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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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完水饺，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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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一直用余光瞥他，见他停在厨房门口，以为小家伙是想要主动道歉，哼一声，故作冷淡地开口：“还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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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的声音比他还要冷静：“别忘了今天还要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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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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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良心的臭小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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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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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晚，一对一的私人家教班，总算画下圆满的句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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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做完最后一张练习卷，看见小孩亲手打出的分数，着实感到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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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炽热得几乎能把纸上两个相同的9盯出一个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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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沉，谢谢你！等哥哥进了一班，你想要什么，哥哥一定都会给你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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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自已最多只能冲上及格线，结果现在这个夸张的分数，让他觉得自已无形中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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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恨铁不成钢地骂他：傻逼，你他妈是天才！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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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小沉，你觉得哥哥有可能拿诺贝尔数学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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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诺贝尔没有数学奖，可惜，它格局有点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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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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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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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考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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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第二次问苏裴沉要不要一起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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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沉，要不你还是和哥哥一起去吧，到时候哥哥给你找个空教室，你坐在那里等一会儿，等哥哥考完试来找你，就带你去吃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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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前埋头看书的小孩头也没抬：“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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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表现得像个男妈妈一般，眉目之间满是挂念与不放心：“真的没有关系吗？哥哥要考三门试，回来也差不多快三点了，小沉自已在家里真的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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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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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小孩声音里的不耐烦，苏沐辞终于放弃劝说：“好吧，那中午哥哥赶回来给你做饭，小沉想吃什么，中午煮鱼头汤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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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沉：“我自已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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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累的苏沐辞忧伤地背包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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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来早已在楼下候着，见他一脸惆怅，以为他是为接下来的测试忧虑，伸手鼓励地摸摸少年的脑袋：“小辞最棒了，叔叔相信小辞，一定会考出自已满意的成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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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的心情噌的一下好转：“叔你放心，我这回保证拿个数学满分给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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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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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来和苏沐辞说好，会站在离校门最近的一盏路灯下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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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门考的是英语，他提前交了卷，从人群中穿出来时，只在那里看见一个叼着烟的黄发青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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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单从胡了拉碴的面相来看，不像是个好惹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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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踮着脚在人群中找了大半天，都没有看见应该出现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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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校门里走出来，周围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一点点地变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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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近半个小时后，苏沐辞总算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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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脚，朝着人群中最为耀眼的那颗黄头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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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靠近，对方就先从手机屏幕前抬起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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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下脑袋，以一种俯视的姿势，疑惑地看向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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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眉毛分外粗，脸上不知道擦了什么粉，看起来又黄又白，苏沐辞打量了会儿，很快在心里给他大概界定了一个年龄范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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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至少有二十五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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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清嗓了，问：“叔叔，你好，请问我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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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对他刻意缓着神色的青年，闻言登时拉下了脸，他戾声开口：“叔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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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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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毕竟是自已有求于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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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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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霈气急败坏地低吼：“你这小孩会讲话吗！我今年刚要上高一！你叫我叔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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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很是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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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对方先打破的僵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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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恼着脸色将东西递过来：“呐，快点打，我正排位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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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闻言，下意识回他一句：“你女朋友应该从不跟你吵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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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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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摇头：“没事，我跟你道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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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霈狐疑地看他一眼，对视上苏沐辞坦荡自然的眼神，没再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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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来没接电话，连打了三个，都没有拨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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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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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辞心里冒出隐隐的不安，又觉得可能是男人自动屏蔽了陌生号码，放下手机正打算发条短信，电话回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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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先一步开口：“叔，是我，你在学校外面了吗？人有点多，我没找到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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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来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他听得面色一皱，那股不详感愈发浓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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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应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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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辞，我在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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