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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马超通贼,那么河北兵马就能顺利渡河,夹击潼关的黑熊。</p>
看黑熊沉思,杜畿又说:“正是出于这些顾虑,老朽不敢配合将军。想着留有用清白之身,以周旋袁氏,护持家乡。”</p>
河东人张时死在了黑熊手里,那张时的朋友兼故吏杜畿,就有与袁氏周旋的宽阔余地。</p>
“马超……”</p>
黑熊嘀咕一声,昨天去杜陵时他遇到了钟繇派遣而来的马超,感觉用不上这个人,又担心这家伙乘夜摸黑搞事情,就给劝回北岸了。</p>
大概钟繇也顾虑马超通贼,所以昨天是想把马超派到自己这里,以避免外人接触马超?</p>
现在对钟繇来说,内部人、外部人很难分辨。</p>
说不好身边左右,就藏着倾向于河北的士人。</p>
出了孙策那个好榜样,地方重臣会本能的防范第二个孙策。</p>
想了想,黑熊就对杜畿说:“我会留意这个人,今日就不勉强先生了。待局势明朗,我再邀先生商谈。”</p>
“谢将军体谅。”</p>
杜畿拱手拜了拜,黑熊只是摇头轻笑侧头看亲兵,两名亲兵靠近,杜畿也饮尽陶碗里的茶,缓缓起身告别。</p>
等杜畿离去后,黑熊重新给杜畿用过的黑陶碗倒了些茶水涮了涮,又翻开另外四个茶碗,都把茶水倒上。</p>
招呼周围当值的十来个亲兵来吃麦饼,这些亲兵蹲坐在周围,五个茶碗在他们手里流转。</p>
一个亲兵嚼着麦饼:“渠帅,怎么这人如此难请?他作用若是大,何不展露仙术?”</p>
“他的作用可大可小,之前想着请他出面整合京兆士民。现在有钟繇颁发的公文,目前用不上这个杜畿。”</p>
黑熊说着低头看右手,手里出现一颗桃子,捏了捏又化成卡片不见,对这些亲兵说:“真让他见了这仙术,这京兆士人倒头就拜,也称呼我为渠帅。到时候,你们怎么办?”</p>
大多数亲兵没想明白,一个机敏的亲兵脸色发白:“渠帅是担忧彼辈篡权?”</p>
“是啊,没了你们,我身边尽皆京兆人,可能以后养的猫猫狗狗也是京兆籍贯的,我恐怕会听不到一句真话。”</p>
黑熊也是有些无奈,最难把控的就是人心。</p>
也不追求控制每一个人的心思变化,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p>
就目前来看,半文盲老兵更为可信。</p>
特别是青州兵,现在每日苦修,团队精神面貌变化的连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了。</p>
渐渐的,周围亲兵陆续回味过来,俱是后怕不已。</p>
他们的劣势很大,数量比不上各地士人,文化素养也比不上。</p>
可偏偏是渠帅最亲近的卫士,怎么可能不遭忌恨?</p>
此刻,渭水北岸军营。</p>
钟繇已经出发去另一座军营接管兵权。</p>
昨天马超到南岸后被黑熊遣返,他回来的已经够快了。</p>
可就他不在的这一个时辰里,钟繇亲自完成了三千步骑的整编,重新调整了编制和长官。</p>
新的军吏,自然拥护钟繇的决定。</p>
就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马超这位节制三千步骑的督军从事,手里就剩下百余亲兵骑士。</p>
这些亲兵骑士大多数成员是临时编制,不是马超的部曲,最多是应征前与马超私交良好罢了。</p>
现在马超指挥权被夺,已经没必要配备这么豪华的亲兵团队。</p>
是自己解散,还是等候钟繇的处置?</p>
不解散的话,亲兵团队配备的接近二百匹马,这就不是马超能养活的。</p>
只要钟繇暂时停拨马料,这百余亲骑立刻就崩解了,就连马超积攒的那点威望也将付之东流。</p>
可主动解散……万一是自己曲解了钟繇的暗示呢?</p>
难道,自己父子真就没什么用处了?</p>
马超疑虑之际,钟繇留守的一位属吏来见他。</p>
两人在渭水北岸柳树下漫步,这位叫做赵涣的曹属取出一卷帛书:“这是明公所留。”</p>
马超不以为异,结果抖开,就见内容百余字,落款印章不是侍中印,也不是司隶校尉印,而是河东郡守印。</p>
这是河东新郡守崔琰专门写给马超的书信。</p>
马超诧异看赵涣这个天水同龄人,赵涣笑容含蓄:“这份帛书到我手里已有三日。今钟司隶联合虎牙军,孟起兄尤为重要。想来不日会有新的密信。”</p>
袁谭开了很大的筹码,给马腾征西大将军、开府、雍州牧,而马超是度辽将军、西河郡守,美阳侯。</p>
马超很不理解:“卿凉州人,何故如此?”</p>
“但求富贵也。”</p>
赵涣语气平常:“我不似孟起,我能卖的只有这条命。命都肯卖,更别说脸面。”</p>
马超蹙眉,怀疑这是钟繇的毒计。</p>
犹豫再三:“我家屡世公侯,今虽落魄,但也不能阵前反戈。”</p>
说着将帛书折叠,塞到赵涣手中:“我与卿勉强有同乡之情谊,莫要使我难做。此事,到此为止。”</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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