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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和妮娅两人一直在聊贝伦希德的事,竟一直到三四点都毫无睡意。</p>
“你说,贝伦希德殿下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妮娅不甘寂寞地加上这么一句,“我从来没听她跟任何人表白过。包括她那个演员女友,两人在一起好多年了,她们都只是做很实际的事。”</p>
“很实际……的事?”</p>
“哎呀,你懂的啦,就是非柏拉图式的事。你别看殿下是圣洁女武神,实战起来完全不输给神界任何一个花花公子。反正她喜欢什么人多半就立刻上床,阿斯加德也很少有女人会拒绝她。”</p>
安安缄默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女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好实战的啊……”</p>
“爱抚,接吻,手,舌头,有时候也会用工具……女人更懂女人的身体,而且不像男人那样急躁,非要一口气冲天才甘心。也没有不能持续的尴尬,四五个小时随便来。”</p>
想象了一下两个女人……的场景。安安无法接受。</p>
“……只要她要求,女人就会答应?难道神界就没有纯种异性恋了吗?”</p>
“异性恋很多。但大部分人都觉得面对贝伦希德殿下,性别已经不是问题了。”</p>
“照你这么说,贝伦希德殿下岂不是比法瑟乱?”</p>
“法瑟殿下?!你怎么能拿他和□□的贝伦希德殿下比!他是众神里面最洁身自好的一个好不好?虽然也有交过女友,但数量真的很少,也不张扬。”</p>
“不会吧……”</p>
“不知道,他对女人的态度一向很奇怪。可能是跟洛基殿下的教训有关?好像他不是很相信爱情一类的东西。”</p>
安安困惑了。</p>
不相信爱情还一直叫自己当女友,果然是怪人。</p>
“怎么聊到法瑟殿下身上去了?”妮娅迅速拉回话题,“好了,你这处女先别想这么远的事,现在估计让你想跟男人都会反感。想想和贝伦希德殿下牵手约会,偶尔亲亲小脸什么的,让高高帅帅的殿下把你搂在怀里看电影什么的……会不会觉得很美好?”</p>
“还行……但我真的不喜欢女人。”</p>
“是吧,虽然她一般都是直接办事,但对你说不定会……”妮娅自顾自说到一半,“顾安安,你无药可救了。”</p>
深夜下了一场大雨。</p>
安安刚和妮娅聊完,才酝酿出一些睡意就收到了梅勒的呼叫。</p>
“顾安安,我听说了你和公主的事。”</p>
“我和贝伦希德殿下的事?”</p>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整个神界的骑士团都知道了。”梅勒声音低沉,似乎有些不悦,“虽然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事,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喜欢她,就直接拒绝,不要浪费她的时间和感情。”</p>
“她那会儿喝得那么醉,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要我去拒绝她,万一人家来一句‘我不喜欢你’,那才窘死了啊。”</p>
“我跟她一起长大,她喜欢谁还看不出来?你都有了法瑟就别想着跟她也来一段了。直接拒绝,听到么。”</p>
“喂喂喂,什么叫我都有法瑟了,我和法瑟什么都——”</p>
断线了。</p>
过了几分钟,又有人呼叫她。</p>
这回是法瑟。</p>
“听说我妹妹向你告白了?”</p>
怎么才几个小时过去,谁都知道了……男人也可以这么八卦吗?</p>
“贝伦希德殿下喝醉了瞎说话,别信。”</p>
“特意叫我不要信?好,我不信。”法瑟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快,“不过,你会考虑和她在一起吗?”</p>
“怎么可能!我不是同性恋啊。”</p>
“就算是,你也不能喜欢她。”</p>
“咦……为什么?”</p>
“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p>
“喂喂喂,什么叫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你的女——”</p>
断线了。</p>
安安囧了很久。</p>
果然贝伦希德殿下是男人的宿敌吗?怎么听说她告白,这两个男人都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p>
清晨。</p>
天渐渐亮了。</p>
阳光不强烈,但已渐渐渗过重重白雾,一寸一寸铺满阿斯加德的街道,城内古老的历史遗迹。夏季繁华的羽萱花瓣已经残败,在萧瑟的雨中渐渐没入泥土。</p>
拉开窗帘,安安第一个看见的却是站在窗台下的贝伦希德。</p>
贝伦希德正拿着通讯器,手放在上面却一直没有按下呼叫键钮。她的浑身都被雨水打湿,金色的卷发凌乱地贴在两鬓,有些狼狈,像一条可怜的小狗。</p>
到最后,她叹了一声,把通讯器放到裤兜里,站在雨中发呆,像是迷了方向。</p>
过了十分钟,贝伦希德还是没动静。</p>
安安轻轻唤道:</p>
“殿下……你找我吗?”</p>
贝伦希德这才猛地抬起头,眼睛在迷雾中黄宝石般明亮。</p>
“啊,是。”好像淋过雨以后,她的酒也醒了,说话稍微拘束了一些,“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来看看你到家了没。”</p>
安安拿着一把伞跑出去,绕到窗台底下。</p>
金色的蔷薇花上沾满清晨的雨露,花光璀璨,香气袭人,却都成了贝伦希德美丽眼睛的陪衬。</p>
安安把伞高高举起来,为她遮雨。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够高,贝伦希德笑着低了低头:“起来这么早?”</p>
“压根就没睡好过。”安安吐了吐舌头,“殿下还不回去吗?”</p>
贝伦希德摇摇头。</p>
看着骄纵的公主突然像驯服的乖狗狗一样听话,安安满心只剩下了强烈的自我谴责:“那……回去休息吧。”</p>
“哦,好。”</p>
贝伦希德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踌躇着,最后还是将双手插进裤兜里,转身走掉。</p>
“等等。”安安追上去,把伞给她,“把这个带着吧。”</p>
“没有关系,反正都淋成这样了。回去冲个澡就好。”</p>
“等等……”</p>
“嗯?”</p>
见她转过身来看向自己,好像下面想要说的话也变得很难开口……</p>
“对不起,殿下。”安安提起一口气,声音却还是很小,“我知道下面的话可能说起来有些自恋,但也比耽误你的时间好。”</p>
“怎么了?”</p>
“我……我喜欢男人。”安安深深埋下头,愧疚得快哭出来,“不是殿下不好,这是天性,真的很难改,对不起……”</p>
雨水依然无休止地落下,密密地顺着贝伦希德的脸颊滑落,流入她的衬衫领口。</p>
“是么。”贝伦希德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p>
“狠狠揍我一顿吧。”安安攥紧衣角,深色的瞳仁被睫毛盖住,在雨雾中闪烁如星。</p>
“……安安。”</p>
贝伦希德握住她的手,手指凉得浸骨。</p>
安安怔住,下意识抬起头。</p>
然后,贝伦希德勾下头,在安安的嘴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安安身体颤了一下,手中的伞脱手落地,她却全然没有勇气回避。</p>
贝伦希德的唇瓣因为秋雨而失去了体温,变得冰冷而潮湿。</p>
“傻女孩,不要有压力。”贝伦希德很有力地揉乱了她的头顶,“你对我的私生活作风应该有所耳闻了吧,我不是那么专一的人。所以,你对我来说也不会太特别。”</p>
“是,是吗?”安安尴尬了,“果然是我自恋了,好丢脸。”</p>
“没错,不过我原谅你。作为交换,你也要原谅我之前的无礼。”见她一个劲点头,贝伦希德露出了温柔的笑意,“那我们讲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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