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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知道贺景澄一直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睁眼盯着天花板,只希望黎明快些来临。不知不觉地,她陷入了睡梦中。</p>
梦中,她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一棵树下,她走过去问他:“小朋友,你在干嘛呀?”</p>
那小男孩头也不抬:“等人。”</p>
陆辞又问:“等谁?”</p>
“阿辞。”</p>
阿辞?盛骋也喜欢叫自己阿辞:“阿辞?我吗?”</p>
那男孩轻轻地瞥她一眼:“你不是阿辞,阿辞是个小孩子。”</p>
“那你叫什么名字?要是我遇见阿辞了,我帮你告诉她,你在等她。”</p>
“真的吗?我叫贺景澄,祝贺的贺,风景的景,澄净的澄。”</p>
一阵风吹来,那男孩的声音也随着风飘远了,陆辞没有听清:“贺什么?你大声些,我听不清。”</p>
男孩突然变成了大人的样子,看不清楚脸,他朝着陆辞嘶吼:“你不记得了,你什么也不记得了!”背后的树突然凹陷下去,成了无尽的深渊,那男孩纵身跳下去,陆辞一惊,连忙伸手去拉他,可他却像是一张纸那样飘远了,陆辞感觉心一阵抽疼,两行眼泪顺着下颌流到脖颈上:“我这是怎么了?”</p>
“那今天可以出院了吗?”</p>
“是的,去办完手续就能出院了。”</p>
“好的,谢谢。”</p>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陆辞完全醒过来:“可以走了吗?”</p>
贺景澄回过头:“吵醒你了?”</p>
“没有,”陆辞摇摇头,坐起来:“你今天还要上班吧,你先去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p>
“今天是周六,我放假。”贺景澄把手里提着的早饭摆在桌子上,坐到一边,“吃饭吗?”</p>
“嗯,不用了,我回去吃。”陆辞刚说着,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看见贺景澄眼里含了笑意,十分尴尬道:“吃……那就吃吧,哈哈……”</p>
“哟,吃着呢?”贺景川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些水果:“喏,这是给病人带的。”</p>
贺景澄并没有理贺景川,倒是陆辞站起来问:“你是?”</p>
贺景川指指贺景澄:“哦,我啊,我叫贺景川,是他的哥哥。”</p>
“哦,你好。”陆辞模模糊糊记得是眼前这个人和贺景澄一起把她送医院来的,想了一会儿又道:“贺先生,麻烦你了。”</p>
贺景川意味深长地看着贺景澄笑了一下:“没事的,不麻烦。”</p>
“你先吃吧,吃完整理一下,我送你回去。”贺景川嘴上没个把门的,贺景澄怕他再呆下去会把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他站起身,把贺景川往外推:“我有事跟你说,出去。”</p>
“哎,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啊,我要看我弟……唔唔……”贺景澄直接上手捂住了贺景川喋喋不休的嘴,咬牙切齿道:“我记得那次在餐厅遇见你相亲,对面那位孙小姐好像在哭啊。”</p>
贺景川把贺景澄的手拉下来:“我错了,再也不说了。”</p>
“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这几个字。”</p>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不提就不提。”贺景川神秘兮兮地靠过来,“不过我说,昨天没仔细看,今天这一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让你魂牵梦绕这么多年了。”</p>
贺景澄觉得他说得对,陆辞确实是那种一眼就让人喜欢的长相,仔细想想,又觉得魂牵梦绕这个词用的不太对,苍白地解释道:“我跟她不是……”</p>
贺景川打断他:“好好好,不是不是,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p>
“嗯。”</p>
贺景澄办完出院手续,看到陆辞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逗着一只小猫,那小猫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通体雪白,它懒洋洋地趴在陆辞腿上晒太阳,不时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舔自己的爪子。陆辞摸着它的头,浅浅地笑着。贺景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词,岁月静好。</p>
陆辞抬头看到贺景澄一动不动站在那,她朝他挥挥手,他便走了过来:“走吧,我送你回去。”</p>
“好。”陆辞把那只小猫还给它的主人,又恋恋不舍地摸摸它的头,小猫“喵”了一声,跳到树丛里,陆辞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p>
两个人并肩走着,贺景澄突然开口:“你很喜欢小动物吗?”</p>
“嗯,最喜欢猫。”陆辞对贺景澄的突然搭话并不觉得奇怪,这样总比面面相觑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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