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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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顽固的病人令心理医生非常苦恼,最后双方都非常疲惫,池清台再次终止了治疗。
这之后,池清台就不再看心理医生。
虽然在旁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与疾病共生多年,早已摸索出了一套适合的生活方式。
除了极少数情况,同时和多人产生肢体接触会引发恐慌,他大部分时间都和正常人无异。
只是回想今天母亲向谢疏慵求救的那一幕,他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池清台拉开抽屉,翻出心理医生的名片,仔细地打量起来。
“老大,”周秘书敲门进来,“创业者路演一个小时后出来,我们可以出发了。”
池清台把名片丢进抽屉,又恢复成了冷淡威严的模样:“走吧。”
作为杉盛资本大中华区负责人,池清台经常会和创业者见面,听他们聊自己的创业计划,再从中选择有价值的项目投资。
路演则是把许多项目凑在一起公开展示,这种方式既给创业者增加了曝光,也节省了风投机构寻找项目的时间。
这次路演活动由一家财经媒体举办,邀请池清台作为嘉宾,等池清台抵达时,现场已经人头攒动,不少创业者向他投来了兴奋的目光。
池清台在第一排中间落座,左边是国内一家投行的朋友,右边那人还没到,桌上一张名牌,写着:青彦创投合伙人谢彦。
开场前一分钟,隔壁那人终于抵达,相当年轻,有着一双弯弯的笑眼。
池清台不认识他,那人却似乎有话想对他说,憋了一个小时,终于在茶歇时间凑了过来。
“嫂子也在呢?”
池清台挑了挑眉。
“我是谢彦啊,”男生指了指自己,“谢疏慵的堂弟。”
池清台这才礼貌招呼:“你好。”
谢彦冲他笑,露出一口白牙:“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结束后一起吃个便饭?我刚入行,有些问题想请您指教一二。”
“谈不上指教,”池清台不疾不徐,“我只是虚长你几岁多了些经验,可以交流一下经验。”
“那太好了,”谢彦掏出手机看餐厅,又问,“嫂子你有忌口吗?”
“没有忌口,”池清台又说,“不用叫嫂子,叫名字就成。”
“那我一起叫你哥吧,”谢彦翻出了一家烧烤店,“吃烧烤怎么样?最近的网红店铺,我好几个朋友去过了,都说味道非常好,就是环境差了点儿。如果你不想吃烧烤,那我们可以去吃东门的那家私房菜馆,味道也不错。”
见对方兴致勃勃,池清台点头:“就烧烤吧。”
……
晚上8点,烧烤摊外已经排起了长龙,他们等了十几分钟才落座。
环境确实简陋,这家店店铺很小,大部分食客都在外面的空地上,搭了个棚子遮风。但因为炭火旺盛,倒也不会令人觉得冷。
池清台就着大衣落座,很快,服务员拿来菜单和碗筷。
点完菜后,二人聊了会儿工作。没过多久,服务员上了烧烤。
新鲜的羊肉串肥瘦相间,考得焦香冒油,味道确实很好。
池清台肠胃不好,不怎么吃这种油腻的东西,今天没忍住吃了一根肉串,被惊艳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还不错吧?”谢彦满嘴红油问他。
池清台点头:“确实好吃。”
“我之前叫我哥来,他还不来呢,”谢彦掏出手机满脸得意,“等我打个视频过去,羡慕死他。”
他口中的哥是谢疏慵?
池清台有些惊讶地仰起头,恰好视频接通,他的脸出现在了另一端的屏幕里。
谢疏慵刚做完一台手术,又累又饿,谢彦刚好撞上了这个枪口。
谢疏慵接通电话,神情不善:“你最好有事……”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了镜头对面的池清台。
很简陋的一个烧烤摊,周围热气弥漫,池清台端坐在桌前,吃相斯文地吃着羊肉串。
“池清台?”
谢疏慵还没看清楚,谢彦的声音就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哥,我在外面和嫂子吃饭呢,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家店,怎么样羡慕吧?”谢彦移开手机,把镜头对准桌面报菜名,“羊肉串、炭烤大虾、虎皮鸡爪、蒜蓉生蚝……”
谢疏慵发现了店铺糟糕的环境,皱起了眉:“你怎么能带他去吃地摊?”
“地摊又怎么啦?你看不起劳动人民吗?”谢彦喝了两瓶酒,又有嫂子在身侧,人也跟着胆肥儿起来,“现在撸串也很贵的好不好?你去查查就知道这家要排多久,我还是让人代排才吃到的呢。”
谢疏慵不可能告诉他池清台有洁癖,只是道:“池清台他肠胃不好,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能多吃。”
“这可是人家自己答应我的,”谢彦说着,把摄像头对准了池清台,“嫂子,我哥担心你吃地摊拉肚子。”
池清台正在吃炭烤虾,这里的虾是把皮去了烤的,肉质鲜嫩甜美,味道比他吃的很多高档餐厅都要好。
池清台咽下虾肉,抬头说道:“谢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看吧?”谢彦得意起来,“嫂子也很喜欢。”
谢疏慵懒得和他废话,直接道:“地址发我。”
谢彦把地址发过去,又抬头对池清台说:“我哥也要来,看来他是被我的烧烤吸引了。”
既然是来吃烧烤的,那应该没他什么事了。池清台放下筷子:“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这就走了?”谢彦惊讶地抬起头,“你不等他来啦?”
池清台系上大衣纽扣,点头:“刚才有个创业者联系我,我去和他见个面。”
人家有工作要谈,谢彦也不好挽留,只得让池清台离开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当谢疏慵风尘仆仆地赶往烧烤店,只有谢彦一个人坐在那里。
“哥,你想吃什么?我们之前的都冷了,让老板帮你重新烤一份吧。”
谢疏慵目光扫过周围:“池清台呢?”
谢彦:“说去见投资人,走了。”
谢疏慵一时上头跑了过来,没想到连人都没见着。他有些不是滋味儿,但又想起自己确实没对池清台说要过来,也没有让池清台等他。
谢疏慵拉开凳子,坐上了池清台刚才的位置。
旁边翻台换了桌客人,穿着精致的女人用开水烫碗,对卫生状况有些埋怨:“这家店好吃是真好吃,就是不太干净。”
朋友:“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谢疏慵问谢彦:“池清台有烫过碗吗?”
“没想到你结婚后竟然变成了爹系男友,”谢彦调侃完毕,在谢疏慵发作前一秒改口,“我记得是没有的,他拆开塑料包装就用了。”
在外必须戴手套,被人隔着衣服碰到会难受,但又可以丢垃圾,还在户外吃烧烤?
谢疏慵又想起在镜头里看到的那一幕。
半个小时前,池清台就坐在这个地方,慢条斯理地吃着烤焦的肉串,哪里有半点儿洁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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