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场婚礼，啥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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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没有出声，提过一双女式拖鞋，自言自语地说“要不要加多一件厚衣服”?</p>

谢真真仔细地看了看身上的新娘嫁衣，盘扣包边包得很紧实，布扣子的扣眼很小，没有指甲，扣子很难松脱出来。</p>

舅舅转过身，扳过谢真真，给她脱扣子，扣子很快就松开了，真真脱下了嫁衣，露出了校服。</p>

谢真真照了照镜子，脸上的胭脂、眉毛上的眉粉都还在，完全是个大花脸，好像个唱戏的。</p>

舅舅拧湿一条毛巾，帮真真擦脸擦眉毛擦手。</p>

谢真真依偎在舅舅的胸口，轻轻地问:“老舅，真不伤心吗？二爷爷说姑姑跑了，怕你们打架，让我顶替姑姑，就不会打起来。我怕你们打架，他们人多，你打不赢他们，我怕你受伤，所以就听了他们的话。”</p>

“开始有点伤心，现在不伤心了。”舅舅看着真真已擦干净的脸，一双透彻的黑眼睛，眨巴眨巴，扑闪扑闪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真想亲一口……忽然一阵恍惚，马上清醒过来，忍不住捏了捏她肥嘟嘟的脸：“以后别掺和大人之间的事，专心读书，记住了吗?”</p>

傍晚时分，谢真真穿上舅舅不知道向谁要来的球鞋，套上一件厚厚的外套，跟着舅舅出了房间。</p>

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很安静。</p>

来到大厅，有一桌人在喝茶聊天，其中几个是早上见过的迎亲的人。</p>

“真真，见过长辈，我的外公外婆，我爸，我妈，舅舅舅妈，二叔二婶。”舅舅一一介绍道。</p>

谢真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只知道点头鞠躬:“长辈好！我是真真。”</p>

然后，拽着舅舅的衣角，走出客厅，来到一辆自行车前。</p>

这专车太熟悉了，真真爬上后座，跟以前坐过无数次一样，舅舅骑车，真真就是跟屁虫。</p>

上了大路，舅舅蹬着自行车，真真抓着后坐扶手，舅舅的车子骑得很稳，偶尔遇路面不平颠簸时，真真会使劲拽着舅舅的衣服，或者抱住舅舅。</p>

现在又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谢真真很安心。</p>

一路无话，本来就没有什么话的，跟舅舅从来就不是能好好讲话的平等关系，他一瞪眼，谢真真都会吓得直缩脖子。</p>

快到学校的时候，舅舅说话了:“从现在开始，把白天的事忘了，即使忘不了，也只能记在心里，不要跟别人去说啊。老是记着这件事，会影响学习的，知道吗?”</p>

即使没有被交待，谢真真也是不会跟别人去说的。这种事情，只能留在心里，怎么能跟别人说呢?</p>

一路上，谢真真心里都在波涛汹涌，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p>

哎！我那焖骚的大美姑姑，你把婚姻当儿戏，我谢真真却托你的福，坐了一回八抬大轿，当了一次新娘，像是过家家，却又不是。</p>

发生了的事情能当成没发生过吗?</p>

这一年，真真15岁，舅舅23岁，姑姑25 岁。</p>

多年以后，谢真真问舅舅：“你还要当新郎吗?”</p>

舅舅问真真：“你还要当新娘吗?”</p>

真真说：“新娘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p>

舅舅说：“新郎一辈子做一次也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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