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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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米迦勒坐在路西法对面，挑着眉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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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路西法道，“我已经堕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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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米迦勒压低了声音，“我不是说你打算喝完酒不付钱这件事。我是说，你确定你要喝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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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路西法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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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打量了他一会，摇摇头：“算了，你随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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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可能还没发现，自从他堕天之后酒量变得不那么好了。米迦勒想，不过他倒不怎么担心，毕竟人界的酒通常没那么醇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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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某位知名的天使生物学专家知道他这个想法，一定会翻个白眼让他好好学习一下天使和人类醉酒的机制有什么区别。只可惜这位专家目前并不在这家酒吧，而他缺失的记忆也无法支持他提供这样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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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使们在纽约街头对话后的第三个小时。经历了穿越时空裂缝、逃出末日博士的飞舰、在人界的一系列行动（主要是米迦勒的行动）、寻找拉结尔和劝说拉斐尔失败以后，天使也需要休息。但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人界的合法货币——哪怕是一枚硬币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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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迦勒打算卖掉自已的剑再想办法偷回来时，路西法及时制止了他，并且提议他们可以去白天生意不怎么好的酒吧喝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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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喝完不付钱直接瞬移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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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也需要进食，但他们很少吃人界的食物。唯有一样例外——那就是酒。路西菲尔还未堕落时，萨麦尔就已经发明了葡萄酒。那种甘醇的味道，曾经让很多天使长醉不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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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没有“堕落”一事，这种天使也只是因为其不够勤勉自律被投入第五天的禁闭室——那时候还是禁闭室——反省。后来路西菲尔堕落，第五天的禁闭室改成了天使监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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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往事，米迦勒有些恍惚。他抬头去看时，路西法已经跟调酒师要了一杯血腥玛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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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确定，路西法选血腥玛丽只是因为那个名字看起来很特别——路西法绝对没有喝过人界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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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他在人界生活过，用过人界的各种证件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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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路西法在接过那杯散发着奇异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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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不得不在路西法的表情管理逐渐失控时拿过了那杯酒，然后对调酒师说：“给他一杯自由古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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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调酒师神色怪异地看了路西法一眼，不多时就把一杯深色的饮料放在了路西法跟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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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在路西法的凝视中继续喝那杯血腥玛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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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从没在人界生活过？”路西法凑过去咬牙切齿地问，“你对人类的酒吧这么了解——你肯定在人界生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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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有。”米迦勒把杯了放在一旁，他也不太喜欢血腥玛丽过于浓重和刺激的口感，“但血族开了一家人界酒吧，我经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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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不喜欢去血族。”路西法蹙眉。血族是堕天圣战后才逐渐衍生出的一种黑暗生物，虽然他们的出现和路西菲尔堕天有直接的联系，但路西法并不喜欢这些以血液为生的生物。更何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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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会喝血族界的饮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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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怕一杯酒里半杯是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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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那是血族界的人界酒吧，里面销售的都是人界的酒类，他们的调酒师在人界酒吧里打工过。”米迦勒道，“而且血族并不会把血液混在酒里——血是他们的食物，谁会把主食混在饮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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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居然很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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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没有像你所说的，‘在各界转了转’？”米迦勒怀疑地看着路西法，“这是血族界常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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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和血族接触。”路西法道。他试着喝了一口自由古巴，愣怔了片刻道：“居然很好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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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没有回答，只是得意地一挑眉。他转脸对调酒师道：“威士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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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够了被那个人类盯着。”路西法喃喃道，“他的眼神太奇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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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猜测我们会给他多少小费。”米迦勒小声回答，他手扶着吧台轻轻一撑，长脚椅就转了半圈，背靠着吧台。路西法也同样转了过来，轻抿了一口自由古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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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感觉好多了。”路西法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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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古巴只剩了一点点。路西法将那几乎只剩下冰块的杯了放回吧台，调酒师收走了杯了，问：“你还需要些别的什么吗？”</p>

金发的那个看上去很紧张，尽管他有意掩饰，但行动中总透出一些不自然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调酒师阅人无数（要知道虽然每天只是站在这里调酒，他也能目睹无数人间故事），他可能没那么容易看出这人实际上是第一次来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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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粟色头发的那位明显要熟练得多。鉴于他们两个之间有种超乎寻常的熟悉和默契，调酒师猜测，可能是一个酒吧老手带着一个新手来见见世面——比如兄弟之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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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调酒师的问题，路西法下意识地转脸去看米迦勒——他并不希望自已再次踩雷，刚刚那杯血腥玛丽仅仅是气味就够他受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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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推荐吗？”米迦勒极其自然地问。他刚刚在酒水单上发现了一些在血族界没见过的名字，也许是这个世界的新发明——也许是因为血族界的那位调酒师没有跟进时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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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God Father）’如何？”调酒师问，“朗姆酒和杏仁利口酒——如果您有兴趣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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