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浮云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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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 西北有浮云。</p>

霍韬犹然记得沈约当年写给他的信, 沈约说杨宝儿就是那东来的孔雀, 西边的浮云恐怕就是指唐纵了。</p>

霍韬后来问了沈约, 沈约说这话不是他说的, 是白湘灵说的。</p>

白湘灵是个有点邪气的女孩子, 沈约当年就这么说。多年后, 现在问霍韬, 霍镇国公也这么说。</p>

当日霍家那小厮来求情，说那个术士是他父亲, 希望镇国公为他父亲说情。霍韬没有理会家里的那个小厮，他也不能理, 嘉靖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不能也不可能再去弄鬼。</p>

后来霍韬事忙，便不再管那小厮。谁知家里的小厮见说不通霍韬，便求到了办案的御史那里, 督办此案的御史大人不是别人, 正是翰林学士, 杨宝儿。</p>

杨宝儿就是那东来的孔雀，他少年折桂, 入仕后官运亨通, 年纪轻轻便当了翰林院五品大学士。这等好运不是一般人有的，包括沈约, 他也没有。</p>

沈约一度很羡慕杨宝儿, 他有时候会想, 当年他若是不多写那一笔字，究竟谁会得状元？是他，还是一定会是杨宝儿？</p>

有些问题终生无解。例如沈约和杨宝儿谁能得状元的问题，问张璁，当年的辅张璁已经致仕了。问嘉靖皇帝，嘉靖皇帝恐怕已经忘了当年的感觉。是以这个问题无解。</p>

唯一可以一提的是，唐纵给沈约找了个新的靠山，大学士夏言。</p>

杨宝儿督办镇国公霍韬家的案子，这个案子的争论点在于李甲究竟是何人，他是山西大同的叛军脑李福达，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术士？</p>

术士的身份众说纷纭，谁又都拿不出一个切实的证据来指认其人。杨宝儿建议将李甲先收押刑部，然后等待山西戍军中来人确认，接着再进行下一步公审。</p>

山西那边迟迟没有人来确认叛将身份，术士的真实身份依然悬而未决。唐纵在其中弄了鬼，唐大都督没有让山西那支部队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来指认李甲。</p>

延绥总兵官、中军大都督唐纵牢牢把控着山西、陕西及辽东的行伍部队，他不话，没人敢来。依照唐大都督的说法，“兵部只需要协同刑部调查，而术士李甲并不是军人，所以不需要调用军事法庭那一套来进行宣判。既然李甲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山西军队也不必理会了。”</p>

翰林学士杨宝儿原先主张的罪名是李甲是山西大同戍军的叛逆者，他需要接受军事审判，但这桩审判需要兵部的参与及核实。</p>

但在事实上，李甲被关入刑部之后，刑部擅自篡改了李甲的罪名，刑部在刑部汇总的案卷里写道：“术士李甲擅自施行巫术，企图不轨。”</p>

不知因为甚么原因，李甲是个叛将的罪名被刑部修正并篡改了，施行巫术这项罪名根本与御史杨宝儿的指控不符。</p>

沈约自兵部得到一些关于李福达案的内情，他告诉了杨宝儿。杨宝儿不仅没有告假，退出这项莫名其妙纠纷不清的糊涂官司，他反而上书皇帝，状告刑部。</p>

张千山很快得知了其中的信息，张千山秘密告知霍韬的时候，霍韬与沈约正在崔家的后院里喝酒。霍镇国公说：“有趣，有趣，叛将成了术士，谋逆成了行巫，还有甚么是那帮人想不出来的？”</p>

唐玉蝶生产之后，沈约已经很少到霍家后院里来。张千山来透露其中内情，崔礼正在给崔蓬疏散筋骨，霍韬低头看了崔蓬一眼，“你说，怎么办？”</p>

崔礼嘴角一勾，“莫不是沈大人算计了杨大人吧？杨大人那种耿直性子，受不得激，他和刑部咬起来，沈大人无忧无虑，乐见其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