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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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熊人，惨叫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却没有倒下。</p>

短矢穿过他的腿，消失在远处的雪地里。</p>

熊人拄着长矛，垫着一条腿，站稳了身体，回头看见了端着短弩的牛小二。</p>

“我要杀了你！”熊人面目狰狞！</p>

——明明射他的左背的，牛小二有些失望。</p>

他知道自己没准头，不敢瞄准头部，本打算射他墙一样的后背，没想到射到腿上。</p>

对了！老爹讲过，射击时要稍稍抬高一些。因为一般情况下，实际击中目标的位置，都会比瞄准的位置稍稍偏下。</p>

牛小二有些恼恨自己忘记了常识，没注意到他的弩矢向下偏得实在有点多。</p>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p>

熊人要转身面对牛小二，但厚厚的棉衣和受伤的腿，让他的动作笨拙而缓慢。</p>

牛小二急向一旁跨步，跟着熊人旋转，始终处在他的背后。</p>

手上却不敢停，咔嗒嗒嗒，再次摇动齿轮给短弩上弦。</p>

熊人看到了的牛小二的动作，转身也变得急躁起来。</p>

见牛小二搅了十几圈，上好了弩弦，熊人忽然单腿一跳，在空中转过身来，手里的长矛，呜地向牛小二投了出去。</p>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p>

牛小二虽然在操作齿轮短弩，但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熊人，见他弹跳、转身，立刻缩着身体，向左右做了两个扑倒的假动作，最后忽地蹲在地上。</p>

那长矛堪堪从他身体右侧飞过，深深地刺进身旁的雪里，只露出半截木杆。</p>

熊人越发愤怒了，这小子哪里像牛头人，分明是个滑不溜秋的猴子！</p>

他蹒跚着向牛小二冲刺，身后染出一道红红的血印，却与极速后退的牛小二，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p>

厚重冬衣的羁绊，终于惹恼了熊人，他大吼一声，双手从腰间将衣物向两边撕开，团在手中，扯成碎片。</p>

碎屑在空中飞舞，分不清是雪花大的棉絮，还是手掌大的雪花。</p>

从飞雪与飞絮之中，跳出一条铁打似的黑大汉子。</p>

后退中的牛小二，早已装好了弩矢，端起短弩，瞄准熊人的左胸，抬高了矢头。</p>

“噗！”</p>

闪烁着寒光的破甲无羽短矢，准确无误地刺入熊人的咽喉，洞穿脊柱。</p>

熊人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雄壮身体徐徐晃动了几下，蓦地委倒在地上。</p>

滚烫的鲜血，不要钱似地肆意流淌。</p>

牛小二手心浸出了冰冷的汗水，他有些紧张，甚至有一刹那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塞满胸口的仇恨。</p>

这却是他第一次杀人。</p>

他不敢看地上的尸体，不敢看地上红红的雪。</p>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跨过这片凌乱的雪地，牛小二摇动手柄，重新给短弩上好了弦，从腰间抽出的破甲短矢还没来得及放上。</p>

此时，牛小二看见了两个人，两个被熊人吼声引来的人。</p>

看见两人之间，一道白光闪过。</p>

干！</p>

几乎同时，牛小二扣动手中短弩的机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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