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教会，藏污纳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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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的内脏有颜色，陆辰觉得，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肠子是什么颜色。</p>

青的。悔青的。</p>

坐在座位上，面对着自己的餐盘，陆辰在心里不断重复的只有一句话：</p>

陆二狗，你这个大傻×！</p>

他精明一世、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堂堂神圣教会的餐食，居然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p>

——摆在神使大人餐盘中的，不是什么珍馐美馔，而是两片干得像砖头的面包片，以及一根粉笔大小的腌咸肉。陆大官人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跟周围的教士们比，自己盘里的咸肉还是最粗的一根。，</p>

根据艾略特的记忆，围城最开始时，这些教会普通成员的伙食还是标准的面包黄油橄榄腌肉葡萄酒套餐呢！没想到四个月过去，教会已经穷得连腌肉都不敢多发了！</p>

我为什么要到餐厅吃饭？我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卧室里，好好享受教会高层专属的可口佳肴？陆辰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含泪咬了一口面包片。</p>

“咯吱”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摇晃。</p>

按照教规，神职人员的餐食应该以简朴为要——可这也简朴得太过了！就这硬邦邦的干面包，扔出去能把狗砸一个跟头！</p>

然而，无论陆辰心里骂了多少句娘，作为一个领导，该做的表率还是要做，既然决定了与下属共进午餐，那吃的再差他也得往肚里吞……</p>

神使大人眼泪汪汪地拿起那块干巴巴的腌肉，含在了嘴里——只是含着，不敢嚼。</p>

他还只有十八岁，这满嘴的好牙口，还得多留几年。</p>

陆大官人正在这忆苦思甜，右手边的人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p>

“嗯？”陆辰连忙向右转过头，顺势把嘴里的腌肉吐回了餐盘。</p>

坐在神使大人右手边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尖嘴猴腮的教士。这教士和其他同僚一样都身穿漆黑色的教士袍，但他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挂饰让陆辰觉得有点特殊——似乎，是纯金的？</p>

“神使大人，您需要这个不？”教士四下瞟了几眼，见没人注意，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摆在了艾略特餐盘旁边。</p>

啥？陆辰拿起玻璃瓶，定睛一看，只见里面盛着小半瓶晶莹的白色颗粒。</p>

如果陆辰的生活经验没有出错，这里面装的应该是食盐。他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拈起一粒尝了尝，结果证实了自己的判断。</p>

这可是给难以下咽的午饭调味的重要道具！</p>

“有心了。”陆辰朝对方感激地点点头，拎起玻璃瓶朝面包片上撒了撒，同时心里也有点奇怪：在这个时代食盐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教会的食盐也是厨房统一管理的，如今大教堂被围得水泄不通、物资严重缺乏，这家伙又是从哪儿搞到的盐？</p>

陆大官人没想到的是，见自己提供的食盐得到了神使的夸奖，这位教士顿时脸现喜色，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油纸包，谄媚地递到了陆辰手里：</p>

“这个您也试试。”</p>

陆辰揭开油纸包的一角看了看：里面是淡黄色的块状物。</p>

“这是——？”他眉毛一扬。</p>

教士连忙扭头看看四周，确认了安全，这才压低声音答道：“黄油。”</p>

陆辰震惊了。</p>

见了他娘的鬼！就连厨房提供给他们这些高层的饮食中，这些天的放油量也是越来越少，这货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大一块黄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