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孙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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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叫他这么做的。”这时候，左丘生站出来说道，“孙大掌柜，别来无恙。这也是朝廷的规定，无法确定死因时，理应对尸体动刀子。”</p>

韩解的确是他请过来的。</p>

孙青云的目光落在左丘生脸上，一字字道：“你们没经过沈老板家属的同意，就对遗体动刀，是否已经违反了衙门规定？”</p>

尽管面对的是扬州衙门的捕头，但他并没有丝毫畏惧。</p>

官府虽然能压普通人，但压不到他这条猛龙。</p>

“哦？”面对孙青云的咄咄逼人，左丘生似乎也有点来气了，说：“不知道沈白云的家属何在？如果有，为什么不早些出来？”</p>

“我就是。”孙青云目光如刀，对着左丘生，“在半年前，沈老板已将我收为义子。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破坏我义父的遗体，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p>

左丘生和鲁奔面面相觑，显然他们没料到孙青云和沈白云之间还有这层关系。</p>

左丘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这也是为了破案，为了尽快找到真相。”</p>

孙青云冷声说：“那你们可有查出来什么东西？”</p>

左丘生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像是在极力忍耐，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字说：“没有。”</p>

孙青云冷笑着说：“难道你们对遗体解剖后，就一点东西也没有查到？”那眼色，那冷笑，就仿佛在说“你们真是一群废物。”</p>

鲁奔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推测讲出来，但看到孙青云的冷笑，就取消了这个想法。</p>

显而易见的答案，显然不能平息孙青云的怒火。</p>

左丘生也闭上了嘴，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孙青云已不打算善罢甘休了，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被接受。</p>

如果眼前这青衣人不是叫孙青云，恐怕他们早就以妨碍官府办事为由，将此人抓入打牢伺候了。</p>

但这人偏偏叫孙青云，偏偏他是东正米行的大掌柜。</p>

这还不是最为关键的。</p>

徐镇很清楚，其实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其实是孙青云的身份，而是他这个人，他本就是扬州以及两江地区数一数二的高手！</p>

徐镇看到左丘生和鲁奔看向自己，目光含有求助的味道。</p>

他知道是时候该做一些东西了，上前一步，说：“有是有一些。但还不足以做出判断。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希望孙大掌柜能配合。”</p>

“你是什么人？”孙青云看到徐镇，好像也看的出来这个是高手，眼底竟然闪过一丝忌惮之色。</p>

左丘生在一旁急忙说道：“他是我们衙门新来的捕头徐镇。”今天徐镇穿着一身白衣，他生怕孙青云不知道徐镇的身份。</p>

“你就是徐镇？”孙大掌柜盯着徐镇系在腰间的铁剑，目光多了几许凝重，“那个剑法数一数二的徐镇？”</p>

他也听说过今年扬州衙门有位新来的捕头，据说剑术数一数二，孤身孤胆独闯通天寨，一剑挑死“邪刀王”杨向邪，却没想到这人如此年轻，像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p>

徐镇淡淡地说：“我就是。”</p>

孙青云撑着油纸伞，站在雨中，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徐镇系在腰间那柄剑，像是要确认这把剑的威力。</p>

雨下得很大，已完全沾湿他的衣裳。</p>

又过了很久，孙青云似乎已确认这柄剑的威力，抬头盯着徐镇，缓缓开口：“你有什么问题？”</p>

这人好厉害，看他充满锋芒的样子，还以为要出手了，没想到转眼就内敛了下去！徐镇心想。</p>

“昨天晚上，子时到丑时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徐镇问。</p>

孙大掌柜盯在徐镇脸上，“你在怀疑我？”</p>

徐镇淡然地说：“不要误会，这是例行公事罢了。不管是谁，只要和受害人有关系，我们都会问清楚。”</p>

其实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孙青云作为沈白云的义子，在沈白云无子嗣的情况下，自然能够得到其财产的继承。</p>

如果孙青云是那种不甘屈人之下的枭雄，的确有合适的理由。</p>

似乎迫于那柄剑的威力，孙青云居然罕见地如实回答道：“现在是收割的季节。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米仓总部。”</p>

徐镇沉吟着道：“可有外人能够为你作证？”</p>

孙青云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慌乱，冷声道：“没有。米仓总部只有我们自己人能进出。”</p>

徐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道：“最近米行的生意可还好？”</p>

孙青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徐镇说：“沈员外被一刀刺死，不排除有对手恶意竞争所为。”</p>

“没有。”孙青云忽然露出一股傲色，说道：“这五年来，我敢保证，绝没有人敢打东正米行的主意。”</p>

东正米行是个从种植到销售一体的米行。他们在扬州城内设有米仓总部，用于存储米粮，开设在各地的米行从米仓运米。在扬州城外他们有两千亩田地，只要这些田地还在，就能够源源不断地为米仓供应粮米，东正米行就能屹立不倒。</p>

操办米行的商贾，都明白这个道理。</p>

刚开始的那五年，还偶尔有不长眼的对手找东正米行麻烦，但随着孙青云的到来，东正手里的田地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明白，大势已去。</p>

这五年来，除了东正米行之外，其他的米行米商，几乎都是在苟延残喘，不求赚钱，只求不亏本。</p>

徐镇缓缓点头，孙青云的答案本就在意料之中，这只是做一个确认。</p>

能够做到东正米行这样大的产业，光针对沈白云个人根本无法对其根基造成致命打击，反而会暴露自己。</p>

而且，他有种感觉，只要孙青云没有死，东正米行就绝对不会因为沈白云的死亡，而有任何影响。</p>

这是个很可怕的人，不是源自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冷静。</p>

甚至，徐镇还有一种感觉，他和孙青云迟早会有一战。他相信不仅是自己有这种感觉，孙青云也一定有。</p>

尽管得到的全是一些否定的答案，但并不是完全无用，至少可以将杀人动机进一步缩小，徐镇现在越来越能肯定，凶手是为了青铜盒子内的东西而杀人。</p>

见到沈白云和林悦铃尸体上的缝线时，孙大掌柜的脸色阵阵铁青，徐镇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解剖尸体。</p>

不过应该是碍于徐镇腰间把柄剑，孙青云并没有展现出刚来时的咄咄逼人，一言不发，匆匆忙忙将尸体运走。</p>

他似乎在害怕尸体透露些什么，徐镇隐隐有这种感觉。</p>

只是韩解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勉强还算得上是半条线索的，就是那种未知的毒，难道孙青云和那种毒有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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