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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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面，才发现，说出来透气那不是借口，一身汗被冷风一吹，畅快多了。</p>

金敏点上一支烟，立马猛吸两口。盯着手指间烟头上的红色亮点，被风吹过一闪一闪，人也慢慢冷静下来了。</p>

“喂。”身后有人叫。</p>

金敏蹭灭烟回头，强子牵着小雨的手和棒槌一起从Time Bar的地下楼梯追出来。</p>

“嘛去？”金敏换上一个似笑非笑，着等他们。</p>

“溜达呗，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棒槌大冬天只穿一件套头卫衣，但金敏总觉得他浑身冒着热气。</p>

“不去，”金敏摇一摇头，“回家复习去，马上期末考，下学期就该……”</p>

“呦呦呦，行了吧你！怎么看一副学渣样，就别在哥几个面前装学霸了。”棒槌一把搂住金敏的脖子，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p>

“你说你，上个什么幼师，就你这吊儿郎当的德性，以后不怕把祖国花朵摧残喽啊？”强子牵着小雨凑到跟前，笑眯眯地回看了她一眼，“对吧？”</p>

小雨笑而不语。</p>

“话说，你那幼师也没怎么好好念过吧？整天就看你打架斗殴混社会了，你呀，管理我们这帮混子还行，管小孩？费事！”棒槌把胳膊取下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p>

“呵。”金敏无奈地笑着，路灯下，灰白色的头发变成了金色，在一群人中最显眼。</p>

“不良少年”、“混子”、“吊儿郎当”这些标签，曾经赶着往自己身上贴，为的就是多一层盔甲，好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个理由回击过去。现在看来也挺可笑的，其实，众多标签中，他最喜欢的还是“吉他手”，在Time Bar玩吉他的这几年，他愿意用一生去换，可是……金敏用力捏了一下左手，用不上力，明确地来说，只有食指用不上力，伸不直也弯不了。</p>

也许，就应该这么一辈子混下去吧！像他那蛮不讲理干了一辈子架的爷爷奶奶，像他那未婚先孕生了他丢下就跑的妈，像他那啃了一辈子老突然消失不见的爹，像在这片儿骂骂咧咧抱怨生活又不好好生活地每一个人……</p>

Time Bar的后门不过是防空洞的另一个出口，走过去不到百步，却在一个背弯处，除非有人刻意路过，一般没什么人。</p>

这一百步里，陪在身边的另几位说了些什么，他丝毫没有听进去，仿佛灵魂出窍。</p>

“喂，那不刚才那帅哥吗？”小雨的声音，在安静处听还挺温柔的。</p>

“哪帅哥？我不是在这呢吗？”强子顺着小雨手指的方向往后回头。</p>

“哟！操了，还真是，狭路相逢！”棒槌左右活动了几下脖子，捏响指头。</p>

强子搂着小雨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没看到敏哥闹心呢？别提他。”</p>

“喔。”小雨埋下脸点点头，一副抱歉的样子。</p>

远处，吉他少年背着琴包，提着装效果器的箱子，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了。那步子从容坚定和上台的时候一模一样，金敏印象深刻。</p>

“还特么以为在台上呢。”不知为何，金同学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p>

“揍丫的，”强子鼓动着棒槌先上，“惹敏爷不高兴就是惹哥几个不高兴！敢来这片儿逞威风？！找死！”</p>

棒槌果然默契，甩了甩手拦住少年，“哪去？”</p>

金敏知道哥几个的脾性，本想上前拦住，可看对方一副高高在上，懒得理人的鸟样，顿时来气。自己不想占腥气，就让发小收拾收拾他倒也不是不可以。</p>

吉他少年往旁边躲了一下继续走路。</p>

“喂！”棒槌躁了，一伸手抓住琴包，“特么聋啊？问你话呢！”</p>

少年往前一个胖子，往后一个壮汉，看来果真遇到混子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从肩上卸下琴包，侧身放在一旁，手里的效果器箱子也堆在一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你们想干嘛？”完全听不出恐惧和慌张。</p>

“嘿，”强子乐了，“我说哥们你tm反射弧够长，干架都这么磨磨唧唧呢？”</p>

说着就冲着吉他少年脸上一拳。不过，对方反应快，拳头擦着耳尖过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