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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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那位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祝县令的小女儿祝清萦如牛皮糖般在祝刘氏怀中扭来扭去，一双眼一直盯着门口。</p>

“很快就来了。”祝刘氏答，心中也没个底儿。</p>

祝清萦继续扭来扭去。</p>

外面天蒙蒙亮，县令府上下却都穿戴整齐在会客的正厅中坐好。</p>

向来话唠的二女儿祝清欢这时候却紧张得不怎么说话。终于她倾身靠近身旁坐得端正的大姐祝清嘉叫道：“大姐。”</p>

祝清嘉不会说话，看向祝清欢，眼中的探询之意很明显。</p>

祝清欢小声问：“大姐，你见过傻子吗？”</p>

祝清嘉摇了摇头。</p>

祝清欢有了人说话，那股子话唠劲儿便又上来了：“我听人说，傻子是很吓人的！他们什么也听不懂，还流口水！又脏又笨的。”</p>

祝清嘉竖起食指抵唇，示意她莫再多言。</p>

祝清欢吐了吐舌头，再度看向门口，眼睛一亮。</p>

“大哥哥。”祝清欢和祝清萦异口同声地叫道，便是口不能言的祝清嘉也微笑起来。</p>

“清嘉、清欢、清萦。”门外进来一个端方温润的蓝衣男子，正是祝家长男，祝长弘。</p>

祝长弘到祝刘氏跟前行礼：“母亲。”</p>

祝刘氏见了儿子笑起来：“大哥儿。”祝刘氏身边的嬷嬷伺候着祝长弘坐下，又倒了茶奉上点心。</p>

“那位妹妹还没到么。”祝长弘吃了口茶问。</p>

祝刘氏听人又提到那个傻子，心中一阵梗，强笑着：“快到了吧。大哥儿，你若是还要念书便先去读书吧，不必在这里等着。”</p>

祝长弘平和地笑：“无碍，母亲。远来的是客，我若不在，岂不是失了礼数。”</p>

祝刘氏笑笑，并没多开心。</p>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些儿女都有事要做，不要在这里等傻子。偏偏他们都闲得很，一个个早早地在这里坐着等人。</p>

祝清欢笑嘻嘻地凑近祝清嘉，小声嘀咕：“大姐，我看大哥哥也是想看傻子呢。”</p>

祝清嘉摇摇头。</p>

祝清欢笑嘻嘻的。</p>

这时候门外又有动静。</p>

厅内众人坐正了些。这次进来的是个穿着褐色布袄的粗使婆子。</p>

“夫人，星姑娘来了。”</p>

星姑娘？</p>

众人一怔，皆还在想“星姑娘”是何许人也，门外迤逦而过一抹黑色裙角。</p>

顺着裙角向上望，是件料子和里子都不怎么好的斗篷，颇有些寒酸。再向上去，便是少女精致绝美的脸。</p>

这是谁？</p>

无论是见过祝星的祝刘氏，还是没见过祝星的其余人都看傻眼了，一个个张口结舌不知所措。</p>

祝星将手中已经昏睡的猫儿交到身后青椒手中，盈盈上前见礼：“祝星见过婶母。”</p>

婶……婶母？</p>

方才进来通报的婆子小声介绍：“夫人，这是庵里那位，祝星祝姑娘。”</p>

婆子的话围坐在祝刘氏身边的儿女们都听到了。哪怕是平常最为老成持重的祝长弘，眼中也流露出浓浓的讶异，更不必提那几个姑娘。</p>

庵里那位，不是傻子吗？</p>

眼前这个花容月貌举止优雅的少女哪里和“傻”字沾半分边？</p>

她若是傻子，他们又是什么！</p>

祝刘氏反应极快，立刻将祝清萦放在一旁，理了理衣裙站起身来，亲热地迎上来扶起祝星：“好孩子，你受苦了。”</p>

祝星腼腆一笑，带着些羞愧：“我无事的，婶母，倒是劳烦你和叔父费心了。”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了去。</p>

“快坐下。”祝刘氏拉着她到主座坐下，左右嬷嬷为她取下斗篷，又送了手炉来。</p>

祝星抱着手炉坐在位置上很是乖巧，像是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p>

“她好漂亮……”祝清欢对着大姐道，“这哪里是傻子，这是神仙罢！”</p>

祝清嘉跟着点头，眼神一直在祝星身上。</p>

“静心庵已经毁了，你若不嫌弃，就先在这里住下。”祝刘氏什么话也没准备好，只得现编。</p>

原先她是做好了哄傻子的打算，谁知道来的竟不是傻子呢？</p>

祝星闻言又起身一礼，郑重道：“叨扰叔父婶母了。”</p>

祝刘氏心中复杂，口上忙推辞：“有什么的？你住下便是。前面让你一个人去庵里，还是我们对不住你了。”</p>

“婶母，我没事的。”祝星敛眸，很是温顺。</p>

祝刘氏一时间不知接什么话好。</p>

祝星和旁系祝家关系实在很浅，面前的少女又被他们打发到庵里过，实在很是让人尴尬。</p>

但毕竟当了许多年的县令夫人，祝刘氏的神思还是很敏捷的。她一招手道：“来，既然在这里住下，你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就该好好认识一番。”</p>

祝刘氏偏头问祝星：“星姐儿今年多大了。”</p>

青椒替祝星答：“我家小姐今年十四了。”</p>

“十四？倒是和清嘉岁数差不多大。几月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