路，遭逢此败，已是愧对官家信任。”</p>

“快别说了，李押班！”曲珍焦急地拖着李舜举：“今日之败，非你之罪，快跟我走吧！”</p>

“人固有一死，我身为残缺之人，本就不惜一死，将军且自去，莫要被我连累。”李舜举说罢，扯下衣襟，从一旁翻倒的书案上找到笔墨，草草在衣襟上写道：“臣死无所恨，惟愿官家勿轻此敌”，随后将衣襟递给曲珍，在泥地中顿首而拜。</p>

“万望将军冲出一条生路，好教官家知晓西贼不可轻视！”他正色一拱手。</p>

李舜举虽是宦官，却比大多数的男人都有卵子。</p>

“押班放心，此书定会转呈圣上！”曲珍郑重地对李舜举拱拱手，从亲兵手上接过缰绳，点齐人马准备突围。</p>

他也不打算去救徐禧，在他看来，徐禧这王八犊子死不足惜。今天在西北的失败，百分之九十的锅都要在他的身上，沈括要分百分之九，剩下百分之一则是种谔的。</p>

但凭心而论，曲珍并不怪种谔。设身处地去想，他也不会来援。到时候损兵折将事小，把战败的锅扣在身上事儿才大。</p>

别小瞧文人，这事儿他们可最擅长了。</p>

怎么徐禧这老小子不替好人死了呢？妈的……</p>

目送着曲珍突围而去，李舜举露出释怀的笑容。</p>

一转眼间，西夏便冲进了毫无防御的城池之中，凶悍的士卒面目狰狞地咆哮着，手持钢刀肆意屠戮着狼奔豕突的宋军民夫。</p>

李舜举看到一名面色凶狠的西夏兵提着钢刀向自己冲来，那弯刀高高地举着，太阳一耀，满是寒光。</p>

那钢刀霍然落下，却与李舜举想的不一样。</p>

并不是冲着他劈来，而是那西夏兵的脑袋上忽然出现一大块血洞，喷了他一脸腥臭的血与脑浆，随后，那柄钢刀软软地掉在地上，发出铮地一声响。</p>

李舜举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呢，炒豆一般的声音爆响，间或夹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p>

他爬起身四处观望，看到一队队身穿奇怪服装，打着“宋”旗号的士兵们，将西夏人摧枯拉朽一般击败。那些士兵也不近距离交战，只是单膝下跪，拿着一杆像是突火枪一样的东西，对着西夏人发出一道火光，那被指着的西夏人便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p>

“这……这是什么邪法？”西夏统帅叶悖麻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道道收割生命的火光，本来胜利已经近在咫尺，怎么一下子就从天堂掉到地狱？</p>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思考，因为在他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巨兽。</p>

那巨兽通体绿色，长相奇特，方扁的脑袋上面居然像大象一样，长着一根儿长长的鼻子，正在以碾压天地的气势，向他的方向疾驰而来。</p>

叶悖麻惊恐地发现，就连最精锐的铁鹞子，都无法阻挡那钢铁巨兽哪怕片刻。马刀砍在那巨兽的身上，带起阵阵火光，随后连人带马被整个地碾入泥土之中，化作春泥更护花。</p>

身上的铁甲就像是纸片一样，毫无防护作用，在那钢铁巨兽的碾压之下，连带着精钢打制的马刀，都和着头盖骨一起被碾碎。</p>

在开宝宋军的进攻之下，投降也只是时间问题。尽管老赵派出了摩托化骑兵去追杀，但仍有一小撮西夏兵逃出生天，回去报信去了。</p>

报信也无所谓，赵匡胤并不在乎。</p>

城外，开宝宋军正在打扫战场。对于战俘，他们秉承着能留就留，留下来做挖矿主力；至于那些个躺在地上装死的，那就真死掉好了，士兵们翻动着尸体挨个补枪。</p>

很快，在赵匡胤的命令之下，徐禧等宋军高层便被带到了他的面前。</p>

有赵祯在一旁坐着，没人怀疑这支部队的身份。在场的都是朝中老臣，先先帝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虽然年轻了一点。</p>

“臣等叩见官家！谢官家救命之恩！”徐禧等人热泪盈眶地跪在地上，拜谢赵祯的救命之恩。</p>

“先别忙着谢朕，也别急着拜朕，这一位你们是要先见过的。”赵祯让开身子，对着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宋太祖皇帝。”</p>

众臣面面相觑，但想到死了好几年的仁宗皇帝都能如闪电般归来，太祖皇帝也跟着过来这件事儿，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p>

正在他们拜下的时候，忽然间有人站出来，悲愤地说道：“太祖皇帝在上！末将曲珍，有本参奏！”</p>

“说吧，朕听着呢。”赵匡胤颔首道。</p>

“末将要参奏这徐禧狗贼，若不是这志大才疏，迂腐无能的狗贼，我等又怎会经历如此之败！”曲珍恶狠狠地瞪着徐禧，似乎恨不得要食其肉，寝其皮。</p>

曲珍的恨意完全能够理解，像徐禧这种瞎干预，又特么迂腐不化，还极其自以为是的狗东西，就算是剁成肉酱，也难消心头之恨。</p>

有徐禧打样，高永能也立刻站出来，跪在地上痛陈利害：“太祖陛下，末将也可以作证，这徐禧他……他志大才疏也就算了，末将怎么也想不到，大宋都已经立国百年了，竟然还能有人抱着春秋时期的心态去作战，这不是误人子弟吗？可怜这一城数万人的性命，就因为他徐禧一人，而命丧黄泉，不亦悲乎！”</p>

高永能考虑的很周到，首先太祖皇帝虽说是重文轻武，但毕竟人家是武将出身，知道个一二三四五，到底应该如何打仗。既然如此，那太祖皇帝定然能够明辨是非才对。</p>

“我有何错？”徐禧兀自冷笑：“尔等武夫，只知推卸责任，未战先怯，我一介文官，胆气都要比尔等充足！所谓武将，不过是一群无胆鼠辈！”</p>

“入伱娘！”曲珍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鲤鱼打挺，飞身扑到徐禧身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记直闷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