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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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大夫人正巧经过屋门，从里头探出头来看，只瞧见守卫慌里慌张离开的背影。</p>

“没事夫人，一点小事叫我给打发了。”</p>

老衙门外，守卫一声吆喝围观的人就作鸟兽散去。</p>

衙门外的门阶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女人，穿一身土气的旧时花袄，跟满大街的旗袍女郎比起来更是格格不入，也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只是小袄上的白雪已经好一层厚。</p>

刚刚进府去的守卫一路小跑回来，看见这女人就来气，心想当官爷的就是好，出门三步有车有马，自己这跑一趟汇报下累死累活，还挨骂受训。</p>

“我说...”那守卫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开口，那女人便咻然转头来，一张精致水灵的脸蛋，让一身的笨重土气的装扮看起来都没有那么难看了，反而还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p>

“大兵哥，怎么样了？”那女人慌忙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积雪，拍拍衣服，赶紧小跑上前问。</p>

“我说妹妹，这话我是带着了，但是将军不见你，那就没有办法了。”那守卫见着这绝色，脾气也消了大半，但是一说到将军还是满心不耐烦，“我说你怎么这么大能耐，就你这事还想指望将军给你出头啊？”</p>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人？动不动就要见将军，你当将军闲的啊？”旁边看热闹的另外一个守卫兵揶揄道。</p>

“要说攀高枝啊，上回你冒犯穆将军，就够你杀头了，能活着是便宜你了。”</p>

“不就是上前线嘛？你家里要是缺哥哥，要不要考虑我啊？我就在城里守着，不离家！”</p>

守卫们哄然大笑，你一言我一语，揶揄着面前这个漂亮姑娘。</p>

那姑娘神色自若，喜怒哀乐都未曾流露出来，只是冻得苍白的小脸越加白了。她不搭话，只是转身的身子有些晃，一步步往回家的道路迈去，身后戏弄又侮辱人的嬉笑声，皆被她抛诸脑后。</p>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哥哥不能上战场当兵。</p>

她想尽办法想阻止，但是距离哥哥应征的那支队伍离城，也就剩下十来天了，沿海的战役一打响，号角一鸣，输赢不知道，但可能就是自己哥哥的哀乐。</p>

她早该知道，穆南城不会见自己，毕竟自己一介草民，还胆大包天曾经要刺杀他。</p>

守卫的说得何尝不对，他能饶自己一命已经是额外加恩，是她的福分。她有又什么能耐奢求见到他呢？</p>

她就近蹲坐在街角痛哭流涕，为什么自己那么蠢那么冲动，要去杀穆南城，杀便杀了，还不敢下毒手，让他给逃脱了，反倒让他恨极了自己。</p>

脑海里涌现的画面尽是家中病重的老母亲，还有怀着孕的嫂子，一窝的侄子侄女嗷嗷待哺，更有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老东家穆老爷。哥哥这几日便要到队里报道，一个本来就难以支撑的家如今更是摇摇欲坠。</p>

她抓着头发，嚎哭憋在喉咙间，只觉得整个人痛苦得都快要像土炸弹一样炸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