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雪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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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法事，朱家没有留牛小二吃饭——登门退婚，指着鼻子骂人家废柴，还给人两个大耳刮子，没挨打就不错了，更也没有留下吃饭的道理。</p>

但朱老九承诺的银子和老山参都给了。</p>

银子一共六十一两，沉甸甸的一兜。</p>

红锦包裹着的“老山参”却有些身材苗条，看着干干净净的，正青春年少。</p>

“这老杀才！”牛小二暗骂一句，没跟他们计较。他不懂参，也不敢孤身一人随便到寨子里的药铺去询问。</p>

本想着找机会还了朱小姐给的五六两碎银，但朱家人没等他找到机会，就半轰半请把牛小二礼送出门。</p>

天寒地冻的，路上车马行人不多。</p>

牛小二骑着双轮铁马走了一段，见身后没有尾巴，便找了个无人的墙角，将银子和人参裹在一起，都藏在怀里，紧紧扎好了棉衣。</p>

穿着冬装本就让他显得臃肿，多了这些东西，身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p>

牛小二想了想，把锁车的铁链和锁头一起塞进原本装银子的包袱里，斜背到肩上。</p>

既然已经拿到老山参，就没有那么紧迫需要去找药铺买参了。</p>

他自知不懂行情，再小心也容易被人骗了。最保险的，还是回去找村里的郎中，请他看看这棵“老山参”是否能用，万一不行，也可以委托郎中帮忙去再买个有年头，不过损失一点差价而已。</p>

牛小二路过街口，买了四个热烧饼。嘴馋，夹了些五香驴肉，用黄纸包了，放在双轮铁马扶手前的小竹篓里。没用银子，只花了十几个铜钱。</p>

牛小二坐在鹿皮垫上，一手扶着把手，一手拿着驴肉烧饼往嘴里送，双脚不停，急忙忙踩着铁马往家赶。</p>

连啃了两个大大的五香驴肉烧饼，牛小二便不再吃了。剩下的要回去热热，给师傅和老爹尝尝。</p>

上午在朱家喝饱了茶水，此时竟也不觉得口渴。</p>

迎面的风冷飕飕的，像冰做的针，刺刮着皮肤。</p>

离开猪笼寨远了，风也越来越大。</p>

天色有些阴沉。</p>

不久，空中飘起了小雪花。</p>

远远听到呼哧呼哧的仿若怪兽的呼吸声，空无一人的路上，一串黑影由远而近，是十几辆接近两丈高，足有四五丈长的大车。</p>

车厢前没有牛马妖兽拉动，车顶上的烟囱里吐着阵阵白雾。</p>

两层木檐，戗脊飞挑，仿佛一座移动的楼阁。</p>

车厢前没有牛马妖兽拉动，卷棚顶上的烟囱里吐着阵阵白雾。</p>

竟是小二在村里很少见的力大无穷堪比顶级法器的水火铁牛车。</p>

那巨大的沾着泥浆的车轮，和骑在双轮铁马上的牛小二一样高。</p>

牛小二停下铁马，靠在最路边——在这大家伙跟前，还是下车躲躲让他人安心。</p>

水火铁牛车厢前的正下方，有一个数尺见方围着木栏的平台，平台上站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汉子，身旁有支向前伸出的长长的木杆。</p>

车厢上方延伸出的五六尺长的雨檐，无法完全遮挡住风雪，他的皮冠和胡须上沾满了雪花。</p>

牛小二知道，他是操车的驭手，而且站在这个位置，必然是引领车队的大驭。</p>

那大驭见牛小二停了铁马站在路边，笑着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将身后那支被摩擦得纹理清晰的光亮长杆，往一旁缓缓推开。</p>

大如小山般的水火铁牛车，随着推开的木杆，向远离牛小二站立的方向绕行。让原本如危岩压顶的感觉，一下子舒缓了许多。</p>

“嘟——嘟——”那大驭拉了下雨檐上垂下的绳索，车厢顶上响起嘹亮的铁牛笛。</p>

后面的车有样学样，绕开牛小二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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