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倒卖军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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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兰心说王戈壁老阿姨简直是个人才。</p>

呼叫转接这种高科技手段都能想得出来。</p>

正巧阎佩衡回来了, 崔部长和徐副部长也都在。</p>

走廊里四户邻居几乎要全员出动。</p>

都是邻居，这效率杠杠的。</p>

一众好哥哥们聚集，亲自见证, 王戈壁的脸岂不也要丢大发了？</p>

她要私自转接了阎佩衡的电话, 将不仅是痴汉行为, 而且牵扯到犯罪了吧。</p>

由衷说, 此刻阎副局长没洗脸刷牙, 直到现在没刮胡子, 胡茬横生, 论皮肤白比不上阎卫, 论帅气也比不上阎卫。</p>

但在陈美兰眼里简直帅呆了。</p>

而恰恰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p>

屋子里有几个孩子, 小狼和圆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伸手要接。</p>

陈美兰啪一把压在了电话上，阎肇则转身去了隔壁，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王戈壁老阿姨的手搭在电话上。</p>

而电话，在那一刻跟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p>

阎肇一只大手, 摁在了她的手上。</p>

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这边电话响了总共九声, 无人接听，王戈壁家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阎肇伸手接了起来，因为对面没有发声，阎肇继而问了句：“喂, 您是……”</p>

电话无人应，啪的一声，对面把电话挂掉了。</p>

一梯四户的楼道里挤满了人。</p>

阎肇手里的电话还没放下, 阎佩衡不清楚状况，犹还在问：“到底怎么回事。”</p>

崔自翔从自家出来，举起手说：“阎叔，爸，徐叔，电话是我妈打的。”</p>

……</p>

就连陈美兰都没有预料到，一件就连她都猜成狗血的事情，会是这么个真相。</p>

王戈壁和米兰特意挑了今天早晨上门，当然是知道阎佩衡要回来，周末领导们都在家，准备把阎卫钉死在当代陈世美的耻辱柱上的。</p>

可现在这件事转了个大弯子，上升到刑事犯罪了。</p>

阎肇从王戈壁家出来了，先给他父亲讲了自己八月份打电话的事，再肯定的说了句：“您不在家的时候，咱家的电话被隔壁王阿姨转接到了她家。据我猜测，任何人给你打电话，在您接不到的情况下，她都会替您接听。”</p>

阎佩衡往后退了两步，一梯四户，四户的门都是开的，他的目光扫过崔部长家，再扫到自己家门口，扫到王戈壁家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p>

“谁，隔壁老王？”显然，丈八的灯台照得到别人照不到自身。</p>

老爷子根本不相信。</p>

阎肇于是又加了一句：“父亲，您家里的电话是哪一年装的，很可能这件事就是从哪一年开始的，但办理转接必须有本单位开的证明以及您的介绍信，这些事全得经过您的手。”</p>

阎佩衡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愕。</p>

他又没疯，怎么可能经手办这种事情？</p>

而就在这时，突然，王戈壁于声后唤了一声：“阎哥，崔哥，徐哥，这件事我可以解释。”</p>

徐副部长和崔部长，以及阎佩衡显然愿意听她讲一讲。</p>

王戈壁于是大大方方从自家走了出来，而后深吸了口气，解释说：“麒麟刚出生那一年，米兰和孩子都险些没熬过鬼门关，您和阎卫都出差了，你们去的地方只能听电话，又不能接电话。当时我怕她们母女有个三长两短，是问陶司令员打的申请转接，只是想你们往家打电话的时候，能告诉你们这个消息，不过是后来米兰和麒麟脱离了危险，我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说了。”</p>

举起手，她说：“我对天起誓，我没什么人情往来，孩子也都回家住，这些年我几乎没用过电话，更不可能转接您的电话。”</p>

她倒是解释的轻巧。</p>

但在阎佩衡听来，这个事实比他能想象到的更加残酷。</p>

麒麟生于79年，难不成，从79年开始，从他们还住在小红楼的时候，王戈壁就开始接转他们家的电话了？</p>

且不说阎佩衡父子目瞪口呆。</p>

崔阿姨伸手把崔部长拉进了门，进门前问他：“咱家的电话有没有呼叫转接？”</p>

崔部长望着妻子，头皮在一瞬间发麻，喊崔自翔：“快，快去查咱家的。”</p>

阎佩衡的是陶司令员特批的，那陶司令员有没有帮王戈壁批过别人家的电话转接，这虽说听起来很荒唐，但这是什么地方，一级家属院，再往深里查，很有可能牵涉到间谍案件。</p>

徐副部长和妻子没有被波及，也悄无声息的进门了。</p>

俩阿姨要进门的时候对视了一眼。</p>

隐忍了二十多年，还以为王戈壁人如其名，是铜墙铁壁。</p>

现在看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虽说她和阎佩衡果真没有男女关系，转接电话这事儿，男人们大概会信吧，但转接对方电话长达十年，期间没走漏任何风声，真可怕！</p>

正好大家都在进家门，米兰趁着大家不注意，拉起阎哈，转身进了自家门，轻轻一声关上了门。</p>

阎佩衡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手捧上胸口，往后一个挺倒。</p>

阎肇就在他父亲身边，冷眼看着，倒是阎卫了解老爷子的身体，立刻过来，伸手扶上了他爸。</p>

阎佩衡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半空，一动不动，一言不发。</p>

阎卫翻出了阿斯匹林：“爸，先吃颗药？”</p>

“不用，我很好。”阎佩衡说。</p>

阎肇说：“既然您很好，就通知秘书室开证明，把来电转接关了？”</p>

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真相。</p>

陶司令当然不可能是间谍，但是王戈壁转接了那么多年的电话，一声不吭，温柔而沉默的，悄无声息的欺骗着阎佩衡一家，这才是最残酷的真相。</p>

偏偏她是阎卫的岳母，当初是为了孩子才办的，你还没法拿她当个刑事案件。</p>

阎佩衡脑乱如麻，机械的应着阎卫的话：“好。”</p>

“您吃过早餐了吗？”阎卫又问。</p>

阎佩衡机械的说：“吃过了。”</p>

“那您进屋躺会？”阎卫说着，把阎佩衡扶了起来。</p>

阎佩衡对王戈壁抱的，目前除了不信任，还有困惑不解，因为不知道她的动机，不知道她为什么长达十年的，要转接自己的电话。</p>

那可是从阎佩衡六十年代当兵以来，就一直并肩战斗的，老上级的夫人。</p>

是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p>

而米兰，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孩。</p>

再说米兰，虽说因为她私自动用小旺的钱，他骂过，但她承认了错误，归还了钱，阎佩衡早就原谅她了，所以阎佩衡还不解一点，为什么阎卫要跟她闹离婚。</p>

就这，老人家得抓着儿子问一句：“老二，宁破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米兰离婚？”</p>

陈美兰忍了很久，而且她向来也愿意更加同情女性，但这回她忍不下去了。</p>

从上首都到现在，虽说只呆了一晚上，但陈美兰又不瞎。</p>

“二哥，二嫂一直嫌你没出息吧，是不是还跟你说，你看看老三俩口子，拿着小旺的钱也是自己赚大钱，就你没出息，要把所有赚出来的钱还回去？”陈美兰于是说。</p>

阎卫没吭声，但别过了头。</p>

陈美兰知道自己是猜准了，毕竟女人更了解女人，所以她又说：“米兰还说你这辈子即使转业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只会让大哥在国外嘲讽，让我们俩口子在国内笑话你们，对不对？”</p>

阎卫缓缓摇了摇头，但依然没张嘴。</p>

其实米兰骂的比这狠毒多了，不止一直离间他们兄弟的关系，甚至俩人有天睡到三更半夜，米兰突然于梦中一声嗤笑：“苏文就是个笑话，傻了一辈子，活该被人欺负，她儿子阎卫更软弱，没本事赚钱，跟我姐夫比差远了！”</p>

阎卫当时正好醒着，在思念他娘，给气的提起拳头就准备要打米兰。</p>

米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哭着求饶，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说梦话。</p>

这才是阎卫最近如此垂头丧气，而且坚决要离婚的原因。</p>

米兰是不肯离婚，可她也没想好好过日子，只是他说不出来而已。</p>

他觉得自己于睡梦中，窥见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肮脏的内心，而米兰对苏文的不尊重，让阎卫隐隐察觉，王戈壁曾经利用自己伤害过苏文多少次，那是他悔及一生，却说不出来的。</p>

所以他觉得自己非离婚不可，为此，他宁可背上千古骂名。</p>

阎家俩男人都在抱头叹气，阎肇却一直是冷冷的，见阎佩衡一直坐着不动，忽而问了句：“父亲，隔壁那位王老同志，私自转接您的电话长达十余年，难道不需要控制起来？”</p>

阎佩衡下意识的说了句：“她不过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p>

阎肇紧跟着回了句：“您要曾经对我母亲也有如此信任，你们的婚姻又怎么可能长达二十年，名存实亡。”</p>

这是一道惊雷，劈在阎佩衡的头上。</p>

出差三个月，在沈阳军区加班加点，熬更守夜的工作。</p>

刚刚处理完工作回来，才回家十分钟不到，还没向司令员汇报工作情况。</p>

一重又一重的惊雷，向着阎佩衡身上不停的砸着。</p>

他有私人警卫员可以调动，阎佩衡还没懂阎肇这句话的意思，但下意识抓起电话，让毛秘书赶紧把警卫员派过来。</p>

军人们执行起任务来当然迅速。</p>

这边阎佩衡刚说完，那边毛秘书就把人派过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