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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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镯子她再眼熟不过！分明是她有孕时与夫君一同买给她那孩儿的。</p>

怎么会在江莺莺那里？</p>

商云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很了解兰苑的那位。她一直以来和别院中的下人一般，都觉得江莺莺是个不入流的俗人，虽然没有轻视之意。</p>

她如今才发现那位江姑娘并不如她想的这样简单。</p>

她的孩子……</p>

商云竹坐立不安，不动声色地将银镯纳入手中，简直要流下泪来。踯躅半晌，她还是忍住立刻去找江莺莺的冲动以免被人发现端倪，只是一口牙几乎要被咬碎。</p>

她摸不准江莺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往好处想，自己这是有机会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往坏处想，或许是那孩子遇到什么不测了……</p>

商云竹虽然强行按下自己的激动，却已经在心中想过无数种可能。</p>

“商姑娘，您怎么了？”下人见她神情有异，不免担心问道。</p>

“没什么。”商云竹的声音竟然出乎她自己意料得十分沉稳，连颤声也无，“我盯着绣品盯久了，眼睛发酸。”</p>

下人被她糊弄过去，笑呵呵的：“您要保重身子，好好吃祝姑娘开的药，好给大公子开枝散叶。”</p>

商云竹被恶心到了，若换作平日她定要冷下脸来斥责这些人。但今日她心里有了心事，便没反驳这话。</p>

下人们还以为她当真是转了性了，倒是欢喜不已。</p>

……</p>

李家别院中热热闹闹，可尚书府如铁桶般严防死守倒叫中书令府上的人焦头烂额。</p>

这些时日，他们想尽办法想打入尚书府好栽赃陷害，奈何尚书府像只刺猬，让他们无从下口。</p>

尚书府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p>

倒不是李中书令又发了什么脾气，是张太宰来了。</p>

“小婿见过岳父。”李大公子心中惴惴，将养这么久，张六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脾气也变得古里古怪，他生怕张太宰因为面子挂不住将此事怪罪到他身上。</p>

他折磨张六的时候不怕，事到临头倒畏惧起来。</p>

大约也是之前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要求到太宰面前，不然他肯定将张六当个宝似的对待，尽管张太宰看上去并不大在乎这个女儿。</p>

“嗯。”张太宰从鼻子中出了口气，一贯身为权臣的目中无人。</p>

他扫过面前众人，拿腔拿调地问：“小六儿呢？怎么不见她来？”</p>

这一问便问到了李家人最怕的点儿上。</p>

李家人面面厮觑，最后还是李大端出一副好脸出来道：“六儿她前几日小产，身子不大好，正在房中坐小月子，冲不得风，因而没出来迎接岳父……”</p>

张太宰立刻拉下脸来：“坐小月子？我怎么不知此事！”</p>

“怕您担心，便不曾说……”李大害怕极了，没想到张太宰真会追究此事。</p>

“带我去看看。”张太宰冷声截断话题。</p>

“是……”李大结结巴巴地带路，心中更加慌乱。看张太宰这架势，再叫他看到张六的惨状，李家哪里还能得到张家的帮助。</p>

一行人便到了偏院西厢去。</p>

张六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情况差劲极了。她房中也是一片脏乱，下人也并不如何重视，坐在脚榻上打盹儿。</p>

张六原先伺候的小丫鬟被李大活活打死，因着张六这次醒来后脾气大变，总是与李大作对，李大要给她些好看。</p>

陡然有人入内，这下人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愣愣地坐在那里发呆，满面懵地瞧着大门。</p>

李大上来便拽着那嬷嬷向门口拖来，劈头盖脸地一顿打，一边打一边斥骂：“你这黑心肝的婆子，竟敢苛待夫人！”</p>

嬷嬷连声认错。</p>

不过是演给张太宰看的。</p>

张太宰眯了眯眼，径直到房中去。</p>

张六看到父亲来，眼睛亮了亮，旋即又变得暗淡。</p>

张太宰坐在床头摆出慈父的神情，絮絮地安慰起张六来，仿佛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p>

张六原先古井无波的恨恨神色慢慢软化，双目中渐渐含起泪来。</p>

李大看着这样子，只觉得天旋地转，生怕张六突然告他一状，张太宰问他的罪。</p>

果然，张六听着父亲殷切的剖心之语，态度软化，不由得动摇起来。</p>

父亲虽然将她送到这里，或许当年他真是被李家人蛊惑了呢？他应当还是疼爱她的吧，看他这副模样。</p>

张六咬了咬唇，期盼地看向父亲，终于开口：“父亲，李家人待我极差，李大天天打我出气，李家下人将我当猪狗对待。”</p>

张太宰面色一冷，回头逼视李家人：“竟然如此？”</p>

张六看着父亲坐着的背影，只觉得他当年是受人蒙骗才会舍弃她的，这次他一定会为她出口恶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