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一个渣渣（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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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也在窗边的沙坐下，茶几上是启开瓶塞的红酒瓶，旁边放着半杯红酒。</p>

看来，在他来之前，对方已经喝了一点。</p>

高俊想道。</p>

沉默蔓延。</p>

房间中静得不可思议。</p>

高俊吞咽的动作似乎都能打扰到这方静谧，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像是灌了水泥，动都动不了。</p>

突然，对方扔过来一袋东西。</p>

高俊连忙接住。</p>

“打开看看。”</p>

对方轻描淡写地说，拿起红酒抿了一口。</p>

是资料袋。</p>

高俊打开，里面共两份材料。</p>

全部取出之后，高俊额上的汗珠渗出得越来越多。</p>

两份材料，一份是离婚协议书，一份是他出轨外加骗婚的证据，以及婚后财务收支情况。</p>

翻看那份离婚协议书，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染上一层惶恐。</p>

如果他在这上面签下字，不止离婚，他还要还清欠债。</p>

“继衡……”</p>

对面的男人冷面霜眉，像座冰雪雕筑的人，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冷气。</p>

“签了字你就可以走了。”</p>

走……</p>

走就意味着他以后与富裕的生活再无交集。</p>

就意味着他背负几十万的债务，每月辛劳苦奔还债。</p>

意味着他会被亲朋奚落嘲笑，会被同事瞧不起，意味着他只能找个条件差的女人租房结婚，一起惨兮兮地还债，再有孩子，就会令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p>

那样的日子，只要想象一下，高俊就要崩溃。</p>

怎么可能走？！</p>

我不走！</p>

高俊猛地朝前一扑，抱住贺也的小腿。</p>

这段时间积累的负面情绪在此时一起爆。</p>

他绝望地现，除了死命哀求，他竟然别无他法。</p>

湿热的泪水逐渐氲透了贺也笔挺的西装裤，他嚎啕着：“继衡！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求你，我求你别这样……我以后一定好好和你过日子……你说什么我都听……求你不要离婚……”</p>

“都是我！我不是东西！”</p>

“我不是东西！”</p>

高俊病急乱投医，见泪水效果不大，狠下心来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扇自己，丑态毕露。</p>

“放开。”</p>

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动容，仿佛这件事情在这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p>

“你不签也可以，”高俊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对方接着道：“我的律师会见你。”</p>

高俊慌了，跪在地上牢牢抱住贺也的腿，慌乱地说：“继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也不是我的本意，是我爸！是他说想要抱孙子！我真的是爱你的！真的！我愿意为了做任何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p>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去解贺也的裤腰，嘴巴在其裆部胡乱亲吻。</p>

贺也额角青筋凸起，忍不住一脚将人踢开！</p>

他没控制好力度，高俊直接被踢到床边才停下，低咳几声，像是伤到了哪里。</p>

高俊咬到了舌头，口齿间全是铁锈味，他的肋骨刚好撞到床脚，疼得他直冒冷汗。</p>

他无声地抽气，全身的力气都像被卸掉了一样。</p>

可是他的心里不止不生气，还升起一丝窃喜——继衡，会不会因此而心软？</p>

注定要令他失望，贺也抬起脚步毫不留恋地走向衣帽放置的位置，拿起外套就要离开。</p>

高俊一惊，顾不得疼痛，此刻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重新爬起来，跌撞得扑向贺也，全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相当迅捷了。</p>

他抱着贺也的大腿，一径地流泪，口中不断地哀求。</p>

“求你了，继衡，我求你了……以后我都听话，绝对不会再犯，求你给我次机会。”</p>

“听话？”贺也语气嘲讽。</p>

高俊眼睛已经哭得肿成一条缝，闻言抬起头来狂点头，“会的，我会听话的！”</p>

“还记得在你出去找朋友玩给我打电话时，我说过的话吗？”</p>

高俊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结果，搜肠刮肚地仔细回想，然后突然福至心灵：“你说你信我，我也要担得起你的信任……”</p>

说到后面，高俊音量变小。</p>

他当时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也确然没有担得起对方的信任。</p>

“这就是你担得起我的信任？”</p>

高俊自知理亏，但不管如何，他是不能就这么让对方离开，只能不停地告饶、誓。</p>

“继衡，你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再犯，天打雷劈！”</p>

高俊哀求了一会儿，察觉手掌下的身躯似乎有放松的趋势，连忙表决心。</p>

“什么都听我的？”</p>

低沉的男声从高俊上方传来，他模糊的视野中，那个男人英俊的面上似乎带着淡淡的嘲弄，那双黑色的眼睛暗沉无光，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恐怖的梦境。</p>

有风从窗缝透进来，吹在他的身上，高俊不自禁打了个寒颤。</p>

见对方似乎软化，高俊忙用力点头，心头涌上狂喜。</p>

然后他听到对方依然用那种淡然散漫的腔调，说：“你先回去，我会将另一份协议给你，你想清楚再签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