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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p>

被傅征闲来无事钓鲨鱼打时间的回答震慑，燕绥一整个中午没再找过傅征。</p>

里弗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来，她从甲板上回来后就老实地蹲在指挥室，以防邵建安找不着她。</p>

干等着也无聊，燕绥坐不住，借了望远镜去瞭望燕安号。</p>

燕绥正式去燕氏集团当老板前，去过船厂，登过拆得只剩下船壳的货轮，甚至亲自爬过架子，给船身刷漆。</p>

她熟悉商船的结构，但也仅仅只是熟悉，对现在她遇到的困境没有一点帮助。</p>

她突然有些想念自从她“继位”后就当甩手掌柜的燕戬，只可惜燕安号事出突然，燕戬上个星期刚进入南极圈，除了他几天前报平安的电子邮件，父女两目前仍旧失联中。</p>

——</p>

太阳有些晒，燕绥把望远镜还回去，搬了椅子躲进角落，脱下外套盖住头脸，沉沉地吐出一口气。</p>

邵建安瞧见她那边的动静，拿了瓶水递给她：“怎么无精打采的？”</p>

邵建安人到中年，一口嗓音醇厚得像是含了一口海水，标准的播音腔。燕绥一听就把人对上号了，拉了下风衣露出脸来：“长。”</p>

刚在风衣里罩了一会，陡然见光，燕绥有些不习惯地眯了眯眼。她接过水，瓶盖刚拧开，还有小半圈连着圈头，没彻底打开。</p>

燕绥道过谢，抿了几口润嗓子。</p>

“要不要安排你去休息一会？”邵建安问。</p>

“哪睡得着。”燕绥笑笑，弯腰把水瓶放在脚边。</p>

这句话说了没过半小时。</p>

傅征被邵建安叫进来时，先看到的不是在最后确认行动计划的邵建安，而是角落里的燕绥。</p>

实在是太显眼。</p>

要不是风衣下露出她交叠的二郎腿，他远看时一眼看成了挂衣架。</p>

“小傅。”邵建安叫他。</p>

等他走近，邵建安往燕绥的方向看了眼，说：“刚睡着。”</p>

傅征听着他的语气，莫名有种邵建安是在跟他交代的错觉。</p>

果然，下一句邵建安就问他：“你跟这姑娘，之前就认识了？”</p>

“不认识。”傅征面无表情地觑了眼闷头大睡的燕绥，遮得是真严实，连头丝都没露出一根来。</p>

……</p>

——</p>

燕绥没能睡太久。</p>

邵建安交代完傅征，又给他指了个差事：“去把燕绥叫醒，里弗差不多要来电话了。”</p>

傅征一口水还没滚下喉咙，他放下水瓶，好半晌才拖长尾音“哦”了声，不情不愿。</p>

下午三点，日头已经偏西。</p>

傅征没立刻叫醒她，他出去一趟，集合了一队。</p>

等回来，往那角落看了一眼，燕绥还睡着，风衣盖住头脸，连姿势都没换一下。</p>

指挥室是战备区，没人顾得上照顾睡着的燕同志，除了说话时压低声音，走动时尽量减小动静以外，做不到更多。</p>

她睡在那，就像一道分割线，把紧张，有序的指挥室分成了两个世界。</p>

傅征站在她面前，有些无从下手。</p>

傅征训兵，从来不手下留情，收拾起不懂事的新兵蛋子更是毫不手软。</p>

军纪，军法，军令，由他带领的部下从来都是严格执行，从无例外。</p>

但对燕绥，他平时练兵的方法没一个能用的……</p>

他束手盯了她片刻，希望她能自觉点自己醒过来，但对一个神经高度紧绷，整天整夜没休息的人而言，根本不可能。</p>

胡桥，路黄昏和褚东关都在指挥室外面等着呢，见自家老大对着燕绥瞪了半天，面面相觑后，胡桥小声问：“老大不会以为瞪着就能瞪醒人吧？”</p>

路黄昏耿直，小眼一眯，幸灾乐祸：“那你进去知会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