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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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回头，眉毛抖动，似乎十分喜闻乐见，点点头：“是，许伯！”</p>

茶房里，阿媛泡好茶将茶杯放在托盘上，小乐收好茶叶期待地看着她，阿媛一笑，将托盘递给她：“别摔了。”</p>

“多谢阿媛姐！”小乐开心一笑，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看公主了。</p>

阿媛擦了擦手，目送她小心翼翼离开的身影。</p>

茶房离书房很近，一墙之隔，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到公主那轻快的笑声。</p>

“哎呀——”</p>

突然，从隔壁传来一声惊呼，阿媛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神色紧张了起来。</p>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刚手腕一松，双手托着的热茶全都淋到了公主的衣裙上，顿时她脸色一白，磕头请罪。</p>

“你……”端阳一时气结，竟不知道如何斥责这奴婢才好。这衣裙是昨儿才做好送来的，布料考究样式别致，就连衣裙上的花纹都不是寻常绣娘能够绣上去的，她光鲜亮丽地跑来大司马府，却被这个端茶送水的奴婢给坏了心情。</p>

端阳顾忌着这是大司马府里的奴才，不好随意落，她转头看6斐，抱怨道：“子明，这奴婢也太笨手笨脚了……”</p>

小乐匍匐在地，以额触地，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p>

6斐扫了她一眼：“确实笨手笨脚，冲撞公主了。”</p>

端阳一撅嘴，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宫里的奴婢，凡是冲撞主子的，一律拉出去打死便是。”</p>

“公主饶命！”小乐吓得魂不附体，她才十四岁，做事偶尔莽撞欠考虑，但脑筋却不笨，公主这样说定是要向老爷求一个公道了。</p>

6斐双手一握，眉毛稍挑，似乎在思考端阳的话。</p>

“不过……看在大司马的份儿上，打死就算了，杖责五十罢，权当给你长个记性。”端阳缓缓地说道。</p>

话音一落，跟随公主而来的左右宫女立刻上前将小乐拖了出去，似乎是要行刑。</p>

五十棍，落在小乐的身上，不死也残。</p>

端阳正要转回头去跟6斐说什么，余光瞥见一个容貌亮丽的姑娘出现在门口，她走了前来，敛衽一跪，跪的是正座上的6斐。</p>

“求老爷网开一面，看在小乐平时勤勤恳恳并无大错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她弯下腰，额头碰地。</p>

端阳有些错愕，这姑娘长得和宫里的惠妃也太神似了。</p>

“公主并未要她的命，你退下罢。”6斐看着她，眼神淡漠。</p>

阿媛不肯，五十棍打在小乐身上，她还能活命吗？</p>

“本宫问你，你与刚刚那奴婢可是交好？”端阳开口问道。</p>

“奴婢与小乐情同姐妹。”阿媛道。</p>

“好！够义气，本宫很欣赏，如此她这五十棍就由你来挨吧。”端阳笑着说道。</p>

阿媛一愣，不知如何回答。</p>

见她似乎真的在考虑，6斐的脸色沉了下来，道：“不知所谓，府中管治下人何时如此松散了？许伯！”</p>

许伯上前：“老爷。”</p>

“既然规矩没学好，那便重新学，这两人就交给你处置了。”6斐道。</p>

“是，老爷。”许伯弯腰，上前带走了阿媛。</p>

“许伯……”阿媛有些顾虑。</p>

“别说话，跟我走。”许伯压低声音说道。</p>

“公主，府中的下人无礼，确是我管教失职。”6斐起身，“公主的衣裙遭污，6某定赔公主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裳。”</p>

“一件？”端阳嘴角含笑，挑眉看他。</p>

“料想公主这衣裙并不便宜，6某俸禄有限，惭愧了。”6斐轻轻一笑，连眉梢中带着一丝俊逸，让人感叹不愧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大司马。</p>

端阳哪里在乎这衣裳，她在乎的还不是6斐这个人？想来她还要感谢那莽撞的奴婢，不然6子明怎会送她衣裳？</p>

“如此，本宫便认了罢。”</p>

“公主胸宽似海，6某佩服。”</p>

端阳抑制住上扬的嘴角，突然想到了刚刚的那位奴婢，忍不住问道：“刚刚来求情的那个奴婢，本宫看起来怎么如此面熟？”</p>

“她是从前顺阳郡王府里卖出来的罪奴，公主想必是到郡王府的时候见过她。”6斐道。</p>

“子明难道没有现吗？她与宫里的惠妃娘娘极为相像。”端阳道。</p>

6斐唇角一翘：“这世间相貌神似之人不少，偶尔遇到一两个也不足为奇。”</p>

端阳疑惑：“是吗，本宫倒是从未见到如此相像的两人……”</p>

“公主不是要赏画？”</p>

“正是。不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了，烦请子明带本宫去看看吴大师的真品罢。”</p>

“请。”6斐抬手。</p>

……</p>

公主一走，6斐便唤了许秋上前。</p>

“老爷有何吩咐？”</p>

“在兰川时你也见过惠妃娘娘，与她的相貌可是相似？”6斐坐在书桌前，眉尖稍蹙。</p>

“她”是谁自不用多说。</p>

“不瞒老爷，属下第一次见到惠妃娘娘便觉得她与阿媛长得极像，若不是从小认识阿媛，属下兴许会觉得阿媛是惠妃娘娘的孩子。”许秋说道。</p>

6斐浑身的气息都凝结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画面。</p>

与她同榻而眠的时候，他曾被她翻身打来的一个胳膊给打醒，正想教训她一番，便听到从她嘴里喊出了两个字……</p>

“嬷嬷……”</p>

6斐神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许秋。”</p>

“属下在。”</p>

“去查查她被卖进郡王府之前待过什么地方。”</p>

许秋迟疑了一下，没有动。</p>

“怎么？”6斐皱眉看他。</p>

“属下已经查过了，现下就能呈上来。”许秋嗫嚅道。</p>

自遇见阿媛起，许秋便知道，无论6斐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但他总有一天会对她的过去感兴趣。以备万一，许秋早已派了下面的人去调查了一番，如今信件就摆在他的房里。</p>

6斐的眼神晦暗不明，渐渐地，许秋在这样的目光下缓缓地低头。</p>

“去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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