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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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遗传你奶的健忘症了？王老板！你丫干的那叫什么事儿啊？”金大妞气得不轻，脸都有点儿青白。</p>

“哦，您说那事儿啊？”金敏往屋里瞅了一眼，门关着，听动静元宵是起来了，“不是我干的，您要收拾呀，就收拾里边儿那位，是他泼您那王老板一脸，哈哈哈。”</p>

元宵打开门，只伸出一个头来，头发有点儿乱，看到金敏和小姑，微笑着点点头：“阿姨您好！”</p>

“呦，我的天哪！是个小子呀？刚还以为你带回来个姑娘呢！”金大妞痴痴一笑又立刻拉下脸来，“我说？小子！昨儿那王老板，敢情是你泼的？”</p>

“对……”元宵揉着睡乱的头发，走到金敏身边，“对不起……我当时吧……当时……”</p>

他悄悄地捅了捅金敏的后腰，示意给说两句好话。</p>

不料，金敏一躲，蹿到小姑身旁：“对，就是这小子，混着呢！”</p>

金大妞一看就知道元宵和这片儿混大的孩子不同，是正经人家长大的，该有的教养气质一样不落，更何况也确实不熟，说不上爹妈又是潜在客户，不好意思下手，拿出温柔一面：“你怎么能泼人家呢？”</p>

“阿姨……对不起，我愿意向那个王老板道歉，昨天是看表姐哭的挺伤心，以为受什么欺负了，才一激动……”元宵不知道这解释算不算牵强，拿果汁泼人这事儿，居然是自己干的，做梦都没有想到。</p>

“哎……”金大妞继续一脸的慈眉善目，“没事儿，你这不是见义勇为吗？要我说呀，那姓王的逮到一个女孩儿就开始数落人的毛病，是欠泼！”</p>

“咦？啧啧，”金敏扯着脖子上下打量一番金大妞，“你这两面派的功力是越来越高深了！”</p>

“滚！”金大妞冲着金敏后颈就是一巴掌，招招手让元宵坐到身边，“孩子，你家是哪儿片儿的？你爸妈……”</p>

“又来了！”金敏噌地站起来，把元宵往屋里推，只听大妞追上来问，“是做什么的？你家……”</p>

“干嘛呀？”元宵觉得自己要在这片儿混下去，需要提高的技能有点儿多，打架、翻墙、捂被窝，还要随时面对突发情况，适应各种震惊，各种变脸。</p>

“快换上衣服带你出去！”金敏锁上门，把元宵的衣服塞给他，也给自己翻腾出来一套，“别矫情了，两大老爷们儿，快！”</p>

说着，他自己提着T恤的后背，一把把衣服扯下来，平时看着挺瘦，没衣服倒是还能看出些肌肉的轮廓来，顺便一推手，把裤子也带着退下去。</p>

“呦！看着你内裤了，不容易，纯白色儿的！”元宵还傻站在原地笑。</p>

“啧！找抽呢？”金敏不理他，立马套上牛仔裤，上面穿了件格子衬衫、宽松的毛衣、夹克。</p>

“你就穿一条裤子？”元宵也开始穿衣服，“不冷呀？”</p>

“冷啊，”金敏翻翻前一天穿过的衣服口袋，找到烟和火机，还有一踏红色绿色的钱，揣进兜里，“冷也得忍着！”</p>

“切。”元宵虽然也很臭美，但让自己挨冻的事儿是绝对不做的。</p>

他认真地穿上秋裤，穿上袜子，再套上牛仔裤：“我给你说啊，真正的美少年，就算是穿着秋裤，也照样美美哒。”</p>

“呵呵，”金敏有点儿无奈，但也反驳不了，因为元宵确实穿上了他以为丑到地心的秋裤，而且就是美美哒，“你怎么这么臭美呢！”</p>

“你懂什么？”元宵套上毛衣，装好琴，再装上狱族的CD，把外套拿在手里，“比起穿秋裤，我更在乎能不能洗头？”</p>

“不能洗了，脸也洗不了！”</p>

说着，金敏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卧室，地上一堆电线、床单被子也拧得乱七八糟，还有退下来的两套堆在一起的衣服，完全成了元式风格：“走吧！提好琴，一会儿得冲出去！”</p>

“哎……”</p>

哎了一半儿，元宵就被金敏拉着从家里跑了出来，下楼梯的时候，他才把前一晚，摸黑爬上来的楼道看了个清楚——污浊不堪的墙壁，粉笔和砖头画的涂鸦，楼门口锁着落满灰尘的自行车。</p>

院子里一栋又一栋低矮的灰楼，加固过的钢筋露在外面，好些人家安了防护栏，还有几家的阳台上，挂着干枯的辣椒和花。</p>

这是金敏打小生活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