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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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火车上，总是容易错觉时间流动的度变慢。方颂祺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来，找出手机一瞅，明明睡了好久，却也才凌晨四点钟。</p>

见她下床，蔺时年马上问：“去哪里？”</p>

“厕所！”方颂祺快步飞奔离开。</p>

他们所在的这截车厢，厕所满了，她等不及，果断往另外一截车厢的厕所跑。</p>

过道有点挤，很多站票的人坐在自带的小板凳上与他们的行李一块占据空间，方颂祺穿行得不太顺利，心里逐渐升腾起烦躁。</p>

最后还是抵达厕所了，幸好还空着一个，否则她真要爆炸了。</p>

成功放完水，躁动的情绪便自然而然得到平复，恢复轻松，洗完手出来时，见蔺时年站在门外，她忍不住嗤声：“您也想尿尿？来来来~请请请~”</p>

故意像个小太监似的弯腰弓背，脸上还带上三分谄媚之色。</p>

蔺时年没理会她，率先转身：“回去吧。”</p>

方颂祺撇嘴，紧随其后，这才现，火车并没有动，可分明不是到站停车。</p>

“怎么了吗？”她问蔺时年。</p>

“下大雪，前面的路暂时开不了，等通知。”蔺时年言简意赅。两个小时前就停了。</p>

“啊？！”方颂祺脑中涌现的是雪崩之类的冲击性画面，顿时有点紧张，“很严重吗？”</p>

就算很严重，列车乘务员也不可能直白告诉大家，引恐慌。蔺时年察觉她声音的绷，回头瞥她：“非洲都挺过来了，现在不过停个车，你害怕了？”</p>

“不是害怕，是觉得每次和你待在一起，都没什么好事。”方颂祺吐槽，细数道，“在海城遭绑架，在刚果（金）本来都要回去了，桥却被炸断，去趟人家的工地，遇到开膛破肚的刽子手。今天坐个火车，还能被困半路。”</p>

两人此时已行回至包间门口，蔺时年驻足，有让她先进的意思，嘴上嘲讽：“你是不是搞反了？好像应该是我每次和你待在一起，都没什么好事。”</p>

呃……方颂祺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瘟神体质：“没搞反，您老人家就别为自己辩解了。”</p>

说罢，她打开门进去，即刻愣住，又退出来重新查看号码。</p>

“没走错。”蔺时年出声邦她确认。</p>

包间内多出来的一家三口之中的那对夫妻向蔺时年点头问好。</p>

方颂祺莫名其妙：“在火车上你还能碰到熟人？”</p>

“不是熟人。”蔺时年解释，“在过道上碰到的。他们没座位，小孩生病了，就让他们带孩子进来睡。”</p>

方颂祺已经看见了，小男孩躺在空着的那张下铺上，额头敷着毛巾，看上去年纪应该和萌萌差不多大。</p>

她收回视线，瞍蔺时年。</p>

蔺时年倒是低声询她：“你介意？”</p>

介意个鬼？能不用和他单独共处一室，她巴不得呢。方颂祺吊梢眼微眯：“您这就不厚道了，要不乐意让人进来，您就别假装善心，然后借我的手把人赶出去。”</p>

“您若要辩解您确实真心实意让他们进来，您也不必抱着一副乐于助人的姿态，您也不想想，票务本来就紧张，您还买四张车票，白白浪费两张床，他们没买上座，您本来就得负一部分责任。”</p>

“再说了，车票都是您买的，我也是蹭您的，我哪儿有做主的权力吗？”</p>

一点见缝插针的机会也没给蔺时年留，她翻完白眼，自顾自爬回最初她睡的上铺，将下铺还给他。</p>

虽然仍感觉恹恹，但毕竟睡饱了一觉，精神头比起刚梦游醒来那会儿，好很多。现在火车又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困状态，方颂祺也不太能安下心继续睡，便重新打开自己的电脑写稿。</p>

那对夫妻的声音放得非常轻，生怕影响到他们二人一般。</p>

嗯，从礼貌角度来讲，方颂祺还是比较赞赏的。就是不晓得他们的儿子，是不是个熊孩子。如果是，届时他才不管同情不同情心，一定把人轰出去。</p>

直到天亮，火车都没有要开动，列车员还在通过广播安抚大家的情绪。方颂祺在稿子里沉浸一番后出来，反而平定不少。起码现在是安全，多费点时间就多费点吧。</p>

昨晚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光，她从上铺爬下来觅食。</p>

小男孩已经醒了，他妈妈正在给他喂冲饮的粥，他挺乖的，没吵没闹，所以方颂祺也就没有理由赶人家走。</p>

蔺时年打完电话走回来，见她坐在下铺啃零食，知道她肯定是饿了，致歉道，因为火车临时停在这里，到不了站点，所以他没办法像昨晚那样提供早餐。</p>

方颂祺无所谓，反正有零食，车上不也有卖盒饭？她昨天因为热水的问题没吃成泡面，其实想补回来。</p>

结果她刚把泡面翻出来，就被蔺时年没收。</p>

“我去餐车买早饭。”</p>

方颂祺气，故意和他唱反调：“我不喜欢吃车上的！把泡面还我！”</p>

蔺时年没理她，揣着泡面离开包间。</p>

王八蛋！方颂祺窝火。他还真从管她吃饭变成“管”她吃饭！</p>

“姐姐，要不要喝粥？”对面的小男孩在这时递了一盒未开封的米粥过来，和他正在吃的一样。</p>

小男孩的妈妈腼腆道：“虽然不是现煮的，和方便面一样需要用热水泡开，但味道还可以，里面有薏米、香菇、燕麦，带了点肉沫。我们家如果早上起晚了，来不及做早餐，都是喝这个。”</p>

方颂祺刚刚就嗅到味儿了，她也不是讲究现煮不现煮、营养不营养的人，最关键是，难得碰到个嘴巴够甜没喊她阿姨而喊她姐姐的孩子，她乐意给面子，便接过：“谢谢~”</p>

“该道谢的是我们！”小男孩的爸爸忙道，主动邦忙把热水壶拎过来，“我刚打的，你正好能用。”</p>

“谢谢。”方颂祺笑眯眯。</p>

热水冲开的粥散出香浓的味儿，诱得她搅拌着迫不及待尝一口，感觉不差，对得起它的气味，她能接受~！</p>

突然想到什么，她去把没吃完的鸡爪子翻出来。</p>

光喝粥，嘴里没什么味儿，搭配鸡爪子正合适，正好她这也是卤鸡爪。当然，原本她认为最适合带上车来啃的该是泡椒凤爪，奈何她嗓子未痊愈，吃不得辣椒这种太刺激性的食物，遂退而求其次。</p>

注意到小男孩的目光一直往她这儿飄，方颂祺将鸡爪子分享出去：“要不要吃？”</p>

小男孩的母亲明显不希望自家孩子没礼貌，邦他拒绝：“不用，他吃饱了，没关系。”</p>

小男孩跟着他妈妈的话，摇了头。</p>

方颂祺还是拿筷子夹了几个过去：“尝点儿味儿吧。”</p>

小男孩的母亲便也不好再推回来还她，自己道完谢后，也让小男孩道谢，然后小男孩的父亲也道了句谢。</p>

方颂祺一一收下了，继续喝粥。</p>

蔺时年回来的时候，她和对面那个小男孩将鸡爪子啃得正香。</p>

方颂祺轻飘飘一抬头，语焉不详道：“您自个儿吃吧，我这儿已经解决了。”</p>

小男孩的母亲带着小男孩挪到床位，将床头靠近桌子的位置让出来给蔺时年，好方便他吃饭。</p>

蔺时年这会儿没客气，落了座，否则桌子就这一小张，吃饭还真困难了。</p>

方颂祺见小男孩已经啃完爪子，问他还要不要。</p>

小男孩摇头。</p>

方颂祺又慷慨地摆出其他零食，让他想吃的话自取，转回视线时，现蔺时年眼神古怪地盯着她，她皮笑肉不笑：“我知道我连啃鸡爪子时的样子都漂亮，您犯不着目不转睛~！”</p>

一旁小男孩的爸爸妈妈忍俊不禁。</p>

小男孩和他母亲的腼腆如出一辙，附和道：“姐姐是好看。”</p>

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眼光，不错不错~方颂祺忍不住朝他赞许地眨巴眨巴眼睛。</p>

小男孩羞涩地埋进他妈妈的怀抱里。</p>

蔺时年多看了她两眼，抿唇未言语。</p>

约莫十点多钟时，停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终于重新启动，车厢内的气氛顿时松弛不少。</p>

中午十二点钟左右，火车安全停靠新的站点，小男孩一家三口要在这里下车，与他们二人道别时，又是一番溢于言表的感谢。</p>

小男孩被他妈妈抱着怀里，神情忸怩地轻轻拉方颂祺的衣袖：“姐姐，我有悄悄话想和你说……”</p>

方颂祺挑眉，遂他的愿，凑耳朵过去，恍然记起萌萌在机场道别时也说要和她讲秘密，结果被萌萌糊了一脸颊的口水。</p>

眼下这小男孩倒没有那骚cao作，低声道：“姐姐，我长大以后娶你好不好？”</p>

靠，看不出他腼腆害羞的外表下竟然暗藏一颗撩妹的心，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与年纪无关。方颂祺勾唇：“姐姐看起来像是没人追的样子吗？”</p>

她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小男孩的额头：“你先算清楚123+127等于多少吧。”</p>

说是悄悄话，实际上在场的人都听得见。小男孩的父母都笑了。小男孩还在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算数，就被父母带下车去。</p>

方颂祺现蔺时年又在沉默地盯着他：“喂，您到底怎么回事？”她玩笑，“不会在吃那小男孩的醋儿吧？”</p>

这会儿没旁人，蔺时年直言：“你不是讨厌小孩？”&1t;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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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讨厌啊，非常讨厌。”下意识答完后，方颂祺反应过来，大概是她今儿待那小男孩的态度有点友善。</p>

她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不吵不闹又懂礼貌嘴甜喊我‘姐姐’，加上我心情好，就不当巫婆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