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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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寿安将母亲的骨灰洒在了地下城的暗河之中，河水会将母亲的灵魂带入飘沙的泥土。</p>

安延娜飘零苦楚的一生，终于回到了可以安寝的地方。</p>

季如光陪着符寿安做完这一切，牵起她的手，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她。但他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这样的时刻，自己还能陪在她身边，已经足够的幸运。</p>

就像接下来的一场恶战，有自己做她的前锋，也令他甘之如饴。</p>

建木自然是有灵性的。</p>

如果引诱它，利用它，将它的馈赠看作理所应当，它必然会带来一个分崩离析、人人相害的世界。</p>

而如果解脱它，安慰它，对它的反哺永远心存感激，它也必然回报以最大的信任，友善地对待脚下这些生命，</p>

符寿安带领众人立于建木之前，那条原本血红的地索已恢复为嫩绿，发出柔和的光芒，而“蛮牛”则有条不紊地转动着，随时诠释着“成住坏空”。</p>

一条细细的藤蔓从穹顶降下，轻轻触碰符寿安额间，与明女心意相通。</p>

符寿安开始跳起“栾蓲之舞”。</p>

她时而挺拔舒展，如擎天之木，在天为雷，在地为栋梁；时而柔韧纤巧，如绕木之藤，在天为风，在地为百草。</p>

她身上逐渐萦绕起绿色光芒，与建木之光近似，而建木的许多枝条，则在她舞姿带领之下，随势而动。</p>

徐守成暗暗问儿子：“不是说，明女只会放火么？这绿的是什么？”</p>

徐盛婴目不转睛，按捺住激动：“爹，岂不闻木火相生之理？木点燃了便能生火，而火生在天上，便为太阳，树木繁盛，终须向阳。伐木烤干为柴，便又能生火……”</p>

“敕！”</p>

符寿安轻轻唤了一声，无数条藤蔓自空中降下，将在场每个人裹着，轻轻托起。</p>

“疾！”</p>

如腾云驾雾一般，人们的身体被小心地带离地面，快速升向高空。</p>

穹顶是厚厚的岩石，徐守成蒙上双眼，抓住儿子的胳膊：“不好！吾今死于此矣！”</p>

徐盛婴却哈哈大笑：“无妨。父亲请看。”</p>

只见建木与穹顶相交之处，伸出了无数细小根系，在不经意之间钻破了岩石，而所有的碎片都被巧妙避开，众人上升的速度丝毫未受局限。</p>

惊天动地一声巨响，耀眼的阳光瞬间射入瞳孔，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捂住了双眼。</p>

待到稍作适应，打开眼帘，只见所见之处，唯黄与蓝两色而已。</p>

黄的是黄沙，前后左右，东南西北，皆是茫茫沙丘，连绵起伏，如海中叠浪，如山中密林。当年誉满天下的玉壁古城，就在这黄沙之下，连一丝痕迹也无。</p>

蓝的是天空，不见一片云彩，蓝到略黑，蓝到发紫，犹如琉璃世界的镜像。</p>

地索伸出地面之后，立即变成了一棵巨大的树木，有数百丈高，有数十丈粗，枝叶招展，遮天蔽日。</p>

符寿安、季如光和灵囚们、徐盛婴就站在树冠之上，其他人则被建木安放在地面，待开战后见机行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