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Chapter 36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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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你甚至可以从理性上控制自己去喜欢某个人。但爱上一个人，就算你认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却也会经常在某个时间，某个遥远的地方，甚至是在最快乐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人。</p>

“这时候，你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无法思考，满脑子只有他。</p>

“你只想立刻见到他。”</p>

——摘自华纳部落以洛基为主角、催人泪下的爱情小说《远古之恋》，作者：古尔薇格</p>

这段时间安安很忙，每天都在全身心投入到她的助教事业中。</p>

这是一个秋阳高照的下午，她跟几个导师还有几十个学生外出，到阿西尔部落最外层的阿德逊庄园采集素材并进行室外实践。周围都是人群喧哗的声音，她看着四周一片辽阔的原野，远处硕果累累的果林，几乎立刻就可以闻到秋风带来丰收的香气。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检查着学生们采集的素材，一边想着要给法瑟带点什么东西回去，脑中也就自然地浮现了他的面容。</p>

“撒安老师，我觉得伯维叶的汁液就算提取了最高浓度也不能加入FP1283试液中，因为稀释过后从各方面来说……”</p>

安安看着学生一直说着，明知道自己该集中精神，却在瞬间古怪地什么也听不见，满脑子都只有法瑟的样子和声音。</p>

最终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开人群，租龙飞回了阿斯加德。</p>

还是早上，法瑟应该还在英灵神殿进行朝会。但安安回到英灵神殿以后却听说了他取消朝会的消息，理由不明。</p>

有史以来，阿斯加德的朝会就像是太阳的初升一样固定不可动摇，一般不是遇到天灾人祸或者战乱纷争不会轻易取消。</p>

安安提着一颗心回到金宫。</p>

虽然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心，但安安一直期待能在办公桌旁边看见他，看见他抬头露出淡漠的笑容问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p>

可是真正推开寝宫的门，她看见的却是扶着办公桌在旁边小心翼翼走路的法瑟。</p>

听见身后的声响，法瑟迅速回过头来：“安安，你……”同时他的手一滑，跪在了地上。</p>

安安僵在原地不动了。</p>

而法瑟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只是跪在地上，抬头平静地看着她：“你出去一下，我还没换好衣服。”</p>

“哦，好。”</p>

安安转身推门出去，把门带上，但留了一个缝。</p>

她从缝隙里看见法瑟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以为没人偷看后撑着地面让自己直起身，又用双手抓住办公桌的边缘，很吃力地站起来。他的腿已经行动不便，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起码过了六七分钟才挪回椅子上坐下，然后抽出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轻轻吁了一口气：</p>

“进来吧。”</p>

突然想起洛基离开阿斯加德的时候他摔了一跤，之后几天表现都很不正常，还向她提出了要亲热的要求。</p>

……是因为这个吗？</p>

因为不想对法瑟产生同情的感觉，她从来没有去查过瑞格竭心症的并发症状。她只知道法瑟总有一天会死去，却没想过会怎样死。现在离他预料的寿限还有很长的时间，他就已经这样了……</p>

安安在门口站着没有动。直到里面的人又问道：“安安，你还在么？”她才深呼吸了两下，重新推开门进去。</p>

“今天工作这么早就结束了？”法瑟埋头工作，云淡风轻地问道。</p>

“嗯。”</p>

“过来有事么？”</p>

“没有。”</p>

法瑟愣了愣，抬头不解地看着她--一般没事她不会来找他。</p>

“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吩咐。”安安连笑容都有些僵硬。</p>

“哦，没什么要紧的事。”法瑟想了想，“就是有点累了，你要不忙的话帮我揉揉肩吧。”</p>

“好。”</p>

安安绕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的瞬间，明显感到他的肩比以前薄了。但是不管他瘦了多少，病得再严重，靠近他的时候，她能闻得到他熟悉的体香；触摸他的时候，她能感到温暖的体温。</p>

安安一边帮他揉肩，一边看着他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的银发，后颈白皙的皮肤，还有摆在他面前堆积如山像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书……突然有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冲动。</p>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p>

她不会去抱他。因为如果现在出手，就证明是她在心理上输了，而非为了说服他达成协议而做。</p>

“法瑟，放弃南征吧。”安安咬紧牙关，强忍着不知是恨还是同情的哭意对他说道。</p>

法瑟错愕地看着前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p>

“刚才你都看到了。”</p>

“在你的身体变得更糟糕之前，可以和别人生孩子，让你的孩子替你完成理想。”</p>

“可是我答应过要让你当神后不是么？”法瑟转过身，抬头看着她温柔地说道，“如果要子民信服，王储必须是神后的孩子。如果我现在和别人生了孩子，那你就不可以当神后了。”</p>

“虽然撒伽的身体没有孕育功能，但是你不是说过要让我进入别的身体吗？如果换别的身体，那就可以生孩子了对不对？”理智上寻求方法的速度比感情上要快得多，安安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自己都傻掉了。</p>

法瑟愣了愣：“安安，这都是你的心里话？”</p>

安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p>

她在说什么，都说了些什么啊！</p>

“你不要误解了，我只是假设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