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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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鸾却是不知道秦明瑜的身世之谜已经要被人揭开了，她这几天的日子却是不大好过。</p>

那日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她的生活所需便被苛扣地更加厉害了，大厨房已是连饭菜都不给她送了，每次去问她们又说她的份例已经没了，她明白这是大夫人和秦业媛在表达对她的不满。</p>

若是只这样，倒是好解决，只是除此以外原本一直忽视她的大夫人突然便喜欢把她叫过去，也不见她，也不让人与她说话，就这么让她跪在院子里。</p>

每天跪的时辰不长也不短，正好一个时辰，到侯爷下朝回来。</p>

青石板的地面，就算铺的再平整，跪整整一个时辰那也让人吃不消。</p>

她觉得等她跪完这一个时辰，膝盖估计就碎了，多跪几天她这两条腿肯定就废了。</p>

她当然不能就这么跪下去，大夫人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原本以前她从来都不会派人看着她的，这会儿却特意派了两个粗壮的婆子盯着她。</p>

国公府这次的出行果然有后遗症的，这点秦业鸾早有预料，所以她从回来后便开始准备了。</p>

在两个婆子灼灼的目光下，她咳了几声，慢慢跪了下来，坚硬的地板咯在膝盖上，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她就觉得膝盖开始痛了起来。</p>

她下意识便想动一动换个姿势，那两个婆子见状立马走向她伸出了手，试图上前压着她。</p>

秦业鸾心沉了沉，停下了动作。</p>

她一停那两个婆子便也停下了，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见她似乎真的乖了，这才放松了下来，只是眼睛还是一直没有离开她，边还说道：“四小姐可不要想着乱动，不然受苦头可不要怪我们。”</p>

秦业鸾正想开口说话，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嘻嘻笑的声音，“四妹妹，跪着可开心？”</p>

秦业媛从后面走出来转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欣赏了一下她的模样，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这会儿四妹妹没有那天的理直气壮了？”</p>

秦业鸾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言笑晏晏看她笑话的模样，她便知晓那天对她的影响已经消弭了。</p>

而在经历过此事之后，如今的秦业媛看起来似是成熟了很多，这种成熟不是指她的穿着打扮或是任何外表上的，而是她整个人的气质还有眼神，似乎一夜之间褪去了孩子气。</p>

“二姐姐似是与之前有些不同了？”秦业鸾打量完她后突然开口说道。</p>

“什么？”秦业媛正在站在那很是愉悦地欣赏着她的窘迫，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没什么，只是一时感慨而已。”秦业鸾摇摇头并未回答，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垂下脑袋盯着地面，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p>

秦业媛最是厌恶她这种态度，她原本就对那日她指责她的事耿耿于怀，今日她被喊过来罚跪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p>

“哼，装腔作势！你一个庶女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我就算弄死你，那又怎样？还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指责我？从现在开始，我就教你好好学学规矩。”秦业媛看着秦业鸾扯开嘴角笑了笑，心中有种报复回来的快感。</p>

现在回头想想那日，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单纯了，竟然就这么被她给吓住了，还好有母亲安慰她，不然她说不定现在还拐不过弯来。</p>

想到这里，她看着秦业鸾的目光便更加不善，她看了一眼她跪着的双腿，眼珠子一转，脚便提了起来，试图碾上去。</p>

秦业鸾自然看见了她的动作，她也没动弹，握着双手，看起来似是非常紧张，但又因为畏惧而不敢动弹。</p>

看她这副模样，秦业媛心中一阵舒爽，她刚要使劲，忽见秦业鸾双肩颤抖了一下，随即便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p>

她顿时愣了一下，猛地收了脚，她这还没用力呢，她怎么就突然喷血了？</p>

她原以为她是在装样子，因为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碰到她，但看着她躺在那紧闭的双眼，还有地上那一大滩刺目的鲜红色的血，她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p>

虽然她自认自己如今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软弱了，但任谁看见面前那么一大滩的血，都会下意识有些惊慌的。</p>

那两个婆子显然也是，她们是奉了大夫人的吩咐看着她，但大夫人可没说让她们直接把四小姐给折磨死。</p>

她再不得夫人欢心，那也是侯府的小姐，出了事侯爷肯定要过问，二小姐有大夫人护着自然没事，她们两个却只是下人，定然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p>

俩婆子立时便有些慌了，见秦业媛还欲上前对四小姐做什么，她们也不敢就这么看着了，大着胆子上前拦住秦业媛说道：“二小姐，四小姐好像出事了，咱们还是先去禀告夫人为好。”</p>

眼见那两个婆子其中一个已是着急地进了屋去禀报，秦业媛看了一眼似是已经失去意识的秦业鸾，撇撇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p>

秦业鸾躺在地上悄悄地舔了舔上颚，觉得这次的血包好似做的太甜了，那血浆都黏在嘴巴里面了，她轻轻咂了咂嘴，有点腻。</p>

下次可以试试改进一下，把里面的糖浆换成蜂蜜试试，不过蜂蜜有些贵啊……</p>

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p>

从国公府回来后，她便知道大夫人和秦业媛可能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其他的那些手段她是不怕的，就怕那种□□惩罚。</p>

那时候她就在想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该怎么应付？</p>

府里可是大夫人的主场，她又没有任何人可以依仗，求助都没地方求助去，而且其他的办法也只能求得一时安稳，唯有这种法子是可以一劳永逸的。</p>

故而她一回去便想了法子调配了血浆，为了琢磨这个红色素，她差点把脑袋都想秃了，这才配出颜色相近的血浆来。</p>

果然第二日，她便接到了大夫人喊她去让她在这跪两个时辰的消息。</p>

体罚这种事既不用费心思又能让人狠吃苦头，以往秦业鸾靠着一个苟字让自己彻底在内院隐形掉，但经过那日的事情后便不行了，那她就只能让大夫人有所顾忌了。</p>

正巧她刚刚落水，若是身体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p>

秦业鸾一直在心里筹算时间，主要是装死这种事也是要卡时间的，太早显太假，太晚又要先受一段时间的罪，身体吃不消，所以选个恰当的时机很重要。</p>

原本她还在思索自己要跪多久之后再装晕，忽然秦业媛便来了。</p>

秦业鸾心中一动，她自然不会以为秦业媛过来是特意来慰问她的，按照她的脾气，她都能想象接下来她会做什么。</p>

这简直就是上天在亲口告诉她，时机到了。</p>

等她看到秦业媛忍不住抬脚碾踩她的时候，她一脸怔怔，只当没看到一样一动不动，甚至为了让戏更逼真一阵，还特意做出了一副恐惧的模样。</p>

等她感觉到秦业媛的脚压上来的时候，她立时便咬破了嘴里的血包，一口鲜血喷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