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有子但望顾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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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长敬，我可以来自任何地方，也可以去任何地方，这世间从天涯到海角，我都要去看看！”</p>

长敬咬紧了牙，猛地一下睁开眼，脖颈见的绳索不再，手心热的好像一块赤铁，再没有可以束缚他的东西。</p>

他的眼前有一道光口，直觉引他上前，那光就在那里不远不近，他的心中泛起一阵无名的焦急，好像再迟一点就要来不及了。</p>

他向前奔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阵热浪打在他的脸上，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沙哑地不成样子的声音，他忽然顿住了步伐，回头望去。</p>

“长敬……”</p>

是爷爷！</p>

爷爷出现在满是火光和烟雾的堂屋里，缩在一角，被塌下的木梁压着，只能伸出一只枯瘦到只剩皮包骨的手，遥遥地伸向他，他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旦错过，便是一辈子。</p>

长敬站在原地，好像又回到了那天。</p>

爷爷趴在他背上，若有若无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他说，“长敬，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p>

长敬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双手已经紧握到指甲扎进了手心，他最后望了一眼那即将被大火淹没的人影，毅然决然地转回身，向那光口跑去。</p>

爷爷，我一定会走好这条路的。我会好好的，请您也是。</p>

他的身后火光冲天，他的身前也是一片火海。</p>

当他跑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吴杳。</p>

他就像是那天冲进药铺来救他和爷爷的吴杳，只是这回换成他救她。</p>

一把抱起比自己娇小好多的吴杳，那种真实存在的感觉一下全部涌进了身体，这才是活着。</p>

“吴杳，吴杳……”</p>

“杳杳，杳杳……”</p>

两道声音交替着在她的耳边响起，喧嚣不再，有的只有安心。</p>

李长敬，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p>

……</p>

“总算醒过来了，我看半仙那表情，活像是要憋死了……”</p>

长敬一睁眼，就看到林瑶这个大嘴巴一直在他眼前边晃边嘀咕。</p>

他下意识地一动手，就发现他还紧紧攥着吴杳的手。</p>

吴杳就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第一眼便看到了长敬，怔了一下，发觉手心的温暖。</p>

长敬赶忙松开手，“万幸万幸，我们的运气都好。”</p>

林奕在一旁算是明眼人，评价一句，“也不全是运气。”</p>

长敬惯性挠头，笑笑不语。</p>

雷介忽然道：“对了，山河珠呢？”</p>

长敬这才想起正事儿，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往生梦境，可不就是为了变出一个如假包换的山河珠吗？</p>

吴杳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一颗浑圆的小珠子，通体透亮，泛着纯碎的橙金色，与枕月舍里那颗真正的山河珠几乎一模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是个虚假的幻象。</p>

长敬都不知道吴杳是在何时编织完成的，但混淆在往生梦境之中制作，相比更难以被发觉。</p>

吴杳抬起手，让众人看得更清楚。雷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朝吴杳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连他也分不出了。</p>

林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道：“我们都不知道山河珠里有什么，万一祁珩知道，我们不就是露馅了？”</p>

雷介道：“此珠尚未解封，除了渊老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至于能否骗过祁珩，就要看吴姑娘能否随机应变了。”</p>

长敬心领神会，“但凡想要得到山河珠的人，定然都是听说了那个非明君不得开封的说法，也就说明他们都是有野心，志在天下的人，那我们只要……”</p>

长敬勾起一个神秘的笑，没向众人点破，而是凑到吴杳耳侧轻轻说了句什么。</p>

只见吴杳点点头，手间一动，那珠子的流光就好像瞬间停顿了一下，再一眨眼便又恢复原样。</p>

吴杳盯着那颗珠子，清声道：“既然雷掌柜说这山河珠只有明君能开启，我看天下的明君不知何时才能出生，不如就由我们强行破了开去，瞧瞧里头到底有什么，值得两国帝君争得死去活来的。”</p>

话音一落，众人神色各异，但都默契地看着那颗小小的珠子，眼里透着兴奋。</p>

林奕第一个道：“让我试试。”</p>

他接过吴杳手中的珠子，看了一眼长敬，便缓缓走向大殿高处，那把象征着皇权的龙椅。</p>

那个位子不是谁都能坐的，可他便要试试，他坐不坐得。</p>

长敬觉得祁珩虽能感知盛安宫内的所有梦元之力流转，但未必能像黄老那样将一切都收在眼底，连他们说什么，看到什么都一一掌握。</p>

因此他们大胆地赌了一把，这个殿内，除了入梦，唯一能与祁珩联通感知的地方——龙椅。</p>

他如此恋权，怎会容忍他人侵犯？</p>

果然，就在林奕坐上龙椅的那一刻，祁珩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p>

“你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