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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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向着大堂去。</p>

祝星一面走一面道：“叔父今儿看上去好了许多，都是您的功劳，多谢您了。”</p>

周郎中闻言冷哼，听不出祝星是奚落还是真心夸奖。</p>

老头儿干巴巴道：“还是你拔刀拔得好。”他说这话时五官纠结在一处，看样子并不经常夸人。</p>

夸了第一句，周老郎中迈过了心中那道门槛儿，再夸就不难了。</p>

他又道：“这世上能做到你那般拔刀的怕是只有你一人，京城陈响那老儿也做不到滴血不出。”</p>

祝星好奇：“陈响是……？”</p>

“你竟然不知道陈响？”周老郎中停下脚步古怪地看着祝星，似乎在确认她说的是真是假。</p>

祝星抱歉地笑笑：“我在庵中长大，不懂得这些，您莫见怪。”</p>

周老郎中更是吃惊：“那你那一手止血术……”说完他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唐突，忙转移话题道，“陈响掌管太医院，是太医院中资历最老医术最好的太医，当今靖王就是由他调养身体。不过这上面他比不过你。”</p>

“您看上去很了解他。”祝星抿唇一笑。</p>

周郎中面色一僵，再度冷哼一声：“郎中里的领头羊，做我们这一行的知道他不也正常。”</p>

祝星点头附和，水一样的性子，没有任何脾气。她笑笑轻声道：“您也很厉害，叔父多亏用了您的汤药才能好的如此快。”</p>

“……哼。”周老郎中没接话，从大堂的柜子中取了瓶跌打酒给祝星。</p>

晌午时分大部分人都用午膳去了，大堂中除了医童没什么人。</p>

祝星接过药瓶嗅了嗅瓶口，杏眼弯弯：“是很好的伤药，多谢您了。”</p>

“你倒识货。”周郎中轻哼一声，“这可是我亲手配的！”</p>

周郎中瞠目结舌。</p>

他活到现在将近耳顺之年，头一次见有人买霸王药的！</p>

“这样吧，我用止血的手法跟您换这药好了。”祝星轻飘飘地道，“您也知道，我昨日拔刀主要靠这止血术。只是拔刀，您也可以拔的。”</p>

祝星说者淡然，周郎中听者激动地不行，指着祝星的手颤抖起来，开始“你你你”个不停。</p>

祝星诚恳道：“我知道我如此多少有些大言不惭，想用简简单单的止血术换您的伤药。”</p>

周郎中也不知是气的、惊的还是喜的，嘴唇都在抖个不停，唇上的白胡子跟着一起抖，很是滑稽。</p>

他大喘气了半晌，剜了祝星一眼沉声道：“你随我来。”</p>

如是二人又回到后院。</p>

“你知不知道那止血术有多珍贵！”周郎中劈头盖脸对着祝星一顿恨铁不成钢的训斥。</p>

祝星垂首作鹌鹑状。</p>

“别说是一瓶药了！你只要肯将手法教给旁人，就是万两也有人愿出！”周郎中实在苦口婆心，在跟祝星陈述利害。</p>

祝星眨眨眼：“那很多钱呢。”</p>

周郎中被她这副听他说了半天仿佛什么都没听懂的模样怄得不轻。</p>

还“那很多钱呢”！</p>

这小丫头究竟知不知道那手法的珍贵。</p>

祝星忽然抬头诚恳地望向周郎中轻声道：“在我手上这止血术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所以不算珍贵。但若在您手上，止血术能多救些人，便算珍贵了。”</p>

“你……”周郎中正色，深深地瞧着祝星。</p>

少女漂亮得不似凡人，纯然地站在那里，完全是个从未出过闺阁不通世事的大家千金。</p>

“您若不愿，祝星将手法卖给别人再将药钱给您也是可以的。只是祝星还没物色到买家，怕是要让您等上一等……”</p>

祝星还未说完就被周郎中打断：“行了，这手法我买了！你在此处稍等片刻。”</p>

他说完拐到后堂旁的偏室之中，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中攥着东西。</p>

“这是五千两银票，你拿着。你那止血术远不止这些钱，日后老朽赚了更多会再补给你。”周郎中道。</p>

祝星也不忸怩，接过银票放入袖中：“这些便够了，请您找个铜人，我将手法展示给您。”</p>

“铜人？什么铜人？”周郎中纳罕。</p>

祝星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五百年过去了，世上连个像样的针灸铜人都没有，怪不得医学迟滞落后。</p>

“那您找个可靠些的人，我用他做示范。”</p>

于是周郎中拎了个小童躺在矮榻上，由祝星施术。</p>

“其实此术配合金针施用更佳，不过当日您没借我金针……”祝星说到这里，周郎中胡子一跳。</p>

他当日又不知她有这般本事！</p>

很快周郎中便顾不上想这些。祝星施针的手法实在行云流水，叫人赏心悦目。一套针法下来，周郎中看的是如痴如醉。</p>

“您试一试，我瞧瞧您学的如何。”祝星收针，笑吟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