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Chapter 3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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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凌晨。</p>

法瑟的金宫。</p>

这次叛变虽然是由梅勒发起的，但赫默选择和安安站在一边后也算是站在了叛军一边。他和索尔被弗丽嘉叫去训话，这里就只剩下了安安、梅勒和梅勒的近卫骑士队。</p>

近卫军们在法瑟四处搜寻他的军事计划，可惜大部分的机密档案都设有密码，并且要有本人的指纹才能破解。</p>

虽然阿西尔部落的主要政治经济中心都在光之神界，但其他地区也属于部落统领范畴。法瑟放弃了光之神界和英灵神殿，暂时迁都到暗之神界的泰沃，不代表他不是王。按照部落的□□规定，在杀死法瑟和逼他退位之前，他依然是阿西尔部落的最高统治者。所以，尽管北境的军队占领了阿斯加德，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p>

因此，对于那个不明来路的“顾安安”，梅勒的担心程度远远胜过安安本人。他在狼藉的议政厅里来回踱步，高大的身影像是寂夜一样深幽：</p>

“你确定之前没有看到过她？”</p>

安安此时已换上了军装以备法瑟回攻，高腰裤让她的双腿显得十分修长。她静静站在原地，双手交叠在身前，波澜不惊地答道：</p>

“没有。”</p>

“你认为她是什么来头？”</p>

“不知道。但这个‘顾安安’知道我和法瑟之间所有的事。她的举止言行也和我以前很相似。”</p>

“或许那就是真的顾安安？”</p>

安安抬头冷漠地看着他：“没错，我就是撒伽本人，这一切都是我在跟你开玩笑。那个才是真的。”</p>

被她这么一说梅勒反倒成哑巴了。</p>

喜事变成了战事，阿斯加德的神族们都陷入混沌不安的状态。所有神族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整个帝都持续了接近十二个小时的死寂。从安安那里问不出个一二三，梅勒的眉头紧蹙起来：</p>

“只有等赫默殿下回来再调查了。”</p>

其实法瑟究竟计划什么，打算侵略哪里，安安完全不在意。</p>

她只知道，如果让他壮烈地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p>

毕竟人生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p>

她希望他在被击败以后放弃王位，接受手术摘了心脏，成为一个平凡的神族——和她一样，麻木地活着，没有快乐，同时遗失了所有的梦想。这才是他应得的结局。</p>

过了一会儿，一个骑士拿着几卷黄色的图纸跑过来：</p>

“将军，有新发现！”</p>

梅勒接过那几卷图纸，随便打开了一张扫了一眼，忽然凝神说道：“这是……”</p>

安安也凑过去看了看，上面是一男一女两生物的构造草图。从骨架和外形来看，应该属于同一个种族：发量很多，是清一色的深黑卷曲，皮肤是深紫色，黑眼珠占了绝大部分的比例，嘴唇较厚。相较经常瞬移和空中漫步的长腿神族，他们的腿似乎要短很多，比人类的还短上一些，但胸肌腹肌十分发达，连女性都有八块腹肌。他们肩膀奇宽，手臂很长，直立的时候几乎可以垂到膝盖处。除此之外，旁边标注的身高分别是：男142cm，女151cm。</p>

“似乎是从来没见过的种族。”安安喃喃道。</p>

“看这里。”梅勒指了指下面的一行字，“只是模拟图。”</p>

“难道这是……”</p>

安安抬起头，和梅勒异口同声道：“——古老部落？”</p>

三天后。</p>

暗之神界。</p>

这一晚无星无月，泰沃城像是一只深夜出没的猛兽，亮出红色闪亮的毒爪，将城郭无边无际地延伸到黑夜的尽头。黑雪神殿在这个颠倒的世界里擎天而立，散发着浓郁的暗黑哥特气息。</p>

法瑟的寝宫大门前。</p>

尽管同属于法瑟的管辖，而且此次前来的目的都一样，光之神族和暗之神族却各自扎堆站在两头，中间有了无形的分界线。暗之神族埋怨，光之神族叹息，直到莱斯威推开人群走过来：</p>

“陛下呢？还没出来？”</p>

“是，我们陛下很了不起啊，来了暗之神界连招呼也不跟民众打一个，还带着重伤就跟那女人厮混了三天三夜。”一个暗之神族无奈地摊摊手。</p>

“我觉得更厉害的是那个人类，三天……人类真的可以做到吗？”</p>

一个光之神族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p>

“你们懂什么？陛下才在上面吃了败仗，还受了重伤，心情不好、身体不适也是正常的，就不知道乖乖站在那等么？”</p>

暗之神族立即回嘴道：“就是因为你们这样乖，才会连老家都保不住。”</p>

“安静！”莱斯威打断他们，“都不要吵了，我去看看。”</p>

莱斯威穿过回廊，来到法瑟的寝宫门口，敲了敲门：“法瑟，你在吗？”</p>

没有回音。</p>

寝宫里。</p>

黑发少女坐在法瑟的膝盖上，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她的身姿娇小，他轻轻一环手就可以把她整个人罩在自己的怀里。</p>

“瑟瑟，有人敲门找你，不去跟他们说说话吗？”少女抬起头，眼神清澈而明亮——就像过去的一百年，每次出现在他睡梦中那样明亮。</p>

“没关系，没什么要紧的事了。”法瑟轻咳两声，“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p>

少女双手放在他胸前的绷带上：“你还说没事，看看你的伤口，又要流血了。再让大祭司帮你治疗一下好不好？”</p>

法瑟只是温柔地注视着她，微笑着摇摇头。</p>

看着他的伤口，她的眼中渗出了泪水：“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打仗了，我不想看你受伤。”</p>

法瑟吻去那些眼泪，再次将她抱入怀中。</p>

“我答应你，安安。”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他想紧紧拥住她，却始终控制着自己，最终只敢她的额上轻轻一吻，“不论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答应。”</p>

……</p>

……</p>

在赫默和梅勒重新整治阿斯加德的时候，安安和索尔被安排驻留在金宫里调查一切可利用资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