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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他们的到来,沈宴颇为惊讶,他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逃来了佣兵之城。
不过现在沈宴可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快速的统计完来订学生套餐的几个佣兵团。
然后假装去找赵阔。
那年轻人正在微笑着道:“从价值上来说,我们绝不会让你吃亏。”
“若不满意用其他的旧日文献或者圣器来换,你可以提出要求。”
“那两张旧日文献和盒子放在你手上其实也无用处,而对我们英雄城却意义非凡,它们毕竟是大帝和天译者亲自带回来的,我们必须寻回。”
沈宴心道,英雄城的人?
在打他盒子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他们对盒子的秘密知道多少?
赵阔在思索着什么。
气氛安静了下来,沈宴借此机会问道:“你们想要那两张旧日文献还有什么盒子,旧日文献能够理解,和旧日有关,但你们要盒子干什么?”
那年轻人语气温和,倒是十分平易近人,说话的声音如同温玉一般:“那盒子其实也没什么,更重要的是纪念意义,即便真有什么秘密,也过去一个纪了,一纪万年,那么久远的秘密又还有什么意义。”
沈宴也不知道这年轻人说的是真是假。
这时,赵阔突然开口:“曾经英雄城在深渊人鬼那租借过一只大轮渡,不知道使用期限到期没有。”
话题转得实在有些快,那年轻人都愣了一下,想了想:“时代有些久远了,但我正好看过曾经签订的契约,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还有一年的未使用租期。”
然后疑惑地看向赵阔。
沈宴也有些惊讶,这签订的契约好像并非按日期计算,而是按照使用的时间,所以哪怕过去了这么久,还能有剩余。
这些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古老势力,缔结契约的方式还真是和一般人不同。
赵阔:“作为交易条件,将这一年的使用权续给我如何?”
他们现在正好缺少佣兵之城到荒城的运输能力。
轮渡一年的使用权,价值十分可观,而旧日文献太特殊,根本无法估价。
沈宴赶紧补充了一句:“换取两张旧日文献,至于那盒子,我们也不得而知。”
那两张旧日文献他已经看过,虽然还可以继续用来强化精神,但上面的内容对沈宴已经不重要了,还不如用来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
那个盒子,嘿,赵阔送给他了就是他的了,处置权在他。
赵阔也没说什么。
那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宴,然后道:“可以。”
轮渡一年的使用权,对英雄城本就没有意义,能换回两张旧日文献自然是好的,可惜其他旧日文献还没查出在哪里,铁血佣兵团居然真的将它们弄丢了。
沈宴说道:“还有一个附加条件,王储盖亚手上有一张旧日文献,我希望能借用一晚。”
盖亚和他们在一
起,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是一体的,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应该会考虑。
盖亚手上的那张旧日文献,他只看了一半,心里一直不上不下,老是惦记着。
那年轻人倒是没有犹豫,直接道:“可以。”
盖亚那张旧日文献已经交给了他,他有处置权力,只是借一晚,并无不妥。
不过,心中也有些疑惑,为何要附加这样的条件?以这人的实力,即便是记录官这样的职业序章,也不敢看上面的内容。
而且连他们英雄城都未必看得懂一个纪以前的文字。
脸上却平淡得很,从袖子中将那张旧日文献取出来,由赵阔接过。
“如此,交易完成。”
沈宴也松了一口气,盒子保住了。
赵阔的那两张旧日文献没在身上,得明日再交给他们。
沈宴和赵阔从这张桌子离开,走到一旁,小声讨论了起来。
沈宴:“没想到你还想着运输的事情,这下省下了一笔巨款。”
虽然只有一年的租期,但对现在资金缺乏的虎豹佣兵团来说,意义太重大了。
沈宴继续道:“我们有了大渡轮,得好好想想怎么利用上,提高利用率。”
赵阔突然说了一句:“不就是一普通盒子,你为何专门将它留下?”
沈宴不动声色:“拿在手上久了,用习惯了,他们不也没怎么在意。”
此时,盖亚他们那桌。
那个军装青年人说了一句:“根据我们的调查,盒子就在他们手上,那人为何说谎?”
年轻人摇了摇头:“先拿回两张旧日文献再说,至于那个盒子……”
英雄城关于那个盒子的记录,有太多让人不解的地方了,有记录说,那是一个厄运之盒,若是打开,世界将陷入厄运之中,也有记录说,那是恶魔之盒,里面关押着举世的恶魔。
当然,也有很多的记录说,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因为在英雄城放置了那么久,研究它的人不在少数,最后得出了统一的结论,就是一普通盒子。
当然,最靠谱的记录,说它是永恒王朝第一代天译者用来装笔记的盒子。
关于第一代天译者的传奇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也携带着什么秘密和故事一样。
其实,沈宴也挺疑惑,按照他以前看到的那些旧日文献上的内容,若那盒子就是达蒙之门,按理根据高山巨人的要求,它应该被带走和摧毁了才对,但为何还保存到现在?
或许只有旧日文献上能找到这个答案。
这时候,卡帕一行人也正有些迷茫地走向佣兵之城,一行人艰难的赶路,早已经饥肠饿肚,见到城门口的铺子,不由得停了下来。
但他们又没有钱,稍微值钱的东西在路上也换取了粮食。
当然,还是有些东西是不敢拿去换的,怕因此暴露了行踪。
卡帕心道,现在已经到了佣兵
之城的城门口了,这个神的光辉也照耀不到的地方,应该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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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上前,这时,从他们来的路上,一个老者缓缓走来。
这老者枯瘦如柴,一身的白袍,手上虔诚地捧着一个酒杯?
看上去就一普通老者,但走得十分有韵律,不知道为何,就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佣兵之城也有很多见识不错的人,不知道是谁突然惊讶了一声:“教廷圣杯,苦行者。”
“梵帝城的苦行者,怎么修行到我们佣兵之城门口来了?”
他这一声,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卡帕一行人。
手齐刷刷地握在了武器上。
还是追来了吗?
即便到了佣兵之城的门口,教廷的人还是穷追不舍。
虽只是一步之遥就能入城,但他们未必进得去,教廷的人不会让他们走进去。
因为那老者虔诚地将圣杯捧在胸前,在他周围已经是尸山血海,晃眼间,似乎有无尽枯骨从地底爬出。
痛苦,挣扎,将人的感官完拉扯进这地狱之中。
人间凄惨,无尽痛苦,屈辱等等,开始侵蚀心灵,有的人的身体突然开始异样了起来,开始疯狂地吸收空气中的污染元素。
情绪的波动,负面的情绪,会让人的精神如同多了一个接口,接收空气中的污染元素。
这个圣杯的作用,应该就是这个作用,让处于它影响范围内的人,被污染元素感染,癫狂而死。
这个苦行者好大的胆子,二话不说,就在佣兵之城的门口动手。
沈宴看着那老者手上如同奇怪酒杯一样的圣杯却震惊无比,是它。
在历史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文物,若论怪癖邪恶当属一酒杯。
历史上关于耻辱二字的解释,“耻”指的是靖康之耻,大宋年间,朝廷积弱,金兵临宋都,活捉徽、钦二帝,以及数量惊人的皇室成员,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
这一路上,无论男女,都受到了难以启齿的羞辱。
连史官都不敢清楚的记录具体的过程,只称靖康之耻。
莫大屈辱,数百年都以无法洗刷此耻而羞愧。
多有文人满腔愤概的书写“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等朝天之阙,悲壮悲泣,满腔壮志,恨不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那是一个时代的悲歌,不洗刷此耻,枉为人臣,这个时代也造就了数不清的胸怀热血的文人和英雄豪杰。
这就是“耻辱”中“耻”的历史,而“辱”,说的也是这个差不多的时代。
南北宋时代,南宋被蒙古入侵,不仅仅打入了南宋都城,还掘了南宋皇室的陵墓,将陵墓中宋理宗的头颅斩成了两截,其中头盖骨的一截被做成了一个酒杯,每逢庆典,蒙古人就会将这个皇帝头
()颅做的酒杯拿出来炫耀,饮酒作乐,被人当作器皿,把玩了上百年。
哪怕是在现代,这样屈辱邪恶的文物,都不敢拿出来展示。
那个时代的悲凉,可见一斑。
将一个“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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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苦行者似乎并不将卡帕几人放在眼里,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卡帕等人也是一愣,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在盖亚他们那一桌,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年轻人将一幅很厚的卷轴摆放在了桌子上,卷轴正打开一角,上面似乎绘制了市井长街,各色人物,牛、骡、驴等,还有马车、轿、大小船只,房屋、桥梁、城楼等等。
极为丰富。
他这展开的一角,让城门口直接分化成了两个区域,一是那圣杯笼罩的地狱,一是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那圣杯又根本无法影响的区域。
沈宴看着那厚厚的卷轴,惊讶得嘴巴都张开。
十大传世名画之一,清明上河图。
宽248厘米,长5287厘米,长卷绢本,独特到了极致的一幅举世文物。
这是真品,绝对错不了。
英雄城的底蕴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且,圣杯魔狱是由宋理宗的头颅形成,而清明上河图绘制的宋朝汴京。
这算不算一种时代的交互?
年轻人低垂着眉:“你们的恩怨如何,和我们不相干,但莫要打扰到我们。”
这是英雄城的态度,他们从来不管外面的山河变幻,当初哪怕是永恒王朝分裂,乃至鲜血,光明,孔雀,瀚海四个王朝相继覆灭,英雄城都没站出来说半个字。
更何况是光明王朝延续下来的新的内斗。
卡帕等人原本脸上一喜,现在却只能苦笑。
那苦行者皱了一下眉,估计很久没见过敢这么和教廷说话的人了。
佣兵之城不将他们教廷放在
()眼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今日的任务是,将莫基家族的异教/徒部击杀,让这世上再无光明序章。
正要将卡帕等人拉扯进圣杯魔狱,这时,一道红光自前面射来,那是一轮月色的弯月,血腥艳丽到了极点。
他看到的不过是猩红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闪,沿着光芒的余烬看过去,那是一个赤着上身的少年人,在少年人的身后,是一轮巨大的猩红弯月。
苦行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都收缩了一下,这不是鲜血暴君的武器的最常见形态,无序惩罚之轮,据说,鲜血暴君用它来惩罚那些触犯了王朝律法的贵族,现在这武器不应该是在……
少年人直接说了一句:“你影响到平民了。”
苦行者一愣,什么?
也是这时,他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那武器太快太过锋利,斩断头颅的同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还让他思考了一会儿。
鲜血从脖子中喷洒而出,如同爆发的枯井。
一具无头的尸体,鲜血还是灼/热的,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
安静,死寂。
少年人的声音这才落下:“按律,处割头之刑!”
一片鸦雀无声。
鲜……鲜血王朝的王储,魔蛇盖亚!
他们早听说魔蛇盖亚来了佣兵之城,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有些阴柔的少年人。
特别是那些贵族,还好,还好他们最近被族中的长辈要求得十分严格,没怎么惹事。
不然这位王储是真的会肆无忌惮的动手。
沈宴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断自我暗示,我是一个平民。
那圣杯从无头的苦行者手上跌落,似乎没有了支撑,周围的圣杯魔域消失,留下一地被圣杯魔狱影响的枯尸。
沈宴:“……”
这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人命竟然贱如草芥,也对,在教廷的教义中,贫穷是原罪,说不定杀了这些人,还当是在除去污秽,在行善。
难怪盖亚判他割头之刑,眨眼间居然让这么多平民死亡。
场面一时间,竟然死寂到了极点。
半响,沈宴才回过神,看了看魔蛇盖亚,似乎对跌落地面的圣杯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宴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准备去取那圣杯,倒不是他贪婪,而是这件文物太独特了,它应该被深埋地底,得以安息。
沈宴也不会使用它,这是对一段屈辱历史的尊重。
沈宴看了一眼赵阔,这才走上去,不然他胆子也没大到这样的程度。
地上是鲜血和枯尸,哪怕圣杯魔狱已经消失,也可见刚才的恐怖。
伸手正要去捡地上的圣杯,这时又一笼罩在黑色袍子中的人走了出来:“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
教廷圣杯,是异端裁决惩罚异教/徒的圣器,那些该死的异教/徒就该被送到人间最悲惨的地狱中走一遭。
沈宴的手没有停,
心道,不该他拿难道还继续让你们拿回去把玩玷污,已经够了,一段屈辱的历史已经过去,虽然不敢忘却,但却不能再屈辱的被玷污。
沈宴只道:“我是一个平民。”
看对方怎么敢在盖亚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况且还有赵阔在。
拾起圣杯,那黑袍子中的人低沉到了极点,但最终也没有出手。
魔蛇盖亚柳长的眉都抽了一下。
赵阔也是感叹,又是什么原因让这家伙胆子这么大了?
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他们不能理解的,有些事情,的确能让沈宴将畏惧抛在脑后,这或许是一种作为一个历史学者无法撼动的信仰吧。
沈宴的胆子还能更大,抽出腰间的猩红亵渎之剑,在那无头的苦行者身上戳了一下。
很快尸体就变成了一具干尸,沈宴将干尸扛起向回走。
这么好的收藏品,自然不能浪费,他名字都取好了,这一具收藏品,就叫苦行者。
反正黑袍人也不敢动手。
沈宴因为了解卡帕的故事,所以他大概能猜测到,这些人应该是异端裁决的人。
或许是因为卡帕的故事,暗月大主教杰拉斯的故事,以及他们刚才视生命如同草芥的原因,沈宴对这个异端裁决团并无好感,所以收取对方尸体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很荣幸能在此见到英雄城的使者,英雄城一向不问世事,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打破曾经的誓言。”
沈宴也有些惊讶,英雄城的人什么都不管吗?
为什么?
那年轻人和军装青年人并没有开口,似乎默认了对方的说法,参与
外界的争端,只有一个办法,脱离英雄城,就像千年前的铁血佣兵团一样,从英雄城出走,那么干什么就不再受英雄城规矩的束缚。
黑袍之人又看向盖亚,说道:“殿下,我们追击的是一群贵族,刚才误伤平民,实属……实属迫不得已,而且也受到了惩罚。”
他的同僚死得也太冤枉了,谁知道盖亚这个无法让人理解的怪物居然刚好在这。
平时别说死这么几个平民,就算死一堆,也没人会抬眼看这些下贱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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