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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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秋桐皱眉道。</p>

柳月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轻手轻脚地往外走，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p>

秋桐会意，便跟着出来了。所幸，今天随身伺候的是秋桐，这几个丫头，她最是沉得住气，行事也稳妥周全。</p>

若是，春桃或者花铃，怕是根本不可能不打草惊蛇。说不得，要同这二人对峙一番了，那便落了下乘。</p>

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岂不美哉。</p>

主仆二人悄悄退了出去。</p>

走了一段路，这么远的距离，想来那两人也是听不到她们说话了。</p>

柳月芙这才开口说道：“你有什么话便说罢。”</p>

秋桐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夫人，无论您打算做什么，我都会帮您。”</p>

秋桐看见了她面上的冷笑，看见了她眼里的嘲讽，也看到了她在府里的处境，她什么都没问，只是许诺无论如何都会帮她。</p>

柳月芙眼睛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秋桐，永远都是秋桐，柳月芙盼着她这样，又希望她能多为自己打算。</p>

她永远懂事，永远稳重，处事周全，说话妥帖，就像宫里贵人身边的嬷嬷一般。</p>

可她却只比花铃大两岁，比春桃大一岁而已。</p>

柳月芙拉着秋桐的手，看着她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p>

可秋桐眼里的担忧并没有散去。</p>

柳月芙接着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春桃她们也不行。”</p>

秋桐慎重地点了点头，“好，奴婢知道了。”</p>

主仆二人渐行渐远，前去寻找柳母。</p>

柳月芙看到柳母的身影便喊道：“母亲。”</p>

柳母笑着说道：“三娘，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木槿花开得多漂亮。”</p>

柳月芙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花开得真好。”</p>

柳母同柳月芙一道赏了一会花，二人说说笑笑，好不愉快。</p>

只是，没多时，便有丫鬟来寻柳月芙。</p>

一袭蓝衣的丫鬟福了个身，行礼后说道：“夫人，已是送客的时辰了。老太太让我来知会您，莫要叫老太太和三郎君好等。”</p>

柳月芙向柳母拜别后，便朝小丫鬟轻轻抬了抬手，“走吧。”</p>

待柳月芙到了大门口，见老太太果然等在那了，只是不见李建章的身影。</p>

不一会，李建章才来，温柔笑着说道：“有点事，耽搁了。没叫母亲和娘子好等吧？”</p>

老太太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无妨无妨，老身也才刚到一会。”</p>

柳月芙只是笑笑，附和道：“我也才来一会，郎君不必挂心。”</p>

柳月芙内心鄙夷，呵，说着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处理公务去了，其实不过就是和康妙晴私会去了罢。</p>

三人向来赴宴的众人一一表示感谢，来宾们也一一祝愿老太太身体康健，福寿绵长等吉利话。</p>

就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柳月芙回了月华居，便直接往美人榻上一倒，这一天下来，可把她给累坏了。</p>

偏生她那个丫鬟花铃是个活泼性子，在同春桃学嘴。柳月芙便也侧躺听个热闹。</p>

花铃笑着说道：“你们是没看到啊，那大娘子今日可把老太太气个够呛。”</p>

她学着老太太冷脸，“你就是这样办事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媳。”</p>

她又学吴细妹的样子，俯身跪下，说道：“都是媳妇的不是，还望母亲莫要气坏了自个的身子。”</p>

接着又学老太太冷哼，花铃的鼻孔都要翻到天上去了。</p>

紧接着她又学着吴细妹的样子，不慌不忙道“母亲好好想想，许是记错了，我安排的本就是赏花，不是唱戏呢。”</p>

“你们是不知道，一旁的夫人姑娘听到这话都在窃窃私语，哈哈哈，老太太的脸都绿了。”花铃说着说着笑得直不起腰。</p>

春桃用帕子捂着嘴笑着说：“大娘子，可真有她的，竟叫老太太吃了亏去，担了个糊涂的名声。”</p>

“春桃姐姐，你是没看到，老太太脸都绿了，但一看园子里大娘子备下的那些菊花，各式各样，尤其是还有十丈垂帘和绿牡丹这样的稀罕花。尤其是...”</p>

“哈哈哈...你们且等我笑会再说。“</p>

花铃又学着吴细妹充满歉意的样子，说道：“忘了提醒母亲，是我的不是，一应事务，皆是由我操持，又是第一次办这样大的寿宴，还望母亲原谅则个。”</p>

“你们是没看到，老太太脸更绿了，却也不好发作的样子，真是太精彩了。”花铃俏皮地说道。</p>

“毕竟大娘子姿态做的低，她若是发作，还得担个恶婆婆的名声，不合算的。”柳月芙笑着说道。</p>

“对哦，夫人说的在理，难怪老太太脸绿成那样了，还得配合大娘子做出一副原是我忘了这事的表情。今个这出，你们没看到真是可惜了。”花铃说道。</p>

柳月芙笑着却也暗道吴细妹的心思巧妙，当时，如此多女眷在场，老太太虽气她先斩后奏，但却也拿她无可奈何。</p>

这是吴细妹早就想好的？还是真的是个意外？她深知老太太爱看戏，定不会同意她改为赏花这个提议的，可是，她做了，她又能拿她如何？顶多宴会散去后罚她罢了。</p>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农妇吗？可真是应对灵活、滑不溜手，看来自己也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大娘子了。</p>

好在这一次推掉了给老太太办寿宴的事，自己也没有因为操劳过度而晕倒流产。柳月芙摸了摸自己平滑的小腹，孩子，这一次，为娘一定会保护好你。</p>

又过了两日，卫素心的别院里，李建章和卫素心在美人榻上相互依偎着。李建章给卫素心一口一口地喂着葡萄，时不时卫素心也给他喂一个，两人腻歪得紧。</p>

李建章边吃着边说：“这次是同僚之间的私宴，你晓得的，不过是应酬罢了。你就不要去了，不方便。”</p>

“我都听常来我店里的主簿娘子说了，明明他们都是携女眷参加的。为什么不让我去？”卫素心嘟着嘴不太高兴地说道，“你那些同僚的娘子我都熟得很，都是我这里的常客。我去怎么就不方便了？”</p>

李建章从怀里掏出一根金钗来，递给卫素心，打算哄哄她：“送你的，你别生气了，我家娘子最好了。这次就听我的，让柳月芙去吧，不过是个应酬，你也一惯不喜欢同那些贵女应酬。”</p>

卫素心窝在李建章的怀里，手捏着金钗看，听他这样说，这才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p>

李建章宠溺地看着卫素心：“我们卫娘子最是善解人意了。”</p>

“那是。”</p>

卫素心觉着李建章还是了解自己的，这是为自己着想，她的确不喜欢与那些端着架子的贵女应酬。他怕她生气，还送她金钗，卫素心瞬间觉着心里甜丝丝的。</p>

次日，李建章散值回来，来了月华居。</p>