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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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梨特意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等了一会, 但是十分钟薄臣野都没有回复，楚梨想起来自己临走的时候秘书跟他说要开会。</p>

于是楚梨也就没在等，她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 然后朝前面走。</p>

小区就在一个马路前面。</p>

楚梨回家的时候，陶静姗刚到家不久, 门口放着好多装在塑料袋里的蔬菜水。</p>

香蕉，西红柿, 茄子, 零零碎碎七八样家常菜。</p>

“你最近不忙吗？”楚梨一看这么多菜, 一边换着鞋，一边就随口问了一声。</p>

“最近局里进来几个实习法医，伤情鉴定有他们, 我就多了点时间休息。”</p>

陶静姗正戴着围裙在厨房里洗排骨。</p>

“我给你做点小馄饨，这几天你晚上下班回来煮煮吃。”</p>

陶静姗还不知道楚梨这日子偶读不太在家的事情, 她这天连续出差，加上楚良翰的事情，她都没什么时间来关注女儿。</p>

“好, ”楚梨应一声，眼神看着别处, “不过我这两天忙的都比较晚，剧组有包酒店, 不方便的时候我就直接在剧组睡了。”</p>

“有时间还是回家休息方便, ”水龙头哗哗的，陶静姗仔细地清洗着排骨，“你别太累，累垮了身子就坏了。”</p>

“知道了。”楚梨应了一声。</p>

想进厨房帮个忙，却被陶静姗制止了, 陶静姗非要她去歇着。</p>

楚梨回了客厅，扭头看着厨房，陶静姗的身影灶台前忙碌着，她是一头短发，因为过度的操劳，头发早早就白了，于是染了又染。</p>

楚梨跟她说染发不好，有白发是自然现象。</p>

陶静姗缺不乐意，非要说自己白发没法见人。</p>

这会，她都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妈妈了，看到妈妈耳鬓有白发冒出来，楚梨心口有难过。</p>

她看了眼厨房，有一个问题想问。</p>

但她心里也知道，提起那人，妈妈的反应必然又冷下来。</p>

她思考了良久，然后看到了陶静姗放在茶几上的手机。</p>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妈妈洗完了排骨又在洗蔬菜。</p>

楚梨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她伸手拿过了妈妈的手机，然后打开了锁屏，在通讯录上找到了陈洪德的电话。</p>

陈洪德是妈妈的老同事了，当初陈嘉砚案子的鉴定法医也有他一个。</p>

楚梨默默地记下了陈叔的号码，然后借口自己要下楼买点东西出了门。</p>

陶静姗不知道这，她应了一声，还让楚梨注意安全。</p>

楚梨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p>

她下了楼，然后找了个每人的拐角，给陈叔打了电话。</p>

“喂？”陈叔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p>

楚梨清了清嗓子，“陈叔，是我，小梨。”</p>

“啊，小梨啊，怎么啦？”陈洪德一听是楚梨的声音，顿时了然。</p>

“是这样，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来着。”</p>

“行，你问。”</p>

楚梨站在拐角，一点风吹着雨丝飘在脸上，楚梨觉得有点冷。</p>

她闭了闭眼睛，竭力地回想着三年前的一切。</p>

那年那场意外，陈嘉砚被判定为嫌疑人，但是还缺少关键性证据——那把刀捅伤了人，但是刀呢？</p>

陈嘉砚根本就不是凶手，他怎么会知道？</p>

但是警方一致认为是他故意不说。</p>

第二天。</p>

听说有人报了警，说发现了那把刀。</p>

警察赶过去，经过认定，这就是伤人的那把刀。</p>

刀上只有陈嘉砚的指纹。</p>

后来，还多了个目击证人，证人更是指认了陈嘉砚。</p>

“我想问的是三年前那个案子。”楚梨闭了闭眼睛，睫毛颤动了下，然后问出声。</p>

陈叔没说话。</p>

“是不是当年有个人报警，说找到了凶器？”楚梨说，“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陈叔，我问的问题也不是不能回答的。”</p>

“是。”</p>

“报警的这个人，是不是那个目击证人？”</p>

“是。”</p>

“这个人……”楚梨觉得有难说出口，她心一横，还是慢慢说出口，“是不是陆承泽？”</p>

“小梨，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不用这么较真，你妈妈一直都是……”</p>

陈洪德的话还没说完，楚梨就挂了电话。</p>

她的手差点没拿稳手机。</p>

她怎么就没想到陆承泽呢？</p>

薄臣野说——</p>

那我活该被他毁了？</p>

你真以为陆承泽是什么好人？</p>

他就是看起来那样有教养，温和，彬彬有礼？</p>

我跟陆承泽之间可不是误会……是仇。</p>

薄臣野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分明就是憎恨，甚至那次在薄家的书房里，薄臣野对陆承泽的态度恶劣至极。</p>

那时楚梨都单纯地以为那是薄臣野疯狂的占有欲，都是因为自己的。</p>

她没想过……</p>

陆承泽说了假话，做了伪证，差点就毁了薄臣野的人生。</p>

楚梨从来都没想过陆承泽会做出这种事情。</p>

他当年既然做出这件事，那就说明——至少当年，陆承泽是真的想毁了薄臣野。</p>

楚梨拿着手机，又突然想到了自己下午的时候去见薄臣野，跟他说的话竟然就是让他放过陆承泽。</p>

她说，陆承泽不能被毁掉。</p>

那他呢？</p>

薄臣野又凭什么被陆承泽毁掉？</p>

楚梨的懊恼一股脑的涌上来。</p>

他今天本来就情绪不怎么好，她还偏偏对他说了那种话。</p>

也难怪薄臣野说——娶了她，不是为了让她胳膊肘往外拐护着别的男人的。</p>

她下午真是犯浑了。</p>

陶静姗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去买什么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p>

楚梨在这冷风里吸了吸鼻子，“我马上了。”</p>

“快点啊，天气预报说一会要下雨。”</p>

“好。”</p>

楚梨搓了搓手，手被冻得冰凉。</p>

她上楼，陶静姗正好做好了三菜一汤。</p>

楚梨吃了几口，心口酸胀的厉害。</p>

陶静姗当然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以为楚梨是因为楚良翰的事请难过。</p>

她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说出口。</p>

楚梨吃完饭后，刚准备跟陶静姗说点什么，下一瞬间陶静姗的手机反而先响了起来。</p>

“哎对，是我是我，啊？滨市有案子？什么时候走啊？行，我马上。”</p>

陶静姗连连应下，楚梨就大概猜到了。</p>

然，下一瞬间，陶静姗挂了电话。</p>

“妈妈又要出差了，你自己在家多少做点东西吃，西红柿炒鸡蛋也不难，自己下个面条也行，我刚才包了点馄饨，你有空吃，少吃外卖，听见没？”</p>

陶静姗摘了围裙，就去主卧里拎出了自己出差的包。</p>

她那个单肩包，还是楚梨以前去健身房的包，背着很舒服，里面装着她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好像随时都可以拎起来直接走。</p>

“好。”</p>

“嗯，那我走了啊，你记得在家要锁门。”</p>

“好，妈，你也注意安全。”</p>

“好，早点睡！”</p>

陶静姗背着包，一边换衣服，一边拎着包往外走。</p>

楚梨默默地站在客厅里，看着陶静姗拿上包离开。</p>

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疲倦感涌上来，空荡荡的。</p>

正好是晚上六点半了，楼道的隔音不算好。</p>

小孩放学回来的笑闹声，楼上一家人吃饭时的电视声，隔壁家做饭炒菜炝锅的声音。</p>

还有楼下小夫妻俩又吵起来了，小孩又哭了。</p>

路灯亮起来，对面楼的邻居也亮着灯。</p>

楚梨坐在沙发上，突然想到了薄臣野，他是不是又孤单地一人呆在公司里？</p>

他一个人坐在偌大又空旷的办公室里，身影落寞清冷。</p>

楚梨在家里坐不住了，这样的世间吵吵闹闹，让她分外地想他。</p>

楚梨把陶静姗买的蔬菜水都放进了冰箱里，然后拿了包下楼，给周丞打了电话。</p>

她给薄臣野打了电话，这回没人接听。</p>

她上车，问周丞，“薄臣野今天有事情吗？”</p>

周丞知道楚梨是要一个答案，于是他帮忙给办公室的秘书处打了电话。</p>

“是，薄总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估计要晚上九点忙完。”</p>

“好。”</p>

“那现在是去公司还是回去？”</p>

“回云中岛吧。”</p>

楚梨说。</p>

“好。”</p>

周丞启动了车子。</p>

天气阴雨绵绵，路上没什么车子，回去的时候也才八点多。</p>

楚梨没什么事情了，就让周丞和林嫂都回去休息了，因为薄臣野没有提前说，所以林嫂也没有准备晚餐，是想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做的。</p>

“林嫂您也回去休息吧，我随便做点就好。”</p>

林嫂看楚梨进了厨房，想来打个下手的。</p>

楚梨不肯，已经九点多了，今晚下雨，估计林嫂明天还要早起来，她摸透了，林嫂每天都会修剪门前的花园的花。</p>

“行，那您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p>

林嫂有点不放心，但还是走了。</p>

楚梨去了厨房。</p>

厨房里宽敞整洁，楚梨拉开冰箱找了食材，准备做小馄饨。</p>

楚梨拌好了肉馅，又和了面擀面皮。</p>

馄饨做起来也快。</p>

楚梨用骨头煮了底汤，等着锅开的时候，楚梨就依靠在灶台边包着馄饨。</p>

她恍惚地想起了上次做馄饨的时候——</p>

那还是在病房里。</p>

凌婳阿姨输完液，在床上怎么都躺不住，非要来给她做吃的。</p>

那个时候，陶静姗和楚良翰忙的好几天都不着家，楚梨也还是长个儿的年纪，每天的饭要么是在外婆家解决，要么就是在家楼下那个小餐馆解决。</p>

每周能吃到爸妈做的饭，那都是屈指可数。</p>

陈凌婳进了厨房，楚梨又不好在一边闲着，就非要来给她帮忙。</p>

陈凌婳手巧，包起来很快，一个小馄饨皮薄肉馅足。</p>

“陈阿姨，你好厉害啊，我妈都不会。”</p>

“都是慢慢学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