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烽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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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桓玄接到桓谦的密信，得知庾楷向朝庭暗通款曲，下令擒拿庾楷父子，大军开始北上。</p>

桓玄没有与沿江的城镇纠缠，仅派遣少量军队牵制，大军一路北上，于二月二十八日，抵达姑孰。</p>

姑孰原是丹阳郡的一处渡口小镇，太康二年(281年)置城戍守，积盐米于此，成为重镇。</p>

姑孰西濒大江，南临姑孰溪，上有东、西梁山雄峙，犹如天门，扼守长江咽喉；下有牛渚矶突兀江中，绝壁临空，扼控大江南北，因地处险要而成为京城建康的西南门户。</p>

楼船在姑孰停靠，桓玄心中感慨万千，他在此出生，五岁时父亲身逝，他在此守孝二年多，后来才跟随叔父桓冲离开。</p>

父亲桓温在此经营八年，加固城墙，建造帅府、营建兵营和演武场，大造舰船，操练步、骑兵，加强军事布防，厉兵秣马，三次北伐，姑孰小镇因父亲驻镇而迅速崛起。</p>

当年父亲坐镇姑孰，手握重兵，遥控京城，京城官员的仕途命运握于父亲之手。大司马府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全是前来讨好献媚的官员。</p>

一旁的卞范之察觉桓玄心情激荡，笑道：“主公当年出生，天降异相，如今灵宝归位，丞相当年未竟故愿要在主公手中实现，此天意也。”</p>

据民间所传，当年历阳太守袁真献美女三人讨好桓温，一日夜坐月下，有流星坠于铜盆水中，有两寸火珠浮于水中，炯然明净。三女争相以瓢接取，桓玄生母马氏抢到吞入肚中，生感怀孕诞下桓玄。</p>

桓玄出生之时，室内光亮突起，照得四壁通亮，桓温大异，请占卜之人卜算，卜算之人连连称奇，称此子异于常人，贵不可言，于是桓温为其取小名“灵宝”。</p>

卞范之的话说中桓玄心事，父亲晚间废帝立威，逼迫朝庭加九锡之礼，可惜被谢安、王坦之有意拖延，天不假年，父亲怀憾病逝，叔父等人不思进取，致使自己在酒席前被司马道子所辱。</p>

桓玄俯视着姑孰码头上前来迎接的官员和士绅，扬眉吐气地道：“先父之志，愚当秉承之。”</p>

桓温坐镇姑孰时，规划修建街道平直，两旁酒楼、茶肆、商铺、客栈林立，得知故桓大司马之子来到，百姓夹道欢迎。</p>

桓玄骑在马上，频频向两边的百姓挥手致意，一旁卞范之感慨地道：“这些百姓受桓丞相恩泽，至今感念。姑孰在丞相的治理之下，比起京城尤胜三分啊。”</p>

“愚定要完成先父遗志，一雪当年之辱。”桓玄眼望建康方向，狰狞地快意着。</p>

笔直的街道直通帅府，桓温在府门前下马，抬头看着大门上方的匾额。</p>

桓家离开姑孰后，帅府便成了县衙，那块大司马的匾额也换成了。得知桓玄率军前来，县令许化连忙从库房中寻出那块满是灰尘的楠木匾额，洗涮干净，刷上新漆，涂上金粉，重新悬挂。</p>

看到桓玄望着匾额有些出神，许化上前谄笑道：“南郡公，这位匾额就是当年那块。卑职命人将宅院按照当年布置整理了一下，请南郡公移步入内，看看哪里还需调整。”</p>

踏入帅府，这里的一砖一柱都承载了桓玄满满的回忆。桓玄缓步走过甬道，迈步向帅堂行去，脑海中浮现着自己当年在堂前奔跑玩耍的情景。</p>

父亲在处理公务的空暇，会抱着自己走出帅府，来到大街之上，与城中百姓寒喧……</p>

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桓玄仰起头，大步流星进入帅堂，居中而坐。</p>

身后随行待桓玄坐好，在卞范之的带领下跪拜于地，高呼“见过南郡公”。</p>

示意众人起身，桓玄看着分立在两旁的文武，双手按在案几之上，下令道：“冯该，你与皇甫敷率一万兵马，夺取历阳城。”</p>

冯该出列，抱拳领命。</p>

“吴甫之，你领水师截断长江，切断历阳以及洞浦、横江之间的联系，寻机歼灭豫州水师。”</p>

吴甫之高声应诺。</p>

“苻宏”，桓玄看了一眼这位前秦太子，道：“驻守横江的杨秋是你的旧将，你看看能否劝说他归顺。如若杨秋执迷不悟，你早些夺取横江，打通北上水路。”</p>

苻宏是苻坚嫡子，曾是皇太子，太元十年(385年)苻坚身死，苻宏率宗族、母族数千人投晋，全族受到东晋厚待，朝庭将苻宏安置在江州，授辅国将军、九江郡太守。</p>

桓玄任江州刺史，苻宏成为其麾下，恒玄对这位前秦太子甚是厚待，苻宏甚是感激。</p>

冯该从陆上攻打历阳城，历阳城中守兵不过三千，龙骧将军、襄城太守司马休之登城固守，激战正酣。</p>

司马尚之陈兵于洞浦岸边，用投石车、巨弩阻挡西平登岸，刘衷接到西军进攻洞浦的消息，率水师前来救援。</p>

虽然豫州水师数量仅有桓玄水师的三分之一，战舰的规模也不能及，但训练有素、灵活多变，以牵制为主，就像鱼儿在水中灵活游动，吴甫之一时无计可施。</p>

横江，杨秋接到苻宏送来的劝降信，沉吟良久，吩咐请副将温详前来商议。温详原是后燕太子洗马，后归降东晋。</p>

魏军南下之时，温详弃颍川逃回京城，送了份厚礼给司马元显，司马元显没有追究他的罪责，让他仍到豫州刺史司马尚之麾下任职。</p>

杨秋屏退左右，把苻宏劝降信交给温详。温详看罢，道：“愚愿随杨将军共进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