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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p>
初冬的天明显冷了好些，郑妈妈走得急，鼻子都冻红了也顾不上。</p>
门口，两个小丫鬟正在扔石子玩儿，她啐了一口骂道：“叫你们闲的，让莲姑娘收拾你们！”</p>
两个小丫鬟吓得放在一旁的瓜子儿也忘了拿就跑了。</p>
正房的帘子恰到好处地掀起来，露出一张笑嘻嘻的粉脸来：“郑妈妈来了！”</p>
“莲姑娘。”</p>
郑妈妈笑着跟进去，另一个穿着粉色夹袄褙子的丫鬟已经端来茶水送到她手上。</p>
“哎哟，芙蓉别忙了。”郑妈妈刚才脸上的焦急倒去了大半。</p>
“老太太那里有什么事儿？”一个慵懒地女声问道。</p>
郑妈妈听了，把茶碗放到桌上，坐到那妇人近前回道：“二夫人，三老爷要回来了！”</p>
妇人半靠在暖炕上，一个丫鬟跪在旁边，给她按腿。</p>
“三老爷？”那妇人有气无力地重复了一遍。“不是之前就说回京了嘛？”</p>
“是，这次是要搬回来住，而且还有三姑娘！”</p>
“什么？三姑娘？！”那妇人一时回不过神儿来，挥挥手，让那丫鬟走开，自己也坐起来认真地问郑妈妈。</p>
“是，那沈氏生的闺女接回来了。”郑妈妈解释。</p>
“真的接回来了？”</p>
“真的接回来了。”</p>
“那，他自己不是有宅子吗？”那妇人这才质疑。</p>
“是，有也得收拾啊。”郑妈妈道。</p>
“这，妈妈，妾身的意思是，那三老爷不是在御街巷有宅子，怎的现在要搬回来？”</p>
郑妈妈神神秘秘地说：“今个大老爷上朝回来说三老爷的宅子马上就要被收了。”</p>
“什么？！”妇人先是惊讶，而后又有些恐慌地轻声问道：“难道说，三叔被抄家了？”</p>
“呸呸呸！”郑妈妈连忙往地上啐了一口：“二夫人想左了，大老爷说因为三老爷那京官卸了，年后要去别的地方上任了。”</p>
“原来是这么回事，”妇人把帕子扔在一边、：“这回又是升了什么职位啊？李家的官运倒是很好。”</p>
郑妈妈陪笑一声：“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p>
妇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是当官爷的好……那现在老太太的意思是？”</p>
“老夫人让老奴来传个话，把西边的后面的院子先理出来。这三姑娘如今已经大了，这厢回来也不能同三老爷住在一个院子里不是。”郑妈妈总算说明来意，那妇人思考的功夫，她又端回那茶碗喝了一小口。</p>
“说是这么说……”妇人回道。</p>
郑妈妈用帕子擦了一下嘴，又道：“三老爷也说这么多年在外连任，也没有在老太太面前尽过孝道。此番，三姑娘也接回来了，过不了几年就要出嫁，一家人团聚也好。”</p>
“敢情是回来要嫁妆了，既回来靠着咱们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妇人嗤之以鼻。</p>
郑妈妈面子上不反驳，又道：“二夫人若是安排好了，还要去回禀一声才好。大夫人那里已经知道了。”</p>
“晓得了，妈妈去吧，妾身自会安排妥当。”那妇人嘴上虽然这么说，面上却是一百个不愿意。</p>
宗荣堂里，郑妈妈又赶了回来。</p>
刚靠近正屋，立刻止步，顺利一口气，这才跨进们去。</p>
神龛前，两个身影正跪坐在那里。</p>
一个带着藏青色的绣花抹额的老妇在拨弄念珠；另一个中年妇人，似乎在抄着佛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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