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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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漫屋红芒收敛的瞬间，公孙幽的身形也随之浮现，她略微晃动了一下，随后抬眸死死地盯着已经背对着她的江寄余。</p>

昂——</p>

看着江寄余的背影，公孙幽紧咬牙关，持剑的右手陡然一翻，正欲往前踏上一步，却在抬脚之时秀眉一皱，随后豆大的汗珠的自额头上瞬间浮现。</p>

江寄余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瀚文，轻声开口道：“公孙仙子出自仙舫，想来应该听说过鸩羽之毒。”</p>

“你……”公孙幽杏目圆瞪怒视着江寄余，双唇张合只说出一个字，便突然浑身一颤，随后“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手中长剑顺势“嗤”地一声插入地面，她双手紧紧握住剑柄，方才没有当场倒地。</p>

江寄余余光漠然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公孙幽，旋即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了侧对着自己的齐瀚文，双唇微微张合：“几十年未见，大师兄难道就不想对师弟我说些什么吗？”</p>

柳七此时正在站在江寄余与齐瀚文的中间，她见公孙幽跪倒在地周身气息紊乱，显然已经失去了战力，而江寄余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于是便悄然后撤了两步，静静地准备欣赏后续。</p>

齐瀚文今日一袭蓝衫，发髻也梳理得整整齐齐，面容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来岁，与上次柳七在城外见到他时，可谓是判若两人。</p>

而面对名声在外的江寄余，原本因为柳七而感到一丝紧张的齐瀚文，在江寄余出言之后，脸上的表情反倒是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p>

只见他突然抬手对着缩在墙角的杨依依打出了一指气劲。</p>

杨依依本就是全程不知所措的姿态，气劲击中她肩头的瞬间，杨依依便头一歪晕死了过去。</p>

而齐瀚文则是闪身上前，赶在杨依依倒地之前伸手将托住了杨依依的后背，随后慢慢地将其放平在了地上。</p>

做完这一切，齐瀚文方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落在了江寄余的身上，他略显苍白的双唇微微张合：</p>

“寄余，好久不见。”</p>

齐瀚文的嗓音听起来嘶哑且生涩，就好像一个命不久矣的老人，用婴孩咿咿呀呀的方式来说话。</p>

江寄余闻言则是面无表情一偏头，目光越过了齐瀚文，看向了他身后躺在地上的杨依依，继而语气淡然地说道：“杨依依是在你出事两年后出生的，她的父亲应该是容真那个已经死去的丈夫。”</p>

“我……知道。”齐瀚文脸上闪过短暂的黯然，也不知是因为杨依依的身世，还是因为听江寄余提到了杨容真的名字。</p>

江寄余双手已然背到了身后，随后转过身悠悠地踱了两步，侧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孙幽，随后扭头对着齐瀚文问道：“当年是仙舫的人救了你，那师傅呢，他没有活下来？”</p>

齐瀚文摇了摇头。</p>

江寄余微微皱眉，打破了脸上的淡定。</p>

“我……没有……怪你。”齐瀚文眼睛盯着江寄余，一字一顿地说道，“爹……他当时……就已经死了。”</p>

江寄余闻言步履一停，随即沉声说道：“你的确不应该怪我，若是师傅他老人家看到飞羽山庄有现在的气象，也不会怪我的！”</p>

齐瀚文眼瞳微颤，旋即语气急促了几分：“我……本……不想……来找你。”</p>

江寄余缓缓侧首，凝视着齐瀚文。</p>

“可是当年容真上门求助，你为何不愿帮她？”齐瀚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流畅的同时，也渐渐带上了几分愠怒。</p>

江寄余眉头轻挑：“就为了杨容真？”</p>

“没错！”齐瀚文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分，“当年是爹一意孤行非要去海外寻找传说中的毒鸟鸩，最后死于鸩羽之下也算是因果报应，至于我……”</p>

齐瀚文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留下来断后，也是由我主动提出，怨不得你。”</p>

江寄余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表情。</p>

“可伱明知道容真她……”齐瀚文猛地昂首，怒视着江寄余，“你明知道杨容真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你为何不出手帮她？”</p>

“江寄余！”齐瀚文厉声直呼江寄余的全名，“那时的你靠着鸩羽之毒已经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出手帮容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为何……”</p>

“原来这就是你想杀我的原因？”江寄余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释然地微笑，“就为了一个已经另嫁他人的女子？”</p>

“大师兄，不妨告诉你。”江寄余不紧不慢地轻声说道，“当年杨容真跪在飞羽山庄门口，我是知道的。”</p>

“只是……我为何要帮她？”</p>

江寄余微微昂首提高了嗓音：“没错，大师兄你的确对她情根深种，为此不惜违背师傅他老人家的意愿。”</p>

“杨容真也的确与你定下了婚约，可那又如何？”</p>

“听闻你命丧海外之后，不足半年，她便另嫁他人，杨容真高高兴兴坐上花轿的时候，你们二人的婚约契书可还在她杨家手里放着呢！”</p>

齐瀚文面有动容，语气渐渐低沉下来：“这……不能怪她？”</p>

“笑话！”江寄余当即厉声反驳道，“杨容真若是为你守寡，我当然会出手帮她杨家渡过难关，可既然她罔顾婚约另嫁他人，就算是把我飞羽山庄的门槛给跪烂了，她杨家的生死又与我江寄余何关？”</p>

“不……不……”齐瀚文面露癫狂之色，疯狂地摇着头，“不该这样，你明知道我对容真……”</p>

“大师兄，你自己也知道我与杨容真之间的那一点交情，全源于你。”江寄余目光微敛，打断了齐瀚文的话，“可你当时……死了，杨容真又主动断了这份交情，我不出手帮她，似乎也挑不出错来。”</p>

“好一個绝情绝义的江寄余！”公孙幽不知何时撑着剑堪堪站起身来，对着江寄余怒斥道，“难不成你就非得让人家姑娘给你大师兄守一辈寡不成？”</p>

江寄余头也不回，冷冰冰地说道：“若是江某有这个想法，莫要说守寡，就是让她杨容真给大师兄陪葬，难道她们杨家还能拒绝不成？”</p>

说罢，江寄余抬首，凛冽地双眸盯着齐瀚文不断晃动的双眼，继而沉声说道：“大师兄，师弟斗胆问上一句，你究竟为何回来？”</p>

不等齐瀚文开口回答，公孙幽当即出言嘲讽道：“江庄主难不成忘了，当年飞羽山庄可是由齐瀚文的父亲齐翀所创，包括江庄主你，也不过是老庄主的养子，这飞羽山庄理所应当该由齐瀚文继承，而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p>

嗖！</p>

公孙幽话音刚落，只见江寄余骤然回首，旋即一道劲风自他身上呼啸而出，直奔公孙幽而去。</p>

公孙幽杏目微凝，脸上浮现出决然之色，随后脸上瞬间蒙上一层淡淡的荧光。</p>

轰隆隆——</p>

就在劲风击中公孙幽的面门之时，公孙幽手中的长剑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突然爆裂开来，旋即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而出……</p>

怀抱着双手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柳七看着公孙幽被灼目的红芒瞬间吞噬，脸上顿时浮现出凝重之色。</p>

又是这股怪异的气息！</p>

这一次柳七没有立即闪身躲开，而是站在原地多等了一会儿，直到红芒弥漫至身前，柳七身前骤然浮现出淡青色的光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