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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腥味，三碗鹿血下肚，牛小二饱饱胀胀的，吃了几口咸菜，便没了食欲。</p>
牛三斤忽然拍手道：“这下名字有了，一早说要起名字，早饭时就多了三大碗鹿血。依我看，就叫牛三鹿好了。”</p>
“你叫三斤，他叫三鹿。你是他爹还是他哥？粗俗！”</p>
牛小二还没来得及提意见，老高先反对了。</p>
牛三斤听了老高的诘问，很有些头大，道：“那就不带三字辈，叫牛鹿。”</p>
“牛鹿，听起来不像好人。”牛小二摇头。</p>
老高拍案道：“我看，还是要从他现在的名字入手。天干之二为乙，有草木萌发之相。乙者，万物生轧轧也。就改二为乙，叫牛小乙如何？”</p>
“小二变小乙，我看没啥差别。还不如干脆把小去掉，叫牛二。”</p>
牛小二品了品，感觉叫这名字的人，也不像好东西。</p>
他倒挺喜欢师傅的建议，那名字听起来亲切。</p>
“我觉得，就叫牛小乙吧。”</p>
老高笑道：“不叫牛小尾（yi）巴，牛小乙，没有巴。”</p>
“没把儿怎么行？必须有把！”</p>
牛三斤瞪起了牛眼。</p>
“我还等着抱孙子呢！”</p>
“……”</p>
争论了半天，最终决定，牛小二正式改名牛小乙，没有巴，但有把儿。</p>
……</p>
之后的日子，充实而紧张。</p>
牛小乙每天一早起来，穿着犁铧铁鞋，练习一个多时辰的耕田功。</p>
自从那天血气灌顶，淬炼全身，身体都拔高了一截。</p>
举手投足之间，巨力自生，再也不是以前弱不禁风的样子。在松散的浮土中翻土前行，对他就已经没有了难度。所以，每天在小山坡周围，雪后的枯草地里，可以看到牛小乙努力地耕耒的身影。</p>
向阳的山坡，接纳着最充裕的阳光，却仍有浅浅的冻土，坚硬如石。</p>
好在破开冻土后，其下是松软得多的泥土，以及藏在泥土中静静地等待春风抽芽的草根、草籽，和沉睡在泥室里只待一鼓春雷叫醒的虫豸蛇娃。</p>
但春风和春雷，它们都等不到了。</p>
因为牛小乙脚踏铁鞋来了。</p>
锵锵锵锵，</p>
似剪柳的刀声，是贴耳的惊雷。</p>
尖锐的犁锋破开地面，光滑的弧面挤碎冬土冰冷的外壳，切进她的温暖的世界里。</p>
牛小乙弓着背，脚下的犁铧铁鞋在泥土下滑行，将藏在黑暗里的世界，粗暴地割开，撕裂，翻到地表上，接受耀眼阳光的净化，迎接凛冽北风的铁拳。</p>
冻土很强硬，腐根败草扯扯绊绊。</p>
但这些在锋利的铁鞋与倔强的牛小乙面前，都是无畏的挣扎。</p>
土地被翻了个通透，想必明年，此处的野草一定生得十分茂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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