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万历:我是废物,你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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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朱翊钧轻轻打断了张重辉的话,他仍旧仰着头,好似只是在对房梁说话:</p>
“我已经记不得,我上一次出宫是什么时候了,我只记得那一次,好像是去看我的陵寝,看我那永久的坟……</p>
说来可笑,我这个手握九州万方的天子,连出趟宫都要受臣子们的指指点点,我只能成日窝在这巴掌大的紫禁城里头……</p>
我是大明朝的天子,我是万民的君父,我是皇帝,可我又何尝不是这紫禁城里的囚徒?</p>
张先生……你知道这些年以来,我都是怎么过的吗?有时候我总在想,我之所以会过得今日这般狼狈,是不是都是报应……</p>
你不让我练字,申先生不让我练兵,我知道,你想让我成为一个盛世明君,你恨不得让我变成另一个你……</p>
可我不是你,我不是神童……我只是一个空有理想报负,想练兵不成,想亲自感化上苍,最终却走断了一条腿的残废罢了……</p>
我原本以为没了你,我就能一展宏图之志,可到头来我才发现,没了你,满朝上下都是你……</p>
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很过分了,可后来我才发现,他们比你过分多了……</p>
他们烧我的房子,他们想烧死我这个腿脚不便的皇帝,他们还想烧死我的儿子……</p>
或许母后说的是对的,你应该辅佐我到三十岁,可你死了……我还在你的生辰日抄了你的家……</p>
张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本来不想抄你的家,但他们一直都在跟我说,你比冯保还要贪……”</p>
朱翊钧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好似在倾诉,好似在忏悔,好似在道歉。</p>
泪水顺着他的鬓边两侧淌下,有些流入耳朵里,有些流进耳后白发间,有些则滴落下来。</p>
他一直仰着头,好似大殿房梁上飘着张居正的魂魄一般。</p>
看着仰头泣不成声的朱翊钧,张重辉突然想起了他那四岁的儿子张同敞。</p>
儿子跟他哭诉认错时,也是这样梗着脖子,好似低一下头,就要了命一般。</p>
张重辉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他想要拍一拍对方的后背,安抚安抚。</p>
然而,他的手却是被那抹飘入鼻腔的淡淡香味给僵住了……</p>
伤春悲秋的心绪,很快便被理智所替代。</p>
张重辉深深吸了口气,他试探性地碰了碰朱翊钧,见对方没有反抗,他又轻轻拍起了对方的后背。</p>
紧接着,他像个安慰儿子的老父亲一样,毫不嫌弃地用崭新的衣袖,给朱翊钧擦起了眼泪和鼻涕,并轻声安慰道:</p>
“陛下……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p>
朱翊钧没有拒绝这个‘年轻’又以下犯上的安慰,他甚至还从张重辉的袍袖上嗅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p>
这股香味让他心安,令他在因大哭而脑缺氧的晕眩时刻,朦朦胧胧。</p>
……</p>
万历五年。</p>
十四岁的万历皇帝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礼部已经替他寻到了皇后的人选,不久后,他将要成婚。</p>
对万历来说,成婚是喜事,这代表着他终于能够摆脱老母亲李太后的时时监视,可以自己住一个宫殿了。</p>
然而,这几日,他却总是闷闷不乐,便是在有张居正监督的经筵日讲课上,也时时走神。</p>
张居正还是挺给小皇帝面子的,便是要规训皇帝,也会等外人走了再来私下劝诫。</p>
“陛下近两日怎么总是走神?”</p>
张居正当着小皇帝的面,在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询问起了冯保。</p>
冯保摇头,无奈笑笑道:“张元辅有所不知,前两日万岁爷失了一样陪伴多年的宝贝,万岁爷长情,自然伤心。”</p>
听到皇帝走神并不是因为婚期将至,而导致的魂不守舍,张居正松了口气的同时,这才展露笑颜,看向‘长情’的小皇帝。</p>
“陛下,是什么宝贝让您如此伤心?”</p>
原本还担心被训斥的万历,见张先生非旦没有训斥他听课不专心,反而还对他笑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p>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张居正,他的大伴冯保先替他回答了。</p>
“是把玉如意。”冯保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三块东西,是已经碎成了三截的翡翠玉如意。</p>
“这是咱们皇上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年,先帝亲自命人为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雕做的,皇上很喜欢,连睡觉都要抱着它睡呢。”</p>
冯保的话颇有些大人调笑小孩儿的意味,十四岁的万历臊红了脸,再看张居正,竟也微微笑了起来。</p>
“原来是先帝留下的宝贝,儿恋父,难释怀也正常。”张居正说着从冯保手上接过那三块碎玉,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后,他对小皇帝说道:</p>
“陛下,玉石易碎是乃常事,可以寻能工巧匠补回原样。”</p>
万历却是摇了摇头,面作哀伤道:“便是补回去,也不是原本那块了。”</p>
张居正察觉到了小皇帝的小心思,他试探性地问道:“那要不,重新再做一把?”</p>
谁知这一问,原本还颓丧着的万历突然亮起了双眼,连连点头道:</p>
“张先生所言有理,那便再做一把,为了防它再碎掉,我想打一把全金……”</p>
万历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原本还是微笑着的张先生,已经变了脸色。</p>
万历其实很奇怪,以往总是温柔的张先生,为什么越发阴晴不定了?</p>
明明上一刻还是笑着的,转眼就变得严肃不已。</p>
他情愿张居正一直挂着严厉的脸,也不想对方在温柔微笑间骤然冷漠严肃起来,这让他感到紧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张先生。</p>
“金器奢靡,陛下身为天子应当以节俭为表率,依臣之见,要不就打一把木的吧,木的摔不碎。”</p>
张居正的这个提议,万历很不爱听,他才不喜欢木头,他就喜欢金的,玉的,越奢靡越好,毕竟他可是皇帝!</p>
全天下都是他的,他奢靡点怎么了!</p>
万历的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不敢这样说,他要是敢说出来,肯定会被冯保告状到李太后那里。</p>
然后又是一阵罚跪,一阵“儿啊,你怎么能不听张先生教诲啊”的训斥。</p>
最终,万历只能强扯嘴角,应下了张先生的‘好建议’。</p>
而张先生更是十分体贴,体贴到表示:他会亲自去找能工巧匠,用木头给小皇帝雕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如意来。</p>
万历心里嫌弃极了,面上只好婉拒道:“张先生,不用那么麻烦了。”</p>
张居正许是怕小皇帝被奢靡昏了眼,再偷偷去打一把全金的如意来,于是他直接道:“不麻烦,为君分忧,是乃臣子本分。”</p>
万历又道:“可……这上头雕刻的山水画,是先帝专门找名画师画的,那画师已经驾鹤西去,没有图纸……”</p>
张居正说道:“不妨事,臣已经将玉如意上头的山水画,以及一整个如意的形状,全都给记下来了,回头臣亲自将其给画下来,再亲自去寻能工巧匠雕制。”</p>
“这……这就记下来了?”朱翊钧震惊,毕竟张居正只看了那么一两眼而已。</p>
“嗯,臣记性好。”张居正点头间,严肃的脸上再次流露出了笑意,道:</p>
“况且这副山水画,画的是臣老家江陵的长江,也就是李白‘千里江陵一日还’的长江。”</p>
……</p>
小万历其实很嫌弃张先生的这份礼物,但嫌弃也没用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收到。</p>
在那之后不久,张居正的父亲死了,‘夺情’一事彻底爆发。</p>
本就日理万机的张居正被满朝文官给骂得狗血淋头,他似乎早已经将这件微末小事给抛之脑后了。</p>
没有收到礼物,小万历也不难受,毕竟他本来也不喜欢木头。</p>
……</p>
待朱翊钧醒过神来时,张重辉已经跪到了离他好几步远的地方,似乎方才并没有安慰过他,也并没有帮他擦过眼泪。</p>
那股令他感到短暂心安的香味,更是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p>
朱翊钧扶着龙椅边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张重辉,一边走,一边问:</p>
“你到底是不是张居正?”</p>
张重辉低着头,回道:“回陛下,臣说过很多次了,臣不是张居正,他早就已经死了。”</p>
“是吗?”朱翊钧走到了张重辉跟前,他看着虽跪在地上,却仍旧笔直的背板,冷声道:</p>
“朕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就是张居正,我可以饶你一命。”</p>
张重辉犹豫了片刻,一番思索后,他还是咬牙道:</p>
“陛下,臣不敢欺君,臣不是他。”</p>
“你是。”</p>
“臣不是。”</p>
“这样嘛。”</p>
朱翊钧终于不再执着了,即便他心中已经笃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张居正,但他也不再执着了。</p>
他半蹲下来,按着张重辉的肩膀,看着对方胸口的仙鹤补子,淡淡说道:</p>
“好,你不是张居正。”</p>
“你是张重辉。”</p>
“重辉,你犯了大罪,只有朕能够保你一命。”</p>
“你愿意真心真意的,帮朕做最后一件事吗?”</p>
张重辉知道,皇帝是想让他主动站出来,自爆太子多年以来的诸多罪状,以为达到废太子的目的。</p>
“陛下。”张重辉豁出去一般,紧闭双眼,赌道:</p>
“请恕臣无能,臣做不到。太子,不能废。”</p>
“做不到?”朱翊钧意料之中地笑了笑:</p>
“好,做不到。”</p>
“既然做不到,那你就别怪朕心狠了。”</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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