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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池瑞又来了,发现司徒晴不在,正准备离开,被池大妈堵在楼梯口。
池瑞“妈你让开,我得赶紧回去上班。”
池大妈“上班?上班你跑这里来干啥?”
池瑞“我找司徒晴有点事儿。”
池大妈“小子,甭瞒你妈,跟妈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池瑞“妈你怎么能这么讲话,我跟司徒晴不是看上与看不上的关系。”
池大妈“那是什么关系呀?”
池瑞“我们之间的关系,既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比如,从你的角度,你,房东,司徒晴是租客,而我是你儿子,那么我跟司徒晴的关系就是房东的儿子与租客的关系,这有点复杂,那么从我的角度,她是我的客户,公司与客户的关系,很简单。”
池大妈“行了吧儿子,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嘛,光往里搭东西不见回头钱。”
池瑞“妈你看到的只是表层的、直接的商业关系,我更看重那种潜在的、间接的商业关系,如果要把这个问题讲清楚,非三言两语能完成,不如改天我专门抽时间帮你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今天不行,我还要回去上班,我先走了。”
池大妈“不行,你必须给妈一准儿话。”
池瑞“放长线钓大鱼。”说完夺路而逃,匆匆离开。
池大妈“钓个头,早点给我钓回个儿媳妇来,才是正事。”
小辫子听说司徒晴只能周末回来,变得闷闷不乐起来。司徒晴也有点舍不得,小辫子对她的依恋让她内心生长出了一种责任,她曾经不止一次审视与小辫子的这种情感,最终理性得出的结论,她在小辫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她下决心,尽自己所能为小辫子做些什么,让她在最需要关爱的年龄得到更多的关爱,这不是简单的一块巧克力、一个苹果,而是爱,孩子身心健康最不能缺少的东西。
她把手机号码留给小辫子,让她背熟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晚上,她又把自己从部队带回来的没有穿过的衣物统统送给了小辫子妈。这些东西她可能没机会再穿了,扔了又可惜,不如送给这个拼命挣钱的苦命女人。
母女俩送走司徒晴,关上门上床睡觉。小辫子妈把衣服一件件拿起来比划,然后长长地叹口气。
小辫子“妈妈你叹什么气呀?”
小辫子妈“妈想啊,阿姨对你那么好,要不妈去跟阿姨商量商量,把你送给阿姨吧,你跟着阿姨,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好衣服穿,你看行不行呀?”
小辫子噘着小嘴,眼泪掉下来。
小辫子妈“怎么啦这是,跟着阿姨多好啊。”
小辫子“妈妈你别把我送给阿姨,我不跟阿姨过,我不要好吃的好喝的还有新衣服,我就要跟妈过,妈妈你别把我送给阿姨行不行呀?”
小辫子妈“行,妈跟你说玩话呢,妈才不舍得小玉呢,妈要是一天看不见小玉,觉都睡不着,饭都吃不下。”
小辫子“妈妈,等我长大了,有本事了,一定好好孝顺妈,还要挣好多钱,给爸爸治病,爸爸好了,跟哥哥一块儿来北京,一块过。”
小辫子妈摸着她的头“行,妈等着,小玉,阿姨的电话记住了嘛?”
小辫子“记住了。”
小辫子妈“不能忘了,以后遇见事,又找不见妈了,就给阿姨打电话,阿姨一定能保护你。”
小辫子“我记住了。”
司徒晴写完最后一笔日记。她合上日记本,放进抽屉锁好。很多时候,她需要借助日记本来跟自己展开对话,这会让她考虑得更全面、思考得更深入,在做出某项决定的时候,不致于出现太大的偏差。
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拜生活所赐。从她学会记日记,日记本就成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可以无话不说的倾诉对象,连对亲爱的爷爷都不能说的话,她都一笔一笔地记在日记里。人的社会属性决定了任何人的成长都需要与人交流,尤其是与父母的交流,她也不例外。
“好吧,如果你找不到人说话,或者不愿意跟他们说话,那你就换一种说话方式。”这是爷爷手把手教她记日记时说的话。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她还没有睡意,望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查看邮件、浏览新闻,总感觉屏幕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一时间心情糟透了,啪地合上电脑。
黑暗笼罩了一切。黑暗也掩盖了一切。总有一些人喜欢在黑暗中生活,互联网、5g等高科技赋予他们狼一样的蓝色的眼睛,他们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窥视着一切。不管他们是何居心是何目的,道义和法律上他们都站不住脚。但是,不管我们承认与否、觉察与否,这样的群体、这样的事情就像司徒晴所遭遇的一样,正一刻不停地发生在我们身上。
公交车行驶在薄雾笼罩的原野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车上人不多,司徒晴与小羊并肩而坐。小羊不时观察司徒晴,她一直看向窗外。
小羊“想不想知道池大妈昨天跟我说什么了?”
司徒晴“想说就说。”
小羊“不想说就烂肚子里呗,我还真做不到,池大妈让我盯着点你。”
司徒晴“怎么个盯法?”
小羊“不许你跟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接触,否则——”
司徒晴“否则什么?”
小羊“否则马上向池大妈汇报。”
司徒晴“条件呢?”
小羊“条件?什么条件?我帮池大妈做事义不容辞,你不信,我也不信,条件是我欠的那三月房租白了。”
司徒晴笑了笑,转过脸去。
小羊“司徒你放心,我小羊绝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否则也不会告诉你了,但为了这三月房租,值得我们相互配合一下。”
司徒晴“不是有那么一种说法,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所以,出卖朋友并不稀罕,也不可悲,但可悲的是有些人为了一顶点利益,连自己也出卖。”
小羊“我有那么俗嘛,司徒,你是不是觉着我真是一俗人呀,俗得不可救药,我不俗,我真不是一俗人,我这不是为生活所迫嘛。”
公交车停下。前面出了车祸。
小羊掏出手机看看,与司徒晴对视,“怎么着?还有不到三站地。”
司徒晴“跑过去,来得及。”
司徒晴与小羊下车,一路跑向学校。
小羊“”司徒,说句中肯的话,我这人到底俗不俗?
司徒晴“我说你俗你就俗啊,我说你不俗你就不俗,俗不俗不是别人说出来的,是自己做出来的。”
小羊“司徒,你还没问我,池大妈为什么要让我盯着你点。”
司徒晴“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小羊“她要把你培养成儿媳妇。”
司徒晴突然发力,小羊在后猛追,把长长的车龙甩在身后,很快就望得见学校大门。
操场上,新学员排成一列,老学员排成一列,抗文彬站在前面。黑塔与双龙从办公楼出来,走到他们跟前。
抗文彬迎上去,“报告两们教练,队伍集合完毕,是否开始,请指示。”
黑塔扫视队伍“新学员还缺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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