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燕山初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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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近，两骑。</p>

前边一骑高头黑马，马上稳坐一人，玄色素衣，黑色锦缎披风，剑眉星目，额角平阔，鼻若悬胆，气质尊华。好看的眉眼中却带着无尽的冰寒，似这北漠的三九天也不及他一分的冷。</p>

秦衍并没有下马的打算，想是江湖争斗本不予理会，却见那白衣少年一脸怒气，竟没来由觉得甚是眼熟，似是曾在哪里见过。</p>

未央看着来人停下马，无视了他的满脸霜华，一甩衣袖，一束离魂针向着他御风而去。</p>

秦衍闪身躲过，冷着声音道：“在下也只是路过，兄台又何必下此杀手？”</p>

未央听他口音不是北漠人，抬头看了秦衍一眼，凝眉道：“借兄台一匹马，兄台可以提一个条件，任何条件都可！”</p>

秦衍看他傲慢，嘴角含着霜色，戏谑道：“我若不答应呢，难道你真想杀了我不成？”</p>

未央不答。</p>

右手绝情锦猛然向着后一骑甩去，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些黑，有些呆。</p>

未央一举得手，将人绑至眼前。</p>

那少年后知后觉带着哭腔向着秦衍喊道：“公子救命啊！”</p>

秦衍飞身下马，看了一眼那少年寒声骂到：“真是没用，把你给了他也省得你给我丢人。”</p>

未央看着他走向萧野，一手搭在他手腕上诊脉，剑眉微挑。片刻，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掰开嘴，用内功催动着喂了进去。</p>

又看了看旁边的残影，剑眉凛下，伸手从怀里拿出另外一个瓷瓶，喂给残影一粒药丸。而后直接将剩下的药丸连着小瓶子向后掷给未央：“放了我的小厮，那匹马归你了。若你运气好，能寻个安静去处疗伤倒也还有得救。”</p>

隔了七八步的距离，那药瓶来得又疾又劲。</p>

未央瞪着他的背影，以卓绝内力减缓了药瓶携带而来的冲击，稳稳的接在手中。</p>

秦衍敛起一身冰寒重又上马，审慎的看了未央一眼。</p>

未央收回绝情锦时，那黑瘦少年嘴上还嘀咕着什么。</p>

秦衍也不说话，伸手捞起小厮扔在身后，一拉缰绳，放马奔去。</p>

未央把两个人都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没有往前走，而是掩去踪迹，往回走下了大路向着山脚下而去。</p>

回到两个人先前下山的地方，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寻到了一处猎人的木屋。未央把萧野和残影抱下来，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那马吃痛，撒欢地往前跑去，片刻不见了踪影。</p>

安顿好了二人复又出来，利用林中的地形设置了阵法，隐匿踪迹。木屋里有柴，升起火，不多时就暖了起来。</p>

两个时辰后，残影醒过来，鞭力伤及内脏，不太能动。把那瓶药给残影又服了一粒，吐出好些黑血，有了点精神。</p>

自己简单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口，上药包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p>

到半夜，萧野发起烧来，未央用雪给他降温，又喂了两粒续命丹药，以精纯的内力徐徐的灌进他的体内，一点一点修补着他受损的心脏。天快亮时，萧野的烧终于退了。未央却累得爬不动了，内力损耗严重，身子软得跟面条一样。</p>

秦衍在村庄外下马，吩咐仍在马上的小厮道：“蒋淘，你自己回鹿城去。一天后在鹿北镇落宿，转天一早入城，切记不可在鹿城逗留，过宁古关等我！”</p>

“公子，那您呢？”蒋淘有些胆怯的抓紧缰绳，转头问道。</p>

秦衍并不回他话，在马屁股上轻拍了一掌，那马扬蹄狂奔。</p>

直到马跑没了影，秦衍这才折身，施展开狂歌，往来时的方向疾驰。</p>

半个时辰前的战场上，三马三人共六条尸骨皆已冻得直挺，四个北漠贵族打扮的人正在四下里找寻着线索。</p>

“什么人？”一个蛮横的声音问向秦衍。</p>

秦衍收敛内力，停下疾行的身形，冷漠的立在路旁，一脸冰霜并不答话。</p>

其余的三人立刻围拢过来，刀剑出鞘。</p>

有个性急的，也不等问话，一条长枪已经扫向了秦衍。</p>

秦衍腾身而起，轻巧的躲了过去，寒声问道：“你们北漠四狼王难道也想学这三怪，为部族之争做无谓的牺牲吗？”</p>

“看来北漠三怪果真是你动的手！”先前问话的那个大声怒斥，“那就休怪我们四狼王为他们出一回头了，兄弟们，上！”</p>

秦衍多此一问，不过是想确定他们的身份。北漠部族里，能搬得动这几个地位极高的首领亲自来追的，怕也不是简单人物。那孩子锦衣华服，大概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p>

既然那人想救，自己不妨助他一臂之力。北漠连四狼王都搬了出来，挡下这一波追踪，他也算安全了，就算还他当年赠酒之情。</p>

秦衍再不多话，将冰魄剑出鞘，一人一剑带着凛冽的气息周旋在四人中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p>

官道上又多了四人尸骨，他一身血腥，剑尖凝着未落尽的血滴，左臂上多了一条鞭痕，衣袖破碎，红肿不堪；右膀后多了两道刀伤，深可及骨，握剑的手微微的抖着。</p>

他唇如染霜，眉头深锁，一声不吭。</p>

服下两粒止血丹药，他紧抿薄唇，还剑入鞘，简单的处理了自己背后的伤口，绝尘而去。</p>

一连三日，未央不停的将内力灌入萧野的体内，他虽然还昏迷未醒，脉象倒是活跃了许多，有了些些生机。残影的外伤开始愈合，渐渐的自己也能调息内伤。</p>

未央这才将萧野随身携带的东西清点了一回，除了颈子上那只犀角雕以外，腰带上还栓着一个毛皮小包。</p>

未央解下来将里边的东西倒在炕上，一只婴儿拳头大的物件‘咚’的一声滚落出来。她拿起来一瞧，眸色不由得一眯，那竟然是块玺，上刻四个北漠文字：鹰王御印。</p>

未央将两件重要的东西收了扔给残影，“这两件东西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你仔细收好别遗落了。”还有几件零散的小玩意儿，未央又装进毛皮小包中，栓回萧野的腰带上去。</p>

又四日，残影好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带着萧野上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