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特别章 灯烛星点岁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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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师兄，年节和除夕是什么呀？”小小的束黎趴在坤目仙宫的软垫上，双脚翘起来晃来晃去，一双小手撑着下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好奇，“为什么每一年快要结束的时候，师兄都好像不开心，总是念叨着年节呀、除夕呀的。”</p>

乔冰仙面前的桌上，摊平了一张大红的纸，他正取了毛笔，沾墨，听闻束黎此话，便是柔和地笑了，“年节啊，是凡间最重要的节日。”他笑看着一旁的束黎，“在师兄还是凡人之时，每年最快乐的日子，便是年节。”</p>

“年节是一年之岁首，而在此之前的一天，便是岁除日，亦是岁末的最后一天，这一天称为‘岁除’，那天晚上叫‘除夕’，意为旧岁至此而除，另换新岁。”</p>

“岁除之日，凡间尤为重视，家家户户在这一日都格外忙碌，清扫庭舍，除旧布新，张灯结彩，阖家团圆。”乔冰仙墨笔挥洒，在面前的红纸上写了一个大字，而后便将笔搁下，拿起纸将写了字的那面展示给束黎，“过年节必不可少的，其一便是这个了。”</p>

束黎先是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而后看着那大红纸上的字，“咦？”她疑惑，因为那纸上的字她竟不认识，但看着有些眼熟。</p>

想到了什么的束黎从垫子上爬起来，竭力向下歪着脑袋，终于看出了那字，“师兄，你这福字拿倒啦。”</p>

乔冰仙瞧着束黎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福字就是要倒着才吉利，你想想，福倒了，不正是福到了吗？”</p>

束黎恍然大悟，蹦跳着来到了乔冰仙身旁，坐了下来，“除夕夜、年节，还能做什么呀？”她好奇地看着桌上的许多红纸。</p>

将手中的福字放到一边，乔冰仙取了一张长条状的红纸，摊平在桌上，用镇纸压好了，“还要贴春联，凡间传说，春联即为天上的神仙，当春联撕破后，就会升上天宫，去向天帝报告家家户户的情况，希望天神能给人间万家带来好运。”</p>

“还有呢？”束黎抓着乔冰仙的胳膊晃了起来，“师兄快多告诉我一些。”</p>

乔冰仙无奈轻笑，放下了手中刚拿起的笔，细细与束黎讲了起来，“其实不止贴福字和贴对联，还有门神画，窗花等等，这些在人界统称为挥春，都是大红颜色，寓意着吉祥喜庆。还有，除夕之夜时要守岁，一家人要团聚在一起，点起蜡烛或油灯，围坐炉旁闲聊，通宵守夜，象征着把一切邪瘟病疫驱走。”</p>

“那有什么特别的吃食吗？”束黎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p>

“你啊，就知道吃。”乔冰仙好笑地轻刮束黎鼻尖，“年节自然是有许多好吃的，一家人共坐桌边，有鱼有肉，还要吃年糕、角儿、汤圆，有关年糕的来历，凡间还有一古老传说。据说在远古时期，有一种怪兽称为‘年’，一年四季都生活于深山老林里，饿了就捕捉其他动物充饥。可到了严冬季节，兽类大多都躲藏起来休眠了。‘年’饿得不得已时，就下山伤害百姓，攫夺人充当食物，使百姓不堪其苦。后来有个聪明的部落称‘高氏族’，每到严冬，预计怪兽快要下山觅食时，事先用粮食做了大量食物，搓成一条条，揿成一块块地放在门外，人们躲在家里。‘年’来到后找不到人吃，饥不择食，便用人们制作的粮食条块果腹，吃饱后再回到山上去。人们看怪兽走了，便纷纷走出家门相互祝贺，庆幸躲过了‘年’的一关，平平安安，又能为春耕作准备了。这样年复一年，这种避兽害的方法传了下来。因为粮食条块是高氏所制，目的又是为了喂‘年’度关，于就把‘年’与‘高’联在一起，称作为‘年糕’了。”</p>

如此讲故事的方式倒是令束黎听得明白，这“年”的故事也引得她十分好奇，“这‘年’是哪界的异兽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p>

“小阿黎自然没听过，因为‘年’是并不真实存在的异兽，只是凡间传说罢了。”乔冰仙轻轻摇了摇头。</p>

“哦……”束黎点头，然后眼珠子转了转，站了起来，“师兄我先出去玩啦！”随后便一溜烟小跑出了坤目仙宫。</p>

“阿黎你慢些，小心莫摔着！”乔冰仙见她跑的匆忙，急忙嘱咐一句，神色颇为无奈。</p>

束黎离开后，他瞧着面前的红纸，伸手轻抚，片刻后叹息了一声。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过年节，是多少年以前了，那时的家，阖家幸福、喜乐安康……若不是……</p>

世事无常，罢了。</p>

乔冰仙提笔，欲写那副对联，只可惜刚刚落笔，他却忘了要写什么，直至浓墨都晕开了，才搁下笔，起身走到门前，瞧着门外的常春树，瞧得出神。</p>

天界就是这般，四季长春，自然不可能有冬春之分、落雪之时。</p>

也自然不会有凡间节庆。</p>

离开了坤目仙宫的束黎，蹦蹦跳跳地去往了佑离宫，路上遇到了几位仙子，她们见了束黎，都纷纷绕着走开了。</p>

束黎瞧了她们一眼，不解，但也无心在意，依旧是脚步轻快地跑进佑离宫，然后偷偷摸摸地自一旁，跑到另一边去了。宫中有处偏殿，住着她的二师兄元非笑，她也不知道二师兄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便是御战天君，非要到身为御礼天君的祖兮处，修习战法。</p>

她扒着偏殿的窗户，露了半个小脑袋，一双机灵眸子向房内瞧了瞧，便见一身白衣的元非笑，正坐在桌边擦拭他的武器，“二师兄，二师兄。”她小声地叫他。</p>

元非笑听见了声音，看过去便见阿黎在窗外偷偷摸摸的模样，便放下手中叱虎戟，起身走了过去，“怎么不进来？”如寒霜般的面容上带着些许柔和。</p>

“大师兄不在吧？”束黎探头。</p>

元非笑如此便知道她是在怕祖兮，伸手将小束黎抱了起来，直接从窗户接进了屋里，“今日大师兄与束应师弟，去给刚升仙的小仙入仙籍、授天规，不在宫中，你可以放心了。”</p>

听闻此话的束黎便放下心来，几步跑到座椅前跳上去，向着桌上的叱虎戟便扑了过去，却是失望地扑了个空。元非笑一抬手便收回了叱虎戟，没有给束黎碰到它的机会，束黎小嘴顿时瘪了瘪。</p>

“叱虎戟太过危险，你太小了，不能触碰。”元非笑无视她的委屈的表情。</p>

“我都一百二十岁了！马上就成年了！”束黎不服气地反驳。</p>

“那便八十年后，你成年了再说。”元非笑将墨砚放远了些，“说吧，你跑来，总不会是为了叱虎戟。”</p>

束黎坐在椅子上，伸手揪住了元非笑的衣角，“二师兄，我们来过年节吧！”</p>

“过年节？”元非笑不解，“这是人界的节庆，我们是无需过的。”</p>

“我们就过一次试试嘛，在神机境，偷偷地！”束黎眨巴着水灵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元非笑，小手还揪着他的衣角甩啊甩，“而且，五师兄好像很喜欢过年节。”</p>

元非笑这才明白，她这是为了乔冰仙，其实他也能看出乔冰仙每到年末都会有些魂不守舍，但从未想过是因为凡间的年节。</p>

“你可得到师父的同意了？”</p>

“我等一下就回去求父尊。”束黎继续期待地看着他。</p>

元非笑心中无奈，“只要父尊答应，我便也同意。”</p>

“耶！”束黎顿时笑开了怀，跳下座椅，便要往门口蹦哒，“我要再去找其他师兄！”</p>

“慢着。”元非笑突然叫住了她，“别忘了你还需说服大师兄。”</p>

“哦……”欢快的步子顿时僵住，束黎撇嘴，蔫着走出了门。脚步声渐远，过了一会，却又突然自窗边，冒出了一个小脑袋，“二师兄，要对五师兄保密哦～”</p>

“知道了。”</p>

束黎便又心满意足地跑掉了。</p>

随后迈着小短腿，她跑了好几处地方，说服了太极宫中的造化天君长子，也是她的九师兄——裘暖，通知了月情宫中的七师兄七兮，顺便向他借了许多东西，又给身处妖界的三师兄赫连祁、不知又跑去何处的四师兄白尧、闭关于蛮荒之地的八师兄时艽送了信，与他们说若是不帮她，她就一哭二闹三告状。</p>

然后抱着一大堆东西，束黎偷偷摸摸地溜回神机境，先将东西一股脑塞进了自己房中，便跑去找了十师兄辛落子，他听了束黎的计划，颇有兴趣，便大为认同，两人手掌一拍，就是达成合作了。</p>

这边两人在束黎房中偷偷摸摸地翻阅书籍，准备东西，另几处地方的三位师兄都收到了信，并给她回了。</p>

束黎收到三封答复令她满意的回信，就屁颠屁颠去找了束修，拿着诸位师兄当枪使，又装的一脸委屈模样，束修见了，也甚是无奈，便同意了。</p>

由于对这凡间节庆的确不熟悉，束黎与辛落子只能一边查阅资料，一边磕磕绊绊地准备，不过好在他们后来将博览群书的束应抓了来，与他们一同研究，才顺利了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