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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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掌门夫人出场,收徒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掌门夫人在主位，只见江夫人一身正式的紫色华服，雍容大气,威严强势,配上她元婴期的威压,震慑所有新入门的弟子，让人们不自觉地向后退缩。

气场十足到跟那日戒律堂前护崽的蛮横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看来只要事情不超过她的掌控,她还是挺有一派宗门夫人的架势的。

乔晗扫了一眼,目光就落在了江夫人下手位置，挺身而立的男主大人。

今日的男主依旧飘然出尘,帅气逼人，尤其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同样简洁的湛蓝弟子服穿在男主身上就是感觉风度翩翩，不论长相和气质都远远甩开周围人一大截,让人不由的就会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心中感叹一声，不愧是仙界楷模。

而过了今日,自己就可以穿一样的弟子服，挂一样的弟子玉,这叫t偶像同款。

想到这里,乔晗的嘴都要笑裂开了,桃花眼琥珀眸因为笑意变成了月牙，鼻尖上那一颗小痣都显得更加灵动。

萧九辞自然注意到乔晗在看着自己，他扫了一眼，发现乔晗的心情倒是变化的很快,刚刚还闷闷不乐，这一会儿突然就开心了起来。

乔晗今日穿着一身碧海色的衣袍，似乎将自己整理的精神奕奕，看来是因为快要成为内门弟子了，期盼，努力了这么久，愿望即将实现，自然高兴，兴奋。

但只要一想到他是带着目的做这些事情的，萧九辞本该替他高兴的心情就荡然无存。

萧九辞收回目光，面对众人，开口宣布正事。青云宗大师兄声音稳重内敛，态度温和儒雅，仪态更是端方，跟江夫人的威严完不同，化解了众人的紧张，可以想象，这帮新弟子进入青云宗后，估计又有不少人成为萧九辞的迷弟迷妹。

乔晗是第一名站在首列第一个，但是收徒是按照名次倒叙进行，这时候乔晗倒是特别注意了一下最后一名，就是顶替了盛珏的人。

只见一个黛衣女子走上前盈盈一拜，相貌清雅，气质柔和，不像是强势之人，名字叫庞芷，目前修为炼气期后期，水，火双两根。

乔晗感觉有些奇怪，其实在场的新人双灵根很少，即使有也是年纪很小的少年，拿乔晗原身来说，双灵根应该早就修为有成才对，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未筑基，来参加内门弟子考核。

所以对于他们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一个解释，没悟性，笨。

而庞这个姓氏，乔晗刚刚觉得耳熟，就听到一旁摘星峰的长老挥舞了一下佛尘，道：“此弟子入我峰。”

“咦？一上来就要人？没见过无玉长老这么积极过啊。”

要人的是一个女长老，为人很清冷，跟各峰关系都一般，算是背景板的人物。

“她是我庞家出来的孩子。”

此话一出，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

乔晗不由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这两人也不熟，毕竟无玉长老都几百岁了，跟庞芷不知道隔了几辈，大概就是知道家族有来这么一个晚辈，才准备照顾一下。也许是庞家，也许是无玉长老跟盛珏买了名额。

而无玉长老掌管的摘星峰，就是那个一整天闪烁着各色灵光的地方，主学习阵法，灵符，不需要多厉害的内门弟子，自然有没有悟性，在修为上能不能拔尖都无所谓。

所以对庞芷这样双灵根二十多岁还没有筑基的修士而言还是一个比较宽松的去处，不过一般有野心的人都不乐意去的。

就如接下来的十九个，大部分都是去了剑罡峰，专门培养剑修的地方，反正内门弟子没有人数限制，大家踊跃加入，毕竟剑修去什么秘境探宝都是有优势的。

而剑罡峰的大长老还在闭关，来的是二长老，一般这类杂事都是二长老处理，见这一次剑罡峰还是这么生源火爆，十分得意接受同僚们羡慕的目光，并表示一旦那些新来的弟子接受不了修炼的辛苦，就匀一点给他们。

众长老表示很生气，但打不过。

接下来是前十名的拜师了，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他们是有机会成为亲传弟子的，只要灵根，修行的术法跟长老适配，他们自己也愿意拜师，基本上就可以直接成为亲传，至少以前就没有例外过。

众人逐渐被捡走，排名仅次于乔晗的一个少年也被江夫人替掌门收为亲传弟子。

那少年叫卓振，挺有剑修天赋，所以在剑罡峰和青云峰中徘徊，但是由于知道是二长老收徒，大长老已经不收亲传弟子了，卓振只想选择在剑修方面造诣最好的，所以最后选择了掌门。

那少年倒是挺有竞争心理的，原本乔晗也该是他的审视的对象，毕竟是总分修为都高过他的人。

结果两人随意搭了一句，卓振知道他是医修，瞬间态度就转变了。

轮到乔晗的时候，卓振还对他颔首示意，意为提前祝贺，

乔晗自然轻松的走上前，行礼。毕竟他基本算是被梅长老内定了。测定完修为和灵根，就等着拜师。

结果等了一段尴尬的空白期，梅长老那性格的人竟然没有主动开口要人。

难道要他主动开口，倒也没啥，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乔晗正疑惑的要看过去，结果视线扫过正前方主位上的江夫人时，却不由一顿，只见江夫人嘴角轻蔑的勾起。

视线不停，经过萧九辞，就见他垂眸肃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晗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听到有长老笑道：“第一名，那么难的任务都能完成，人才啊，怎么没人开口说话？梅长老，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收他吗？”

说话的人是剑罡峰的二长老，他们是剑修为主，自然不会收乔晗，所以倒是大大方方的八卦起来，眼神透着几丝看热闹的玩味，尤其扫向了不远处的萧九辞。

梅长老艰难抬头，见乔晗已经面无表情的看过来了，赶紧偷偷在桌下双手合十，做告饶状。

随即开口说话，连夹子音都变得声调不稳了。

“乔晗这么优秀，我当然想收，但是我已经有了十名亲传，真的是收不动了，但是我保证乔晗入我们普贤峰，在医修丹修，灵植师方面，我倾囊相授，只要他想学。”

这话前后矛盾，倾囊相授却不收为亲传，年轻人肯定以为是客气话，但聪明一些的老油条都听出其中被迫无奈之意。

至于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到底还是太嫩了，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跟长辈顶着来还是要吃点教训的，虽然委屈了点。

有长老嘲讽道：“人家能做亲传，去你那边做内门弟子，岂不是吃了大亏。”

梅长老直接夸下海口，“那我再承诺，不论他是谁的亲传，只要想来我们普贤峰学习，随时欢迎，住我们普贤峰都行。”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给亲传弟子的名头，其他什么都可以。

梅长老说完，见萧九辞都看过来了，赶紧伸手挡脸，脸都快邹成小菊花了。

而萧九辞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这时候主位上传来笑声，江夫人仍旧摆出一副气派的姿态，雍容的眉眼透着笑意，仿佛胜利者一般开口道：“这倒是难办了，毕竟是考核的第一名，这样吧，其他峰长老可有想收的？”

乔晗视线扫过在场的长老，有些面容尴尬，有些冷笑看戏，有些则是一副长辈的样子无奈摇头。

很显然，都是打过招呼的了，谁都不能为了乔晗得罪江夫人啊。

这种小鞋，乔晗得穿，而且还不能发出一声疼，因为这其中没有违背宗规，拿不住把柄，只能认栽。

江夫人不是不收乔晗，他的成绩该如何就如何，但是对于这种约定俗成，却灵活变通的事情就完看当权者的心情了。

而这当权者不包含萧九辞这个晚辈。

江夫人想要告诉萧九辞和乔晗，她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到底是掌门夫人，可不是任由底下人给气受的。她就要给她儿子出出气，她就是要剥夺乔晗本该有的荣誉，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没人出声要人，不仅外面看热闹的弟子惊呼，就连刚刚那二十九名新弟子都讶然了。

毕竟传闻那么多次招收大会的前十名都成了亲传弟子啊！

若是乔晗在这里没有成功，他可就是青云宗开宗第一个拿到名额，却没有长老收下的弟子了。

这要是传出去，就会变成所有长老嫌弃乔晗，不想要他了，何其丢脸，简直会成为百年笑柄的程度。

而且他明明是第一名，日后地位却不如后面那九位，怎么面对同届弟子啊。

更别说亲传和内门在身份和资源上都有很大差距。

那是第十一名都还红着眼，昨夜彻底未眠的差距啊。

自然，这是对外人而言，但是对乔晗来说，跟他目标不冲突，他本该无所谓。

但是这一刻，他却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明明得了第一名，却因为一些阴沟里的私心，导致他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成为笑柄，真的是令人很不爽，很想狠狠的报复回去……

乔晗突然浑身一颤，仿佛惊醒一般，赶走脑海中的恶念，抬头瞄了萧九辞一眼，甚至没有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看到了这么一个人站在那边，不再是字里行间的想象，是真实的存在在眼前。

瞬间内心就被塞满了，将那股怨气部挤出去。

在所有人都揣测现在的乔晗估计红了眼，委屈动怒，甚至要大闹，绝对不会忍下这屈辱时，就连江夫人都准备好迎接乔晗跳梁小丑般的吵闹。

结果就见乔晗突然耸耸肩，眉眼一派闲然自得，嘴角也勾了勾，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结果，就连刚刚紧绷的气场都变了。

江夫人顿时一皱眉，立马开口道：“就没有长老想要收吗？乔晗有没有想拜的师父呢？“

乔晗嘴角抽搐，心说你不给亲传就算了，直接进行下一步，我认栽就是了，用不着反复强调吧，手段低级，有意思？

若不是还要在青云宗待着，真想整顿一下。

乔晗正想怎么回答能气到对方又合理呢。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如山泉流淌，悠扬悦耳，又如风吹稻田，柔和温暖，更像是冰坠玉面，坚定碰撞。

“无定峰，萧九辞代师父收亲传弟子，乔晗。”

话音一落，殿内殿外，针落可闻。

所有人几乎都是统一的表情，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乔晗几乎一瞬间脑袋空白了，呆呆的看着萧九辞，只见萧九辞神情上没有了刚刚的肃然沉稳，反而像是被一束阳光普照，暖洋洋金灿灿，轻松又柔和。

阳光所到之处，必然会驱赶所有阴暗，有阳光就代表着有希望，这是人刻在骨子里面的本能认知，仿佛只要一看见阳光，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安感和支撑力。

这就是此刻乔晗的感受。

见乔晗看过来，萧九辞剑眉微动，似乎想要挑眉，却与他此刻正经的形象不符，所以只是微微一动，仿佛带着一丝笑意在说：是不是没想到？

何止是没想到，这一刻，乔晗心脏炸裂，被刺激的一脸血，激动的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男主大人是不忍他被报复欺负，才来这么一招的吧，这就是被男主大人光环照耀，被救赎的感觉吗？

啊，可以瞑目了。

再来几次又何妨，感谢江夫人的馈赠！

而此时，诡异的安静之后，开始了震撼的讨论，窃窃私语都压不住整体的声浪。

萧九辞护着自己的道侣乔晗，可以理解。

但是代为收徒，代琼碧长老？

这……这……这怎么可能。

江夫人当即就坐不住了，要不是要在新来的弟子面前维持一下形象，估计能跳起来指着萧九辞怒斥了。

“九辞，你在胡什么？我知道你在为乔晗亲传弟子的名额着急，但是没人要他也没办法啊，你师父可没说要收弟子，你们无定峰甚至连内门弟子都不收，这是她的规矩，你这样越过你师父代收，是欺上瞒下，不尊师长，于理不合。”

乔晗一听骤然清醒过来，立马急了，这大帽子扣的，是非要逼着萧九辞认错收回说法了。

其实男主大人能护他这么一下，乔晗已经大大的满足了，去当普通内门弟子根本没啥，他不需要男主为了他留下这样的把柄。

毕竟就连乔晗都知道，让琼碧仙子收徒，简直就跟要她的命似的，当初萧九辞那样优秀的存在，她都死活不肯收，更别说收第二个徒弟了。

乔晗不懂，为何一贯处事稳妥，沉稳应对的男主大人会用这种办法帮他挽回颜面，是冲动吗？他可是萧九辞啊！

而其他人也想不通，琼碧收徒，那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徒弟也不能冒充师父的命令啊。萧九辞这是在干嘛？等琼碧仙子回来怎么交代，说不定一气之下，连萧九辞这个徒弟都不要了。

其他长老也七嘴八舌的劝说，都在给萧九辞找补，希望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他们也不希望这么完美的弟子一时冲动留下这么一个大窟窿，虽然的确是江夫人欺人在先，但也不至于牺牲这么大对着来。

可是萧九辞却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块弟子玉。

每个入门的弟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弟子玉挂在腰间，外门弟子是碧玉，内门弟子是白玉，都是长约三寸的方形玉牌，上有各种法印纹路，彰显身份的同时也有各种作用。

之前乔晗以道侣身份住在无定峰的时候，只能用萧九辞的弟子玉的复刻版本，保证了他进出青云宗各处法阵的安，和使用萧九辞的一切物资，若是正式拜堂之后还会另外发亲属专用的玉牌。

而此时萧九辞拿出玉牌，输入灵力，悬空显示纹路，正是一块无定峰亲传弟子的无主玉牌。

跟刚刚那些长老收下亲传时，赐予弟子的玉牌一样都有各峰标志，当弟子滴血认主，输入灵力，无主玉牌上就会显示主人身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琼碧长老真的打算收徒了？”

“但是琼碧长老可是青云宗最厉害的剑修，为何要收乔晗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徒弟的道侣，所以顺便收了？”

“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而且重点你们还没发现吗？琼碧都已经云游好几年了，怎么准备这块弟子玉啊！这事儿不对啊！”

众位长老都混乱了，乔晗也傻了，竟然弟子玉都准备了，原文到底有哪里他看漏的地方吗？

“萧九辞。”江夫人几乎是咬着牙道：“这是怎么回事！琼碧她不可能这么做。”

萧九辞坦然道：“尊上请容弟子说明，上一次招收大会结束后，师父还在宗内，我就询问了师父是否以后都不打算收徒了，师父的确不愿，但也不绝对，她老人家没空挑选，所以就留给我一块弟子玉，让我权负责，我问有何标准，师父说我看着可以就可以，反正日后让我负责管教。”

这的确像是琼碧会说的甩锅话，但是又感觉不可思议，她竟然真的愿意再收徒？

但是弟子玉在此，加上萧九辞的人品，他们自然不会再怀疑了。

可是不怀疑紧接着就是在场的好几个都破防了。

因为多少托关系，天赋佳的，求爹爹告奶奶就希望琼碧能再收个徒弟，人家怎么回应他们的，死都不收。

结果转头给了自己徒弟权力，任由他挑选。

这叫什么，打脸也不带这么打的，太侮辱人了。

“九辞，你这就太不厚道了，既然你早就拿到了弟子玉，不是早就能帮你师父挑徒弟了吗？”

“就是，你跟大家说一声，单独为你师父办一场收徒宴都行，你怎么藏着掖着。”

“九辞，你不是向来最没私心的吗？你师父给你这个权力，肯定也是想要收一个天赋好的剑修弟子，你不能为了维护你的道侣而胡来吧。”

“要不，乔晗我收了，你把你师父的名额让出来，我给你推荐一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