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十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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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亲得许阳心满意足了，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站起来，搂着秦珂的脖颈好像很不情愿地敷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姐姐，我要穿新衣服。”秦珂昨天才给他做好的衣服，今天已经惦记上了。</p>

“好，不过要爱干净，不许弄脏，不许弄破……”许临捂着耳朵，小脸皱着不愿意听，秦珂念叨的时候太可怕。</p>

秦珂皱眉张嘴作势要咬他吓唬他一下，许临一点都不怕，反而张大了小嘴学着小老虎的叫声嗷嗷嗷，两只手伸在两边张牙舞爪地朝秦珂扑过来。</p>

秦珂一把抱住许阳，拍了拍他的屁股，“调皮。”她用了点力，许临瘪着小嘴，一只手揉自己的臀部，蹭了蹭她的肩膀，小猫似的服软，嘴巴却小声的嘟囔，“坏……坏”</p>

他现在会用的最恶劣程度的骂人词语就是“坏”。</p>

吃过了早饭，秦珂在洗碗，穿着新衣服喜气洋洋的许临从外面噔噔噔地跑进来，拉着秦珂的衣摆晃着撒娇，“姐姐，我想出去玩。”</p>

“嗯，去吧，注意安全。”许临不动，秦珂低头看他，他也正好仰起头，一只小手伸出来，“姐姐，给我点钱，我想吃糖葫芦……”秦珂手上不干净，点了点头让他等一会儿。</p>

许临就在旁边，身上有虫似的一刻钟都站不安稳，眼巴巴地看着秦珂洗碗，盯着碗皱着小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p>

秦珂洗完碗把钱放到他手上，交代的话才说到一半，他的小身子已经跑出院子没影了。</p>

……秦珂叹了口气，许临以后知道这段时间自己的样子，不会恼羞成怒灭口吧？</p>

虽然卖夜明珠的钱足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但是不确定要在这里多久，秦珂还是在做一些刺绣的活赚着钱。</p>

下午她正绣着扇子，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混着哭声，软乎乎的声音因为哭腔而吐字模糊，“姐姐～姐姐……”</p>

秦珂把桌子上的针线剪刀收到一边，哭唧唧的许临扑进她怀里，小脸上温温热热的泪全蹭在了她衣服上。秦珂一把把人抱起坐在她腿上，拨开他揉眼睛的手，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拿出手绢一边轻轻吹着一边动作温柔地给他擦眼泪，“小阳不哭了，怎么了？”</p>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时候话也说不清楚，说话也费劲。秦珂亲亲他的额头，抱着哄了一会。停了哭声，许临有点打嗝，“嗝……姐姐，衣服坏了……呜呜呜，嗝，暖阳不是故意的……”</p>

他拉着衣摆一边的衣角给秦珂看，果然破了一块，边角是窸窸窣窣的线头，看着像被石头蹭坏的。</p>

秦珂卷起他的裤脚看了下，腿上没什么伤，“怎么弄的，摔到了吗？”</p>

秦珂没有生气，身后的手轻轻拍着给他顺气。许临不是那么怕了，一嗝一嗝的说了。他跑急了，摔跤了，新衣服坏了。秦珂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小阳摔疼了吗？”</p>

许阳含着泪偏了偏头，软乎乎的声音带着小委屈，“刚刚很疼，现在不疼了。”</p>

秦珂又给他揉了揉，“姐姐不怪小阳，衣服坏了可以再做。不过小阳以后就不能再跑急把自己摔了，要小心一点。姐姐会担心，知道吗？”</p>

许阳瞪着眼睛看着她，听她温柔缓慢地说完，笑得软软乖乖的可爱，重重点头，“嗯，小阳记住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指头，“我们拉钩！”</p>

“拉钩！”</p>

——</p>

民间的乞巧节，晚上街头有灯展和灯谜等活动，外头小贩早早就开始摆摊子了，许阳回来时候看见，哭停了就催着秦珂要带他去玩，秦珂哄着他，他才把晚饭吃了出门。</p>

街头红灯如潮，一条街的摊子上亮着灯光烛火，放眼看过去一条街摆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年轻男女结伴而行，欢声笑语不停。街上虽然拥挤，但每个人都带着开心善意的笑，偶尔擦肩会对对方报以一笑，让人觉得舒服放松极了。</p>

秦珂牵着许临，他叽叽喳喳兴奋得不行，像只开路的小奶狗带着她穿梭在热闹的街道。猜灯谜他不会，不过花灯好看，许临要去放花灯。</p>

两个人挑了个小老虎造型的花灯，一路到了护城河边。已经有很多人相携而来，河面上星光点点，全是各种各样的花灯。</p>

许临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把花灯放进河里，鼓着腮帮子朝它吹气，一本正经地指着花灯交代，“你一定要飘到河神爷爷那里去哦……”</p>

许阳玩得累了，回家时候刚走一段就拉着秦珂的手晃着撒娇，“姐姐抱嘛～暖阳好累～”秦珂用他明天起床自己折被子的条件换抱他回家。</p>

回到家许阳已经快睡着了，秦珂弯腰把他放到床上，许阳的手还捏着她肩头的衣服，嘟着小嘴“姐姐亲亲。”秦珂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乖。”</p>

他扭了扭身子，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指着自己的嘴巴，“要亲嘴巴。”秦珂愣了一下，临召继续到，“今晚河边有大哥哥亲大姐姐嘴巴，姐姐也要亲暖阳嘴巴……”</p>

“……”</p>

河边有孩子不知道吗，这些人真是……</p>

秦珂没办法，弯腰下去碰了一下他的嘴巴。正准备起身，脖颈被圈住，唇又贴到了一起。</p>

秦珂来不及起来说话，后脑勺已经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扣住，炙热的吻已经不留任何余地。</p>

许临先放开了秦珂，身上小小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撑破了，他放开秦珂之前已经一只手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p>

秦珂闭着眼站起身，轻轻咳了一声，“我先出去……”你好好冷静冷静。后半句话没说完，许临拉住了她的手。</p>

“小珂……”</p>

秦珂形容不了刚才许临叫她的那一声，温柔，心疼，以及缠绵过时光的想念。两个字而已，已经让她心里酸涩着疼痛了。</p>

秦珂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半坐起来，结实精壮的上半身露在空气中，线条优美，恢复了一张比从前更为惊为天人的完美容颜，满头银发妥顺，发尾洒到床上，在橘色的光线中反光得满屋波光粼粼。</p>

许临正在低头看她的手，两只手一张一握，他低着头，秦珂看不清他的情绪，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唇，下巴绷紧成一个尖角，有些凌厉的尖锐感。</p>

许临低头凑近她的手，温热潮湿的气息在一呼一吸之间慢慢接近，从指尖开始，她的手从指尖，指骨，指背，一寸一寸地被他的气息占领侵蚀。</p>

麻麻酥酥从血液传进骨子里的痒在全身蔓延，秦珂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铺天盖地他的气味涌来，冷冽而带着草木的冷香清幽。</p>

秦珂一个眨眼间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许临的眼眶是红的，含着没有落下的泪。含着心疼，与满腔的眷恋庆幸。</p>

秦珂两手合十放在胸前，外面包裹着他的大手，被封闭得严严实实，许临看着她，下巴放在四只手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的手放在大鼎上，完美得像是一幅天地呈现最杰出的艺术品。”</p>

秦珂笑了笑，“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他贴着她躺着，身体里温和的暖意层层叠叠，隔着衣物涌入皮肤。</p>

许临轻叹了口气，“我很好。可是我好心疼。”没了修为，她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段时间经历了多少辛苦，他只要看着她一双手就知道了。</p>

四只手相贴，秦珂的掌心慢慢粘出了细密的汗。她听见许临犹如从心底里发出的温柔声音，“是我不对，我应该把你妥协珍藏，才不至于现在让自己这么心疼。”</p>

许临帮她脱了衣服，床上破碎的布料扫到地上，把秦珂抱到怀里，两人之间蔓延出温热，一种叫人沉沦到底也不悔不怨的温热。</p>

许临下巴放在她的发顶，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想回修仙界吗？”</p>

这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呆了，一个活脱脱的孩子不见了，冒出了一个银发的绝美男人，问题太多，不如直接换地方。</p>

两个人十指相扣，秦珂靠着他健实有力的胸膛，近段时间一直绷紧的身体因为放松下来，疲惫感涌了上来，蹭了蹭枕头，“随便吧。”话语已经带上了朦胧的睡意。</p>

许临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睡吧。”</p>

“嗯……”</p>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缓绵长。许临勾了勾唇，掌心里已经涌到指尖的法术又被压回了身体。</p>

不不不，她受了那么多辛苦，一双手由柔嫩变得粗糙，白皙染上了纹痕，他一个法术就消除一切太过简单了。</p>

其实恢复过来那一瞬间，许临真的想要毁灭世界，他无法接受那个泪包撒娇包，还在秦珂面前委屈告状的白痴是他。</p>

……可是秦珂在亲他。他的小珂在亲他呀。伸手去拉她，完全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p>

接触到的手，和他记忆中的触感截然不同，陌生却又熟悉，陌生来自许临，熟悉来自许阳。</p>

秦珂那时候带着他，小小的一只，除了会撒娇耍赖好像什么都不会。她没了修为，生活上很多事都要重新学，生火，做饭，洗衣，做家务……包括照顾生病的他。</p>

许临摩擦着她的一双小手，万分庆幸当初自己还很混蛋，要死也要拉着她一起死，万幸的是他现在赌赢了。那本模糊却又逆天而行的功法，还真让他走到最后一步了。</p>

如果是现在，没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他绝对舍不得她再冒一点险。</p>

秦珂，秦珂。</p>

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心。每一次跳动，都呼喊着你的名字。</p>

秦珂，我爱你。</p>

——</p>

秦珂早上醒的时候，许临正侧着身子撑着手臂看着她，目光笑意满满，眼角眉梢全是温和。</p>

秦珂勾了勾唇，看着他低头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抢在他之前开口，“小阳，该起床了。”</p>

许临俊美的脸颊扭曲了一下，秦珂每天早上就是用这种连哄带宠的口气叫小屁孩起床的。</p>

许临轻敛眼眸，用鼻音轻轻哼了一声后，躺下背对着她拉过被子盖着，声音闷闷的，“不起。”</p>

秦珂不理他，起身穿好衣服，站在床边环着手臂，口吻懒洋洋的，却有些危险地威胁，“真不起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