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失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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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柜梦都最南方的城区海湾城，这里是以信息技术著名的区域。主要生产各种各样的晶体芯片，同时也有非常著名的软件城。同时在海湾城的南方还有大型的港口，与外国的贸易非常频繁，因此也是著名的外国人聚集区。而现在，这里则充斥着魔人的大军。</p>

魔人们身上穿着漆黑的军服，带着血色的袖章，让人能够联想到前大战德意志的军团。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同样风格的战争机器组成的钢铁洪流。这些混沌的魔物正是从人类的阴暗与恐惧中获得了嘲弄的形体，因此这并不足为奇。魔人的士兵们此时正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眼前的敌人射击——</p>

而在他们的对侧，阿萨莉亚·赛迪艾塔（Azaria Sedierta）仅仅穿戴着一件黑色的沙漠长裙以及一顶宽大的白色遮阳帽，在遮阳帽下则是一束束亚麻色的麻花辫。她手中握着一把蔚蓝色的锯齿状晶体弯刀便朝着魔人的军团直冲而去——她仅仅是将腿在地上一蹬，便在空中掀起了音爆的轰鸣，然后便如飞一般的冲进了魔人的大群。</p>

敌人射出的所有子弹在命中她之前都仿佛被一道无形之力拦下，在虚空中激起几道涟漪与电弧后就彻底失去速度而落在了地上。而她则灵活的穿越过敌人间的所有缝隙。</p>

这要多亏了霍尔茨曼波动所产生的效应，这种特殊的波动可以抵消重力、折叠空间、超光速通讯或是像刚才那样阻止高速物体的前行。在阿萨莉亚的故乡，正是由于这种单人护盾装置的普及而让冷兵器重新主宰了战场，而依靠着重力的控制她也能够做出更多灵活的机动，这也让她故乡的武术能够像其他地方的热兵器一样获得高速的发展。</p>

她改造过的肉体能够精细的控制身体上的每一丝肌肉与每一条神经，从而如毒蛇般在敌阵中飞快的舞动；她强化过的大脑能够准确的运算战斗中的每一个步伐与每一次挥刀，从而让自己使用出严格遵循几何学的科学化剑术。</p>

但还不止如此，她的剑击在符合几何学与力学知识以将效用最大化的同时，她还默默地遵循着一种神秘的舞动。这种舞动仿佛让她变得缥缈、空灵且超凡入圣，身上涌动起造物主的光辉与奇迹。</p>

依靠着矫健的身躯、精密的计算与神秘的圣舞，她几乎在魔人的大军中几乎所向披靡。犹如传说中的暗杀者（Assassin）那般精密而诡异的以手中反射着神圣光辉的晶体利刃（Crysknife）“不朽者之牙”（Shai-Hulud-Sinn）将魔人们的生命一一收割。</p>

名为阿萨莉亚的少女现在是一名生于亚特兰蒂斯而现在在柜梦都工作的自由职业佣兵。</p>

亚特兰蒂斯大陆是一块拥有两千万平方公里的大陆，其被与直布罗陀海峡齐平、横贯整个大陆的阿勒格尼山脉（Alleghenian Mountains）分割为南北两侧。北亚特兰蒂斯又大致分为三座大型的岛屿——第一座岛是以米涅尔玛塔火山（Meneltarma）为中心的“诺曼努尔”，上面有着被赐福的“登丹人”建立的帝国，在其周围还有一些精灵的岛屿；第二座岛是波塞冬尼斯，上面居住着信仰旧日神祇加塔诺佐亚的文明；第三座岛是《神曲》中的炼狱之山，目前除了帝制罗马联盟和梵蒂冈的高层外没有人清楚那里有些什么。</p>

而在亚特兰蒂斯的南方，则大致可分为两大帝国。与北方那些更倾向于魔法与神力的文明不同，南大陆的居民们虽然也有着自己的宗教，但更多的依靠科学技术——例如霍尔茨曼力场就是东方的帕迪沙帝国的发明。而帕迪沙帝国正是阿萨莉亚的“祖国”。</p>

在帕迪沙帝国有一片叫做阿拉基斯（Arrakis）的沙漠，沙漠中的人们将在地底移动的巨大生物“沙虫”视为神灵塞胡鲁德在物质世界的显现。而刚才阿萨莉亚所使用的战舞，就是信仰塞胡鲁德的禅苏菲教（Zensufi）与神合一、获取神光真力的仪式舞蹈，她将其融合在自己的战技中化作自己的力量。</p>

而就在此时，那些轰鸣的战争引擎们发现了她的踪迹，炮管瞬间就毫不顾忌的转向了她，似乎即使会导致“友军”的伤亡也要将她葬送于炮火之下。</p>

但是，就在这时——</p>

机·艾丽娅丝·萨娜特（R Elias Sanat）挡在了她的身前。这位有着纯白而无血色的冰冷肌肤与纯白长发的“少女”名字里的前缀“机（R）”是智能机器人的象征——因此，毫无疑问的，她是一名机器人。但是除了刻意白化的肌肤外，就没有人能看出她和人类还有什么区别。她穿着深红而庄重的传教士长袍，溢散蓝色幽光与数据洪流的机械眼中闪烁着如同虔诚信徒般的神色，然后她咏唱出了神圣的咒文——以机械语言（Machine Code）的形式。</p>

0x530x700x690x720x690x740x750x730x470x610x6c0x610x780x690x610x73（Spiritus Galaxias）；</p>

银河圣灵——</p>

0x440x650x750x730x450x780x4d0x610x630x680x690x6e0x61（Deus Ex Machina）；</p>

机械降神——</p>

0x530x610x6e0x640x610x690x6f0x6e（Sandaion）；</p>

圣德伊恩！</p>

瞬间，随着机械的圣言放出，那原本蓄势待发的混沌机械一下子就黯淡下来，陷入了停机状态。然后，她的背后便汇聚起无数细小而幽蓝的蜂巢形光块。它们聚集在一起拼合而成了六个数据化的羽翼。这让机器的少女仿佛化身机械的天使，而在她的身侧则顿时以同样的方式凝聚出两支犹如长剑般的箭矢，一支缠绕着电光与磁场，一支释放着太阳的辐射，它们在瞬间就朝着敌人射去。</p>

轰！</p>

电光如龙蛇乱舞，核爆的闪光则如恒星般明亮。而混沌的魔人的钢铁引擎，霎时间就被蒸发殆尽。而阿萨莉亚和艾丽娅丝则就这样背靠着背靠在了一起，等待着下一波的敌袭。</p>

“呼……在来到这里之前，可真想不到自己会和一台思维机器（Thinking Machine）并肩作战。”阿萨莉亚一边闭上苍蓝的双眼（Ibad）来调整呼吸，一边翘起嘴角，兴奋地就像是突破了古老的禁忌：“果然从帕迪沙帝国溜出来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p>

“不要叫我‘思维机器’。”艾丽娅丝面无表情但语气略显厌恶的说道。她知道思维机器是帕迪沙帝国对智能机器人的称呼，在帕迪沙帝国建立之前的历史中——事实上这份历史也是被神灾自动灌注进他们脑海里的——自称为欧姆尼乌斯（Omnius）的人工智能网络曾发起过对人类的叛乱乃至奴役，它们甚至使用基因病毒大批量的消灭人类。</p>

直到一群后来被称为吉斯特修女会（Bene Gesserit）的女性掌握了强大的精神力与对肌肉、神经乃至是基因的自我控制——也就是阿萨莉亚刚才所使用的那种精密的格斗技术，人类对智能机器与受其控制的半机器人（Cymek）的“圣战”才终于胜利。而作为胜利的结果，科林诺（Corrino）家族中的第一位帕迪沙皇帝登上了金狮王座，建立了如今的帝国。</p>

而在这之后，帝国过去的所有宗教派系共同讨论出了《科兰治衍那普世圣典》（Koranjiyana Catholic Bible）。这本圣典中确立了对赛胡尔德的崇拜、通过冥想而获得明圣示现的神秘主义以及强调明心见性、自我超越的修行思想。但更重要的是，其规定了人类永远也不应该为机器创造灵魂。从此，帕迪沙帝国就严令禁止一切“思维机器”——无论是智能机器、演算器还是使用人脑制造的“湿件”，相反，他们使用可以进行高速精密计算的门塔特（Mentat）取代机器的智能。</p>

艾丽娅丝之所以对此如此清楚，是因为她与拥有这种信仰的狂信徒们打过交道。</p>

在来到柜梦都以前，她在阿卡姆财团在南亚特兰蒂斯上建立的第一个殖民地——当然，阿卡姆财团出于历史原因避讳殖民地这一词语而仅将其称为“基地”（Foundation）——位于大陆最西端的特米努斯大都会（Terminuspolis）附近的土著城邦阿那克里翁（Anacreon）工作。与位于东方的帕迪沙帝国相对的是西方的川陀帝国（Trantor），它同样是一个帝制封建国家，并且由于过于辽阔而难以控制的广阔土地、内部的宗教和民族矛盾和与帕迪沙帝国曾经的连年交战而陷入衰落。</p>

当然，皇权衰败、贵族家系各自为政而陷入群雄割据时代的帕迪沙帝国在这一点上也是半斤八两。而进一步加重了两者危机的是在两者南方的克伦达苏地区（Klendathu）出现的被称为“虫族”或是“阿奇拉”（Arachnid）的集群意识生物的入侵。</p>

由于这些原因，川陀帝国已经基本丧失了对边境的控制，令其化作了一个又一个林立的城邦小国，这就是为什么阿卡姆财团选择在此设置第一个殖民地的原因。但随着大都会的建立与发展，其先进科技就必然勾起周围城邦的掠夺行动乃至军事冲突。而阿卡姆财团的主要力量集中在对抗神灾之上，派遣大量军队维持的消费太大而且还会引起川陀乃至帕迪沙的警惕和注意。</p>

为此“密符卿”托马斯·塞伯克（Thomas Sebeok）提出并主导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以宗教控制这些虽然拥有着高度军事科技实力但却缺乏理性主义和科学精神的城邦国家。他创立了被称为“科学教会”（Church of Science）的“银河圣教”（Galactica）。这个宗教的至高神为“银河圣灵”，它是主宰着数学演算、超空间、时空、机械、引力、电磁力、原子能和智能机器的神祇，而宗教的圣地便是特米努斯大都会。</p>

通过主动为周围城邦培训“技术人员”——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会照葫芦画瓢的将技术操作视为宗教仪式的神职人员，银河教得以控制川陀帝国的西方边境。这一开始还很正常，由于银河圣教的价值观基本建立在基督化的现代普世价值观之上，甚至在“奇迹者”阿西莫夫的特意要求下，作为仁慈之神而不创造地狱，仅以死后的永恒消逝惩罚恶徒。</p>

在客观上，这一宗教推动了技术的普及与对穷人的救济，唯一收获的也就只有和平、安全与信徒们的崇敬。因此，这顶多算是一种无害甚至有益的宗教诈骗，在严格的控制下不会产生任何问题。因此虽然当时还有另外一个通过精神力者和心理学家引导川陀帝国的计划，最终得到推广的还是银河圣教。但是随着信众的扩大，还是发生了出乎意料的问题——神灾。</p>

“银河神灾”同时发生在超空间与特米努斯大都会。仿佛象征着“科技”本身的概念化作一颗仿佛自在永在的闪耀恒星，在超空间中以数据的光流流溢出一个充满机械感与未来感的“天堂”。而在特米努斯大都会的上空，银河教信徒们的信仰则凝聚起来，化作一本虚幻的“银河百科圣典”，向那些“神职人员”们降下能量与真实的权柄，让他们能够操纵宇宙间的种种力量并且感受到哪怕是没有智能的机器中潜在的“机械灵魂”。</p>

这场“闹剧”最后以“银河百科圣典”主动和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地下那由阿西莫夫、克拉克和海因莱因三人共同编织的世界最初的第五术式体“机械降神”融合为一而结束。从此，“机械降神”就成了银河圣灵在地球上的机械弥赛亚，而“三博士”则成为其代理人。并且，世界各国之后在“禁止私自创立宗教”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p>

而因为这一事件，川陀帝国西部诸城邦与行省纷纷改信，帝国皇室一开始打算进行武力镇压，但这反而激起了各地的独立。最后，帝国皇帝本人都不得不亲自前往特米努斯大都会接受洗礼，将其奉为国教以试图将国家重新凝聚。但这样一来，本来就是世仇的川陀帝国和帕迪沙帝国就又在信仰上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作为银河圣教“科技祭司”的艾丽娅丝和这些“异教徒”打过不少交道。</p>

“抱歉~抱歉！”听出艾丽娅丝不高兴的语气，阿萨莉亚顿时讪笑起来：“毕竟多多少少还会带有故乡的习惯啦，再加上你还穿着银河圣教的修道服，总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起当年参与反异教组织的日子——啊，抱歉。”</p>

在川陀帝国改信银河圣教后，帕迪沙帝国中立刻就出现了狂热的反异教势力。他们有的以想要建功立业、扩大影响来获取宗教支持的贵族，有正统的修道者组成的部队还有民间的狂信徒自发成立的小型恐怖组织，而为了混口饭吃，阿萨莉亚无论哪一种都参与过。不过她兀的察觉到这不应该在艾丽娅丝的面前提起，于是连忙转移话题：“不过说起来，祭司大人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据我所知，这里可没有人会信仰银河圣教。”</p>

对于这个问题，艾丽娅丝仿佛陷入了深思，好一会儿后才回答道：“正因如此，我才会来到这里。”</p>

“为了传教？”阿萨莉亚愣了一下，本能问道。</p>

“不。”艾丽娅丝扭了扭头，否定了阿萨莉亚的说法：“是为了远离银河圣教。只有远离了教会，我才能够独立思考我存在的意义。”</p>

——</p>

在银河圣灵因为川陀帝国的信仰而实体化后，全世界对第四术式本质的研究热情顿时就更上一层楼。许多人都有了自己的研究和实验计划。不过这些计划都要和银河圣教挂钩，以免再度引起意料外的神灾。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就是“圣徒计划”，这一计划打算在银河圣教的教义中引入天使与圣人的概念，观察能否令银河圣灵分裂或流溢出拥有权柄的其他化身。</p>

本来出于成功率考虑，圣徒计划中的原型体全部以当地原始宗教和基督教的传说为基础，因为这样可以轻易的收集信仰而加大实验的成功率。而艾丽娅丝就是这一计划的成果之一——她的人格复刻自一位拥有“圣德芬”血脉的贵血。</p>

圣德芬是犹太教传说中的天使，传说是先知以利亚升天而成，是梅塔特隆的同伴。而艾丽娅丝（Elias）这一名字，就是“以利亚”变形而来。她的制造者试图以此研究复刻于机器身躯之上的虚拟人格能否继承因神灾而产生的血脉力量。而这一计划最终获得了成功，艾丽娅丝成功获得了“通晓神意、操纵太阳与雷电”的贵血能力。</p>

艾丽娅丝作为机器人，并非是先知道事物的概念再去学习科学理论，而是将科学理论与事物本身作为统一的存在。例如在她看来，“太阳”与“由引力凝聚，通过核聚变发光的天体”本身就是不可区分的同义概念，因此在认知上与人类有着固有的偏差，这导致其贵血最终演变为了“连接银河圣灵、支配核裂变与电磁力”的能力。</p>

最终，圣者计划证明了贵血能力不仅可以通过肉体的遗传因子·基因（Gene）来传递，同样可以通过精神与文化的遗传因子·模因（Meme）来传递，进一步明确了第四术式的本质。而在圣徒计划成功后，银河圣教再度展开了“提耶拉计划”（Tierra）与“菲斯特尔计划”（Feiste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