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墨菲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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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树拍了拍江易知的肩膀，转身对戎强说：“走吧，我和你去看看。”他的手离开江易知的肩头，一路滑落，又被江易知抓住。</p>

两人的手一触即离。林谦树回过头，江易知认真地凝视着他，对他说：“解决不了的话还有我在。”</p>

林谦树嘴角轻轻勾起：“好。”</p>

走进隔壁房间，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依旧没有停。</p>

“班长？班长？”戎强站在门边，试探着朝里面叫了两声。</p>

“嗯。”甄言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我马上就好……再给我十分钟就好。”</p>

最后半句话让林谦树听出了一点不同——江易知说“不要离开我”的时候亦是这般央求的语气。单纯为了洗澡，要这么强的信念做什么？</p>

林谦树也拧起了眉，他站到门边，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甄言，我是林老师。”他对戎强比了个“去隔壁”的手势，又继续说道：“我让戎强去隔壁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和我聊聊。”</p>

林谦树说完话，里面的水声变小了。他安静地在门口等待了三分钟后，“啪嗒”一声，卫生间上锁的门开了一道缝。</p>

惨白的灯光从门缝中倾泻而出，林谦树试探着推开门去，只见穿戴整齐的少年倚在盥洗台旁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正仰头看着墙上的小黑点。</p>

淋浴间里湿漉漉的水汽被阻隔在玻璃门内，此刻水龙头已经拧上了，正有气无力地往外滴答着水滴。</p>

“怎么的，大老远跑帝都来浪费水资源呢？”林谦树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旁站定。</p>

甄言呼出一口气，转身打开水龙头，俯身轻轻往脸上扑了点水，又用毛巾擦干。</p>

“虽然一整天都在开导别人放松不要紧张，但八个人里最紧张的人其实是我自己，”甄言转头看向林谦树，苦笑了一下，“林老师，我很逊吧？”</p>

林谦树龇牙一笑：“确实。”</p>

甄言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垂眸望自己颤抖的手：“我学习那么多放松和开导的技巧，本来是为了开导我自己的。”</p>

“最高明的牙医犯了牙疼也只能求助其他牙医，”林谦树说，“你懂不代表你能做得好，这很正常。”</p>

甄言缓缓抬头，看向林谦树：“我从小就是一个考运特别差的人。”</p>

“每逢重大考试必定会出一些纰漏，”甄言说，“哪怕我做再多再周全的准备也没用。”</p>

考前生病，考试笔漏墨，乃至是考完分数结算错误……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与考试相关的问题，甄言都经历过一遍，以至于他被迫磨砺出了现在这番“百毒不侵”的样子。</p>

甄言说：“林老师，你听说过墨菲定律么——就是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一定会发生。”他推了推眼镜，借此快速地擦掉了眼角的一点水：“我觉得我应该叫墨菲啊。”</p>

林谦树笑了起来，他对悲观的少年说：“甄墨菲同学，那你听说过麦克斯韦尔定律吗？”</p>

“事情如果有变好的可能，只要我们有所准备，就总能找到一种办法战胜它。”林谦树说，“你带了那么多东西来参加考试，不就是奔着好的可能性去的吗？”</p>

甄言愣了愣：“可……”</p>

“你不想让江老师知道，却引导着戎强叫我过来，是想让我认同你的观点，赞同你明天退出考试吗？”林谦树问。</p>

甄言摇摇头，急于辩解：“我没有想要退出考试！”</p>

“对啊，既然你没想过退出考试，那何必去担心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林谦树看着少年。</p>

“说点题外话吧，”林谦树的语气轻松，“我高中刚入学那会儿，数学总考不及格，所以我每次考数学之前都很紧张，一紧张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然后考试就考得越来越差……”林谦树说着说着又笑起来：“最后还是你们江老师给我找到了办法，能让我在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解出能力范围内的题，你猜猜看是什么？”</p>

甄言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林谦树的话给吸引了去：“什么？”</p>

“多做题啊。”林谦树说，“对题目形成条件反射之后，就算脑子是空白的，潜意识也能明白这样的题目该用怎样的思路去解答。”</p>

林谦树看着迷茫的少年，声音缓下来：“为了这场比赛，你已经努力坚持了三年，做了三年的题，大脑和肌肉里都是记忆。”</p>

“你做足了准备，并即将打算全力以赴，这对于一场考试来说，难道不是最佳状态吗？”</p>

“所以，甄麦克斯韦尔同学，明天考试加油啊。”</p>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节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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